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梦（下）
我瞥见台上的大人明显身躯一震，似乎未曾料到爹爹会如此发问。在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开了口。
“为了国家利益，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并非愚笨之人，爹爹常年经商更是聪明过人，这话中的言外之意已然相当明显，失败的下场必定极其严重。极有可能……是死亡！
“大人，在下膝下无子，仅有一爱女，恐怕无法领命了！”
爹爹拱了拱手，拉住我就要转身离去，然而，还未等我们转身，一声惊堂木便如惊雷般啪的响起！
“大胆！岂有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国家危难之际，无数英勇壮士血洒疆场，难道他们的家中就人丁兴旺吗！国家正值水深火热之中，岂容你自作主张！给我拿下！”
我惊恐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一队卫兵如狼似虎般瞬间包围过来，那恐怖的杀伐之气令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爹爹。
“大人！在下膝下无子，家中确实无人延继，万万不能将小女送去啊！”
“大胆！倘若继续一意孤行，就别怪本官铁面无情！本官最后问一次，令爱是否愿意前往！”
“我愿意前往！”
我决然地站了出来，实在不想再这般无休止地争吵下去了，毕竟平民百姓怎能与官家抗衡，继续争执下去爹爹恐怕会遭遇不测。至于神剑门的宝物，我内心深处其实颇为向往，即便存在风险也想尝试一下。
“雪儿，不可啊！”
“爹……您自幼便教导我要有家国情怀，如今战乱四起，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家中不断的粮食赈济，多日以来也将耗尽。若不尽快结束这战乱，天下何时才能恢复安宁？”
“不行！我绝不能拿你的性命去冒险，我就你这一个女儿啊！”
爹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自从娘亲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泪……难道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吗？
“爹……总得有人挺身而出啊，而且您也不必过于担忧。我从小便有好福气，说不定还能一举成名，成为震惊天下的大英雄呢？”
看着爹爹变得语无伦次，我的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双眼，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家乡的。只记得还未来得及回家与长工、侍女和蚕婆婆一一告别。
路途匆匆，我与几位年纪相仿的伙伴很快便被带到了国都。原本以为全国各地会聚集众多人，没想到加上我们也不过数十人。
几经打听才得知，各地起义不断，大多数驭灵师纷纷倒戈，留给朝廷的编外人员着实所剩无几。不过也并非仅有这些人。我的家乡路途遥远，等我们抵达时，只剩下最后一把剑尚未被认可了。
冰属性最强神剑——凌雪！
它和我一样，都叫小雪，我很兴奋，很开心，一起被带过来的多数人也很开心。
不过她们开心的是因为，只有对应属性的人才需要来试炼。既然只剩下这把冰属性的剑了，那么剩下的人就安全了。
“我不是冰属性的，这场试炼跟我没关系了吧。”
“我……我是水属性，还达不到进化的水平，可以走吗？”
卫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把不符合条件的人带走了，至于带到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算下来现在只有算上我的三个人才能进行试炼了。
第一个是一名面容俊俏的公子哥，他似乎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在听闻方法后大步的走向那柄剑，提气，运功，握剑，一气呵成。
我似乎和他一样紧张，眼看着幽蓝的灵动力如江河般涌入剑内。可凌雪剑却迟迟不见变化。
那位公子瞪大了眼睛，感受着体内巨大的灵力流逝产生了恐惧感。可当他要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凌雪却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似乎有种力量在牢牢的限制住他，寸步不得挪开。
“快来人！救救我！我要被吸干了！”
他慌张的对我们伸手求援，可还不得我们行动，瞬间几位甲士就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再出结果前，任何人不得妄动！”
看着森寒的刀剑在阳光下散发着杀气，我和另一个女孩下意识的靠在了一起。
她在害怕，在发抖，她抓住了我的手，在这一片陌生地带或许我们是彼此的安慰。
我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那是因为紧张而导致的毫无血色。
“啊！！！”
风度翩翩的公子此刻狰狞无比，身体也像触电一般疯狂的抽搐着。我能用肉眼看到他似乎在变的干瘪。
“难道说……啊！！！”
我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扑通的一声那位公子也摔落在地上。
他死了……但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他被耗干了灵力而死，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毫无肉体的活性。明明是刚去世，却有一种死了好久的错觉。
人还是要提前想的坏一点，对自己建设心理防线的我看到他没有变成干尸居然还觉得能接受？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看到了前面的死相，排在我身前的女孩疯狂的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上前，强壮的甲士将我们硬生生的拉开。像是羁押犯人一样把她抓到了剑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人心里太过抗拒产生的副作用，就当把她的手强行摁到剑柄上的一瞬间，一股猝不及防的鸣笛响彻，我们亲眼看到一只冰晶凤凰从剑中逐渐化形。
它悬在空中，不满的看着吵闹的几人，那女孩的眼泪还没落地就被强大的冻气结成了冰珠。
在场的所有人错愕的抬头望着，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这难道就是神剑门的锻造秘术？
可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一声凤凰的嘶鸣声响起，一道冰霜射线激荡而出，几人根本躲不开，顷刻间就变成了冰雕！
“不好！神剑失控了！”
“快来人！！快去请护国神将和神剑门主！”
顿时场内乱作一团，众人纷纷的全部都跑开了。只留下了孤单的我独自面对着美丽且强大的冰凤凰。
“人类……该死……”
“嗯？是你在说话吗？”
我诧异的看向对方，它现在没有实体，只是一种能量体，但是居然能说话？就算是灵兽也得化形后才可以吧！
“可恨的人类……抓走我！妄图掌控我的力量……强行分开了我的姐妹！”
“嗯！抓走，姐妹？这不是灵体？曾经是真正的灵兽！太奇怪了，趁着现在没人偷偷跑回家也没人知道吧。”
我诧异的看向对方，感觉这事有蹊跷，就当我也打算先溜走的时候，它居然叫住了我。
“我本来就是灵兽，是被人类炼化入剑！小孩……你想到哪去？”
我脚步顿时一僵，脑袋僵硬的回过头来看向上空。
“你……原来听的到我说话……嘿嘿。”
“我问，你答，我不满意你就死……”
“嗯？凭什么？我不答！！！”
“第一个问题………”
显然冰凤凰并没有把我当回事，冷肃的态度直接逼问我的灵魂，我能感觉到它在锁定着我，若是敢跑一定会被追杀！
“你身上有冰属性灵兽气息，你对它做过什么？”
闻言我不禁一愣，它说的应该是我身上的裙子，蚕婆婆编织的面料大概率留下了气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赶紧把爷爷救婆婆到现在的事都说了一遍，生怕它认为我残害它的同类。
“你对我们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如何看待……”
冰凤凰没有对我的故事感到质疑，似乎它并不奇怪我们的关系。而是转而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希望大家都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像蚕婆婆一样。大家都生活在一方天地之下。人有好有坏，兽也是，不能互相仇视！”
冰凤凰振翅的频率明显停顿了一下，它停顿了一会再次发问。
“如果你得到了我的认可……会做什么？”
我也愣了一下，我从没想过它会问我这个，我一直以为它想让我站在它的角度大骂人类，比如一同消灭人类。创造出一片灵兽的天下……额，似乎看异界的小说看多了。
可是它居然问我这个！这让我毫无准备，只能按照自己的内心回答。
“嗯……坦白说，没想好……但是你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我想先把魔族赶出去再说！”
“朋友……为什么要有这种称呼？”
冰凤凰不解的问道。似乎它不相信人类和灵兽之间的情谊。
“我孤单很久了，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说你和姐们也分开了，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是朋友啦。”
“朋友……朋友……人类女孩……我姑且相信你吧。你们每次都找来一群人来签订我，让我为他卖命。我奋力抵抗，直到现在还没有让他们死心。趁着还没有更强大的人把我压制住之前，我就姑且选择你吧。希望……你能让我见识到人与灵兽的和谐……来，靠近点！感受我的力量！”
话音刚落，凌雪剑微微颤抖，冰晶凤凰钻入剑中，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下意识的就冲了过去把剑牢牢的抓在手里。
“真的，就选择我了！好吧，以后让我们并肩作战！”
锵~
一声明亮的鸣啼，凌雪剑被我一把抓出法阵，带动着千里冰封寒气，席卷着整个大殿。
刚刚跑回来的援军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都要让神剑门主解决的事居然被我摆平了。
“嗯……看样子已经结束了……正好，小姑娘，跟我走吧，就差你一个了！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人说道，那磁性的声音让人有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我能感受到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剑门之主！
“好……好的。”
我感觉我的思绪像似断掉了一样，对着面前的人充满了信任，这可是名闻灵界的神剑门啊。据说因为因为极强的兵器锻造术而交换了各个门派的高级功法，真正的集百家之所长的强大势力。
“我们要去哪……”
我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似乎接下来会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快速的解决这一切，然后回到家中看望爹爹和蚕婆婆。
神剑门主脚步微微一蹙，想了想对我偏头说道。
“你们的修为不够，接下来的时间要去一个地方提升修为，那是神剑门打造的……虚无之地。”
“哦……”
我想我问的多余了，以我的见识神剑门都没去过更别说什么虚无之地了，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的。
更明显他对我的反应有着差异，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袖袍一挥一道空间之门便矗立在眼前。
我吃惊的看着门主，虽然知道神剑门的实力很强，但门主居然是九等强者？一种羡慕的情绪立马就涌上了心头。
“走吧……”
他淡淡的说着，而我也不再犹豫，随着他一头进去了灵力空间之中。转眼间就到了一处山谷之中。而这也是神剑门的所在地。
“从今天起，你便是神剑门的一员，往后的修炼，子轩会带着你们。记住你的使命！”
还不等我答应门主的身形就转瞬即逝，直到一位白袍男子把我领走我才渐渐的恢复神情。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风景秀丽，人丁兴旺。我和其他的伙伴们见了面，让我意外的是我那个从小的玩伴居然也被选为了神剑继承者。而把她拐跑的那个臭男人也在！还真是缘分！！！
“婉儿！你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也不写封信给我！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
“雪儿，我哪有嘛，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么多年浪迹天涯生怕让家里找到，哪敢写信呀。”
“哼，我不管，反正你这段时间要天天和我在一起！”
我一把将婉儿拉到了怀中，一脸挑衅的看向在不远处看向这里的男人，他似乎也一脸不好意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摸了摸头悄悄的走到了一旁。
“好好好，既然这么有缘那么我们就一同进步吧，以后我们要做天下最强的两位女侠！”
“一言为定，拉钩！”
“拉钩……”
我们嬉笑的走向了所规划好的修炼场，六男两女，身为女孩的我们被格外的照顾。在一堆俊才美男的陪伴下除了修炼的必要性，就是连饭碗都没亲自端过。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边在神剑门的法阵中修炼，一边与神剑建立着密切的联系。时间在法阵中不知不觉的过的飞快。而外界的时间差也极大的弥补了我们一些短板。
一年多的时间，丝毫不觉得枯燥，而每个人的实力都已经来到了六等，天赋最强的瞬电剑主闻公子和流风剑主箕公子甚至到了六等瓶颈期，只需要一些灵感便能突破！
在此期间，我们偶尔也会出去帮官府上山剿匪，无论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手握神剑的我们都像是天神一般，顷刻间便能捣毁一整个山寨。有时甚至不需要动手，光是出剑的威压就能让一些人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是时候了……奔赴前线与真正的魔族一试吧！”
在得到白衣男子的命令后我们信心满满的准备出征，只可惜，因为战线太长我们不能聚在一起，除了花泪剑主与名为子轩的白衣男一同外。我们都要各领一军，我和婉儿又要分开了……
不过我不担心，以现在的实力想找到彼此并不难。而且也没什么敌人能伤害的了手持神剑且修为六等的我们！
短短三个月，我们九人势如破竹，百里疆域尽皆收复，官军士气大振。即使面对同为六等的各派掌门时也毫无压力。神剑面前，即便是相克的属性也毫无阻碍。
直到年尾，彻底打入魔族境界的边境时才陷入了僵持，一直以来跟我们交手的不过是附属势力。当真正的魔族嫡系出战时才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好在我们众人汇合在了一起，集八人的力量，即便是魔族最强首领魔尊也被打的接连败退。迫不得已签订了休战条约。
我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好像朝廷和神剑门闹的并不愉快，好在条约生效魔族暂时不会再犯境了。
我们返回到了门内，并给予我们无限期的自由时间，除非召集，余下时间可随意分配。但不得私下使用神剑。
我高兴的要蹦了起来，这样的话我可以回去看望爹爹和蚕婆婆了！
“婉儿，要回家吗？”
“嗯……还是不了，我曾给家中写过信，他们还是让我们俩分开，即便我们已经取得如此成就依然得不到认可……我和王公子打算游山玩水去！你要来嘛。”
“嗯，算了吧。走的时候都来不及和家中告别，现在一年多了，该回去看看了。”
我们惋惜的拥抱了彼此，随即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刚一到家，那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还不等我开口，管家伯伯就认出了我，兴奋跑向正堂，把我痛哭流涕的老父亲给带了出来。
“爹……我回来了，你，你这是……”
我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样子，明明是严肃的让人不敢多看，可如今哭的像是个孩子。
“女儿啊，自从听到你成功的消息我们高兴的睡不着觉，本想着去见你一面，没想到又转到了神剑门，还不及打听到下一步动作，你们居然出征抗敌了！一个女孩经历这些可吓死我了。”
“嘿嘿，时间太赶了，没办法，您瞧，我这不回来了吗，对啦，蚕婆婆给我的裙子也该织好了吧。”
“这……”
闻言，我不禁一愣，看着爹爹复杂的神色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我一把甩开拉我的手，身形化作一道蓝光瞬间冲到了后院。
一开门，让我不敢直视的一幕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破旧的木椅上，嘎吱嘎吱的梭机声随着枯燥如朽木的手臂阵阵作响。
“蚕……婆婆？”
我颤抖着身体，扶住门框的手臂显得一度无力。我从小敬爱的婆婆呀，从爷爷时代就未老过的婆婆呀……为什么……会这样？
“是……雪儿回来了呀……”
我能看到她僵硬的转过了头，面露欣喜之色的朝着我看来，她应该想站起来，可是……却已经衰老的无法站立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不要你继续工作了嘛！”
我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一把扑向蚕婆婆。
“丫头乖，不哭，不哭……婆婆给你织一条最漂亮的裙子。”
她微笑的抚摸着我的头，我能感受到她手掌的干枯，也能感受到她未曾削减过的爱……
“不，我不要裙子了，您一定是太累了，我们不做工了，现在，就现在，立刻休息。”
我慌忙的对着蚕婆婆说着，手臂不知该不该用力的抱着她，我想过蚕婆婆会变，但从未想过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不能休息……还差一步就完成了……”
“不……我不要裙子，我只要婆婆，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衣物而这样消耗自己！如果您不在了。我要再多的裙子穿给谁看！”
“春蚕到死丝方尽……这是我的使命，从你爷爷救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知道家中的丝绸为何如此珍贵吗？这里的每一针一线都是要由我的灵力来缝制的！我不后悔做这些事，就像你愿意为了心中所想而前去试炼一样。”
“只可惜……等我死后家中的生意就要一落千丈了……”
蚕婆婆叹息着，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迷离。
“不……不会这样的！我这就回神剑门，我要去找最好的丹药！对，还有……一个人，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剑有最强的恢复力，一定能治好你的！”
我心急如焚，刚要起身就被婆婆拉住手腕，她把藏在盒中的裙子拿出来微笑的看着我，亦如和当年一样。
“不必了……我本就油尽灯枯，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回来……自听闻你选择了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为你织这条裙子了。它凝聚了我所有灵力与一部分元神，夏可着凉，冬可避寒。不惧刀枪，不畏水火……你的前路危机重重，这是我能最后保护你的力量了……在这最后的时刻，你愿意……叫我一声奶奶吗？”
“奶奶！！！”
“乖孙女……”
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泪水如决堤一般狂涌，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让生活变的更好，可是为什么却成了这样？
“如果……如果我没有答应去试炼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傻孙女……这与你无关……这是我们蚕族的使命……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它与生俱来的意义。你不必惋惜……你将来要走的路比我会更加艰难，无论何时你都要坚持本心……不要放弃……”
“我很庆幸年轻的时候遇见了你的爷爷……本应成为祭品的我已经多活了几十年了，可惜救命之恩……只能报答到这里了……乖孙女……如果可以……我真得想等到你嫁人的那天，为你缝一块盖头啊……只可惜……可惜……”
蚕婆婆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温柔的眼睛也缓缓闭上。任凭怎样叫喊都没有回应……
“婆婆！！！不，不要……你不能丢下我！我还想听你讲故事，还想看你织裙子呢！”
我歇斯底里的喊着，身后的一众家人都纷纷落泪，在爹爹的带领下众人纷纷离去。给我留下了一片空场。
我哭的天昏地暗，从小到大从未如此伤心，一瞬间心里的希望全然破灭。全然没有了方向感。
泪珠啪嗒啪嗒的落在蔚蓝的裙子上，一丝丝的灵气竟然散发而出。像是勾勒出一只手掌，轻轻的擦拭泪水。
与此同时凌雪剑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冰凤凰竟然顺势而出。
“嗯……看的我都想起我的姐妹了……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但是朋友哭成这样，我也不能不管啊……”
“你……你想做什么？”
“她的灵体已然融于这件裙子之中，若你渴望保存她的气息，就必须寻觅一个能够永久封存的载体。如此，她将以这件裙子的形态，永世传承……”
我满心欢喜地凝视着冰凤凰，这么说来，蚕婆婆的灵气便能常伴我身了吧？依它所言……
“凌雪剑！！！我该如何行事？”
“你倒也不笨……然而，身为剑灵的我是不能和实体衣物共存的。将她融入凌雪剑作为灵力护甲的一部分吧，只不过日后的男性继承者恐怕会有些不适……”
“我才不在乎那些，往后凌雪剑只可传与爱穿裙子的女孩。灵力护甲，开！”
我身着蚕婆婆的冰裙，紧紧握住凌雪剑，将灵力护甲的纹路精心雕琢于裙体的每一针每一线之上。须臾之间，二者便浑然一体……那一瞬间，仿若蚕婆婆的手正将我轻柔地拥入怀中。
冰凤凰也未做过多停留，一声清脆的啼鸣后，便钻入了剑中。自此以后，这把冰属性的神剑将有两位剑灵为剑主护佑周全……
我平复了心境，踏出纺织院。父亲正在打点库存的绸缎，没了蚕婆婆，家中的生意也难以为继了。待这批货物出清，便是遣散雇工之时。
父亲并未多言，只是将一串娘亲遗留的项链交予我。他深知我前路漫漫，亦不会劝我改变……
时光悄然流逝，我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每日都过着这般乏味的生活。当绸缎售罄，父亲转行与西夏做起了珠宝生意，而我也会在百无聊赖之际，唤出灵力护甲，对着镜子回味蚕婆婆的话语……
每个生命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意义……这是我的使命。
“对……我也有我的使命……”
我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每天周而复始的修炼着灵动力，闲暇时间也会了解一下异界的情况。听说那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
我怀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在家中过了许久，直到神剑门的召集令悄然出现在家中……
一场大战，将再次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