第 44章 尽染的故事
起初戚朵本想趁比赛前多修炼一会儿，可她心法还没看多久，便陷入冥思随后她又入定。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她感觉心里的想法都通透了，甚至她还能感觉到明显的灵力变动。
可当她一想到戚玖离，不经意间产生情绪波动。正是那个时候一团黑气趁机侵入了她的体内。
这次与之前秘境的经历似乎不一样，戚朵在梦境里经历了另一种人生。
梦里她叫尽染，她有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
师兄生性洒脱，肆意大胆，经常偷带着她下山吃喝玩乐，为此他们没少被师尊批评。
记得有次，大家都忙着准备宗门盛会，根本没人记得是她生日，只有师兄偷偷带她下山庆生。正巧那时师尊找他，在宗门苦苦等了他半日都不见踪影，为此师尊大发雷霆。
后来师兄被关禁闭，她过意不去，偷跑去看他。
“我听他们说杜康解忧，不知道对师兄你有没有用。”说着她拿出一坛酒塞到他怀里，“上次下山我没看见卖杜康酒的，我想横竖都是酒，师兄你凑合着喝吧。”
那天她也陪师兄喝了些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还没喝多少她便感觉脸颊发烫，“好难喝，一点都不解忧。”师兄听了她的话，一个劲的在旁边笑她。
打那之后她便成了师兄的跑腿，每次师兄被罚，都会要她给自己送点酒。有段时间师兄几乎天天犯事，她把自己攒的一点灵石全拿去给师兄买了酒。
她嘟嚷着，“师兄，你以后别犯事了，我都要没钱了。”
也不知师兄是不是酒喝多了，他回了句，“大不了把我赔你。”
她顿时满脸涨红，“师兄，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后来师兄真的没有再被师尊罚过禁闭，她也再没给师兄送过酒。
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山下邪魔师肆掠，宗门里的弟子被纷纷遣派下山。
那次师兄叫住她，“尽染，你和我一起行动。”
她不满地反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师兄一把拎起她说，“就凭我能单拎起你，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不要说邪魔师了，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她愣了愣，师兄说的好像还蛮有道理。
自那之后，她就跟着师兄下了山。每每遇到邪魔师，师兄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嘎嘎乱杀，她只管等师兄解决好一切之后，上前查看邪魔师遗留的宝贝。很快他们便在江湖留下了名号——神隐双剑。
她满心欢喜对师兄说，“你看那个神是你的神级剑法，那个隐就是每次打架蹲着一旁隐身的我，哈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有我在哪用得着你出手。”
“就是就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让我出手，天才才是见我的门槛。”
每次他们都有说有笑的前去除魔，原本她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村落里遇到了一个强大的邪魔师。从无败绩的师兄，在他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
那次她眼看邪魔师的攻击要打中师兄，她冲了出去替他挡下了那一击。那刻她的身体仿佛被万千恶鬼啃食，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她很庆幸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来保护师兄了。
师兄抱着她落荒而逃，一路上师兄神情紧绷：“坚持住，我带你回去，你千万别睡。”
那是她第一次在师兄脸上看见担忧与害怕，她强撑着安慰他，“师兄，这一次我能发挥作用真的很开心。”
随着她体内的灵力不断被煞气侵蚀，她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她好累，或许她睡一觉就好了。
那一觉她不知睡了多久，在梦里她听到师兄在不断地呼唤她，他说等她醒了要带她去游遍天下，要请她喝他珍藏多年的酒，他还说只要她醒了就告诉她一个秘密。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师兄抱住她哭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师兄哭。
等她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缠着师兄说出他的秘密，“你明明说过等我醒了就和我说个秘密，你怎么现在还不告诉我。”
“秘密就是师尊新给了我一把独孤剑，他说这个剑只有我一个人有，其他人都没有。”
“你骗人，这根本不是秘密。”
她在后面追着师兄赶，他也在一旁故意被她追。不一会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双手捂住胸口，立刻倒了下去。
“尽染你怎么了？”师兄焦急地朝她跑来，就在师兄快要抱起她时，她狡邪地抓住他的衣领，“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那一刻她与师兄是隔的那么近，她甚至能在他的双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我喜欢你。”
那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说一遍？”她掐了掐自己，才发现好像不是梦。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以后别替我挡伤，让我来保护你。”
那刻她红了眼眶，挽起他的脖子，哭成了一个泪人，“你也保护好自己，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之后他们在宗门也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甚至连师尊都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
再后来之前那个邪魔师率领邪魔团打上宗门，一时之间宗门死伤无数。
师尊勉强耗尽大半生修为才将他们全部赶跑，那天师尊单独找了师兄，她不知道师尊说了什么，但大概率是关于那个邪魔师的。
那天晚上师兄破天荒地在她额前吻了上去，他说他要闭关了，闭关前他只想再好好看看她。
她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她说她要陪着师兄一起修炼，毕竟他们是神隐双剑，少了任何一剑都会威力减半。
自那之后他们便一起闭关修炼，他们发誓一定要打败那个邪魔师。
可当她修炼完，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她去找师兄，师兄开始避着她，他以各种理由推开她。甚至她发现师兄逐渐变得冷漠寡言。
那次师兄奉命下山除魔，她提出跟着，他拒绝了。他说：“你太弱了，在旁边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是她意识到好像自己确实过于弱小，每次都是要师兄保护。后来师兄不在的日子里她拼命修炼，想要有朝一日再与师兄并肩作战，可她无论怎样练都无法突破。
某次她被派下山执行任务，斩杀邪魔师的时候，她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躁动。之后，她又击杀数名邪魔师，她体内的那股力量变得更加强烈。在那股力量的驱使下，她不停地击杀邪魔师。起初她并不在意，觉得邪魔师他们死不足惜。
慢慢地她发现了不对劲，在斩杀邪魔师时她不小心误伤一名路人，那路人伤口流出的鲜血在不断刺激着她，一切似乎都在催促着她继续杀戮。
慢慢地从邪魔师再到人，死于她剑下的魂魄越来越多。她开始杀疯了，她看见周围所有人脸上都写满罪行，内心深处的那股声音告诉她，他们都该死。
就这样她停不下来了，她的剑由于沾满了鲜血与怨念被一点点腐蚀，曾经那把象征着光明的神剑开始逐渐失去光泽。
某天夜里惊醒，她发现四周怨气弥漫，耳畔哀嚎不断。她低头看见双手沾满鲜血，那一刻她慌了，她明明是在替天行道，那些人明明该死。
她开始神情恍惚，路过溪边时，水中的倒影透露出浓郁的杀戮之气，这一切让她感觉陌生。她发了疯似的朝着溪水乱砍，疯狂破坏周围的一切。那一刻煞气控制了她的大脑，她对附近的村落进行疯狂杀戮。
当她杀完最后一个人时，她挣扎着清醒了过来，四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手持恶剑站立在血泊之中。
从那刻起她疯了，她变得如同行尸走肉，每日任由数不尽的恶鬼啃噬她的躯壳，她体内滋生出了庞大的煞气，从此她彻底沦为邪魔师。
后来她过起了四处躲藏的日子，生怕有一天碰见师兄，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再次见到师兄时，他在独自一人对抗当初那个强大的邪魔师。果然师兄变强了，强到只用他一个人都能击败那个魔鬼。
最后那个邪魔师使障眼法从师兄眼皮子底下逃走。她绝不允许他还活着，她趁邪魔师还虚弱，吸取了他最后的魔力。当初那个强大的邪魔师最终还是化为灰烬死在了他们手下。
那邪魔师的力量过于邪恶，让她杀戮的欲望更加强烈。她努力保持清醒不被那股力量影响，哪怕她每日受千万倍的煞气蚀骨之苦，她都强忍着杀意。
某日她意外碰见了一群沾染煞气的修士，她本想吸取他们身上的煞气，免得他们受煞气影响堕魔。
可那群人发现她后，发疯般朝她扑去，她不得已只能出手将他们击败。正巧师兄看见了这一幕，在他的眼里一个邪魔师杀害了一群修士。
她曾幻无数次与师兄见面的场景，幻想师兄还顾念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会带她走，带她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师兄像看怪物一样看她。他的眼神冷漠而犀利，他甚至没有一丝迟疑，拔剑直指她的胸膛。
独孤剑刺入她胸膛时，她笑了，原来一切都是她痴心妄想。那天她就这样倒在了他的剑下，临走前她想不通，他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丝辩解的机会。
……
等戚朵体验完那段经历，她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她对自己体验的故事似乎猜出了八九分。
“这些经历和我有关？难道这是我和师尊的前世？”
“他甚至不愿意听我一句解释，”一团黑气不停绕着戚朵，“可笑啊可笑，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当真。”
戚朵听到这里长舒一口气，“还好和我没关系。”此时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又有邪气钻进她的心房了，这邪气还是自家师尊的情人。
“我要报仇，桀桀桀，吞噬掉你再用你的身体去复仇，桀桀桀。”
不是吧，师尊的桃花债怎么让我来还？
戚朵的大脑几乎飞速运转，她生怕眼前的黑气将她吞噬。她只能顺着它的话说，“我师尊真是薄情寡义，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又不了解他，他说不定有自己的苦衷。”那团黑气又冲她吼道。
戚朵顿时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这正话反话都让它说了，它想干嘛？
“难道它还想用我的身体去和师尊谈恋爱？”戚朵猛地摆头，“我才不当他们play的一环。”
经过观察，戚朵发现眼前的这团黑气似乎有双重人格，一面怨念一面痴情。
“这么些年你是如何靠一丝恶气存活的。”戚朵赶忙转移话题。
“我原本化执念于剑，前几日一股外力强行将我撕出。”
听到这里戚朵突然意识到，莫非它依附的是恶灵剑。若师尊真如此绝情，他怎么可能不斩草除根。“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以心魔起誓，我带你出去质问师尊，若师尊真是如你所言不堪，我甘愿将身躯献与你。”戚朵信誓旦旦向那团黑气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