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叛
出了手机店，杜薇薇说要去相亲，凌叶便独自回到家中。
刚一进院子，张青云的电话就打来了。
“方阳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看来，方阳当真是不给我们留一点线索啊。——那密码呢，你有没有试出密码来？”电话里的张青云语气平静。
“没，我今天还没试呢。”
“好吧。你要记得每天都想三个密码来试试。我们能不能找回那些重要资料，就全都靠你了。”
“好的，所长放心，我会尽力的。”
“另外，凌叶，你昨天问我，为什么你流产了方阳还要做这个早教机，我想，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可能，会不会是那个女的偷偷替方阳生了个孩子？然后早教机就是方阳做给那个女人的？当然，我只是猜测啊……”
“张所长，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这样胡乱猜测吧！”
“对对，你说得对。嗯，我再多说一句啊，如果早教机真的是方阳做给那个女人的，那么密码可能就只有那个女人才能破解……”
“那要不这样，所长您来把机器拿走，去找那个女人破解吧！”
“你别生气，我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不打搅你了，再见。”
“有病！”凌叶把手机重重摔在沙发上。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个跟斗，惊颤颤地抖了几下。
凌叶气冲冲地拿出早教机，接通电源，开机。
屏幕上的小兔子又蹦出来了：“主人您好！我是您的月光宝盒，请开始您的月光宝盒之旅吧！”
凌叶在密码框中输入“方阳魏诗薇凌叶”，提示错误。凌叶又输入“魏诗薇方阳凌叶”，还是提示错误。最后凌叶输入“凌叶魏诗薇方阳”，依然提示错误。
凌叶看着早教机愣了神。七个汉字的密码，竟然不是他们一家人的名字！难道真如张青云所说，这早教机是给小三做的？不，不可能……在一切都还没弄清楚前，凌叶还是不愿往坏处去想。
若是方阳真的出轨了，那肯定还会有别的蛛丝马迹。
凌叶登上方阳的微信，翻出陈方婷的朋友圈，发现陈方婷很少发朋友圈，偶尔发的几条几乎都与科研有关。凌叶又查遍了方阳的消费记录、转账记录，终于查到了一条可疑信息：2023年12月25日，方阳给陈方婷转了五万块钱。
12月25日，那不是圣诞节吗？众所周知，那些西方节日一进入中国，就全都变成了情人节！这不就相当于方阳在情人节那天给陈方婷转了五万块钱吗？
方阳从来都对这些西方节日嗤之以鼻。他可从来没有带凌叶过过什么圣诞节……
凌叶脑中一片混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冷静下来继续找证据。
小半天过去，凌叶没有再找到什么有用信息。凌叶不死心，脑子里灵光一现，立马用方阳的手机号登录移动营业厅网站，顺利查到了方阳的通话记录。经过逐一对比，仔细核查，发现方阳与陈方婷的通话极少，时长也极短。不过却有另一个重要发现：方阳在车祸发生之时竟然正在跟一个陌生号码通话！
思忖了一会儿，凌叶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太平洋保险公司理赔部，请问您是187xxxxxxxx的机主吗？”凌叶稳住情绪提着一口气，用电话客服的语调说。
“我不买保险……”
“先生请稍等！这边是有一个情况需要您配合一下。请问您是否认识方阳先生？”
“方教授？呃，我知道他，但我跟他不算认识吧！”
“那么您应该知道方阳先生已经车祸身亡的事吧？”
“知道啊！但这跟我没关系啊！你们给我打电话干嘛？”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处理方阳先生交通事故的理赔工作，这边发现方阳先生在车祸发生时正在跟您通话，我们需要跟您确认一下，这样才能确定方阳先生是否有过错。”
“哦，原来是这样！——有过错，肯定有过错！他发生车祸的时候正在打电话呢！”
“是在跟您通话对吧！请问先生您贵姓？您也是盘古科技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吗？”
“对，我是盘古研究所的。我姓郑，叫郑小刚。不过那个电话不是我打的，是方教授的老婆借我的手机打的！”
“什么？”凌叶吃了一惊，险些露馅，“不好意思，刚没听清楚，您说电话不是你打的？”
“对对对！是他老婆打的。下班的时候我遇到他老婆，说是手机坏了，借了我的手机打电话，接着就出车祸了！他老婆还跟我借了两百块钱没还呢！美女，我可告诉你，从头到尾都不关我的事啊！”
“您确定是他老婆借您的手机打的电话吗？”
“确定啊！我非常确定！”
“好的，这些已经全部记录下来。请问一下方阳先生的老婆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方教授的老婆，短头发，很瘦的一个美女。”
“您既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怎么知道她是方阳先生的老婆呢？”
“她自己说的啊！而且她给方教授打电话的时候叫的就是老公啊。”
“好的，谢谢。那请问郑先生，您认不认识陈方婷女士？”
“陈方婷？不认识。这是谁啊？”
“陈方婷是方阳先生的助手，您不认识吗？”
“不认识，我来研究所才半个月，好多人都还不认识呢！你问这做什么？”
“这边只是跟您确认一下，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挂断电话，凌叶的胃一阵阵地抽痛。她勾着身子缓了好一会，等再直起腰时，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抽一口气，凌叶愤愤抹掉眼泪。她决定主动出击，于是便拨打了陈方婷的电话。
“喂，林姐！”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小陈，你好。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聊聊，你今天有空不？我们见面聊。”
“今天？呃，我，我不在曼城……我在休年假，我出来旅游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还要三四天吧。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好吧？”
“好吧。”
凌叶一秒钟都等不了。她转念一想，把方阳的另一个助手李继约了出来。假如那个短发女人真是陈方婷，那么她跟方阳的事肯定在研究所已经人尽皆知，李继就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旧日咖啡馆。凌叶提前到了。
地方是凌叶挑的，这里也是她和方阳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曾经她就是坐在这个位置，像这样轻轻搅动着咖啡，然后方阳出现了，用激动却又克制的语调说：“你好！我知道我要说的话非常非常俗套，但是我真的，我真的觉得我们以前见过……”
那时的凌叶觉得这样的搭讪毫无新意，她淡淡一笑：“不，你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不，我没认错！我是方阳！你还记不记得我？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夏如风？”方阳看向凌叶的目光热烈而真挚，里面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心酸，仿佛凌叶是同他久久无法忘怀的初恋。
凌叶心中一惊，这个叫方阳的陌生男人怎会知道她的网名？“夏如风”是她用了多年的网名，从她会用电脑起，她就一直用这个网名。难道这个方阳是她的某个网友？可她从不加陌生网友，也从不和网友聊天。方阳穿着简单，上身白色短袖，下身黑裤加板鞋。他身形高大而瘦削，戴个眼镜，五官还算周正，一身藏都藏不住的书卷气使他看起来像个斯文败类。
凌叶正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时，方阳便被他突然出现的女朋友薅走了。
凌叶本以为就此结束，却不料两分钟不到，方阳的女朋友就气冲冲地离开了咖啡馆，临走前，还咬牙切齿地朝凌叶瞪了两眼，愣是把凌叶瞪得莫名其妙。紧接着方阳又出现在凌叶面前，嘴里还是说着同样的话：“你刚才没有否认，所以，你就是夏如风对不对？”
凌叶心中不爽，没好气地说：“不是！”
方阳一愣：“不是？你确定不是吗？”
“哼！”凌叶不屑地一笑，身子往后一靠叉着双臂说，“怎么，难道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方阳面露尴尬，声音低沉下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还有，刚才那个女孩，她瞪了你，我替她跟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不要生气，毕竟，错不在她。”方阳说完垂下头，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开。
“那你说错在谁？”眼看着方阳就要转身离开，凌叶心里却忽然有点过意不去，她赶紧开口问道。
方阳的身子已经转了一半，他又转回来说：“是我的错，是我认错了人。”
凌叶松开手臂，拿起汤匙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淡淡说道：“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确实不认识你。不过，我的网名，确实也叫夏如风。”
像巨石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又像浓重的冷夜里忽而来了一声春雷，方阳眼里一下放出光来，激动又欣喜地说：“什么？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夏如风？”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承认。”凌叶呷一口咖啡说。
“呵！”方阳一下笑了，他搓搓手，扯一下衣角说，“太好了！那，我能加个你的微信吗？还有，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凌叶差点被咖啡呛到，她没想到方阳竟然这么直接，她瞄一眼方阳身后走来的人笑着说：“你想加我微信啊？那得问问我男朋友，他来了，就在你后面。”
凌叶这辈子都记得当时方阳脸上丰富无比的表情变化，从窃喜到惊诧再到尴尬，最后红着脸挠挠头，在凌叶的男朋友谢凯威慑的目光中不甘心地走开，整个过程无缝衔接，简直比德芙还丝滑。
凌叶低下头，嘴角挂笑。
“那男的想泡你，你可小心点！可别招惹上什么跟踪狂！下次出门别穿这么漂亮！”谢凯一脸不悦，一屁股坐下来。
“啊？”凌叶眉头微蹙，撅着嘴说，“你怎么这样？你迟到这么久，一来了却先怪我穿得太漂亮？”
“要不是你这么漂亮，那些苍蝇啊、蝴蝶啊怎么会往你这里扑？”谢凯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样？”凌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吃醋了！那你呢，你不也往我这里扑吗？那你算苍蝇还是算蝴蝶呢？”
谢凯翻起眼瞪着凌叶，似要发脾气。
“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点杯咖啡吗？”服务员走来礼貌地说。
“滚！我什么都不要！”谢凯冲服务员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服务员一愣，茫然地看向凌叶。
凌叶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暂时不用点，我们等会儿再点好吗？”说话间，凌叶的目光瞥见方阳就坐在服务员身后不远的位置，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凌叶。他见凌叶发现了他，也不躲避，直直地迎上凌叶的目光。
服务员委屈地走了。谢凯大概意识到他方才的失态，语气略软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到了！”
“什么？”凌叶把目光从方阳那里收回来，“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对他笑了！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对他笑了！”谢凯拉长了脸说。
凌叶眉头微蹙：“所以呢？那又怎么样？我不能穿漂亮衣服出门，我不能对别的男人笑？那我要不要把头砍下来养在你家的花瓶里呢？”
谢凯一愣，不明所以地说：“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明明错的是你！你这莫名其妙的！”
“对，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凌叶叹一口气说，“现在，就再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分手吧！”
“什么？分手？凌叶，你确定你要这么莫名其妙吗？”谢凯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叶。
凌叶淡淡地说：“确定。”
“我靠！”谢凯把这两个字重重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
看着谢凯离开的背影，凌叶的心一下空了。她收拾包包准备离开。
方阳又厚着脸皮出现了，他的手指搓着裤缝，忐忑地说：“夏如风，要不我送……”
“不要叫我夏如风！”凌叶打断方阳的话说，“我不认识你，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啊？我……那个……不认识也没关系……”方阳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地说。
凌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方阳。方阳目光忐忑，脸上依然既激动又克制。
“可以给我十分钟吗？”方阳语气微颤，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想跟你聊一会儿……”
也许是方阳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打动了凌叶，凌叶松了口，放下包包说：“坐吧！你喝点什么不？”
“不用，我去把我的咖啡端过来！”笑容在方阳脸上绽放开来，他转身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噗嗤……”凌叶差点笑出声来。她望着方阳略显笨拙的步伐，忽然觉得这男人有些可爱。
“夏如风只是我的网名。我真正的名字叫凌叶，凌霄花的凌，叶子的叶。”方阳坐下后，凌叶先开口说道。
“凌叶，好名字啊。呃，我叫方阳，方，就是人很方的那个方，阳就是阴阳的阳。”方阳略带紧张地说。
“呵……”凌叶笑了，“我知道！你刚才早就说过你叫方阳了！你这么介绍你的姓，你就不怕你爸来打你屁股！”
方阳垂下目光淡淡说：“不会，我爸早就死了……”
凌叶收起笑容，赶紧转移话题：“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夏如风，你是不是认识另外一个夏如风，然后错把我当成了她？”
“呃，应该是的吧……她是我一个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方阳目光复杂地看着凌叶说，“很多年前我们曾经见过……你跟她长得挺像的！而且你竟然也有个夏如风的名字，所以，我就把你认成了她。”
“曾经见过？应该不止如此吧？你肯定喜欢她！她是不是也喜欢你啊？”话刚出口凌叶就后悔了，她跟方阳才刚认识，说这种话太越界。
“这，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就是，就是刚好那天我心情不好，她来了，聊了一会，安慰了我一下，仅此而已！我只见过她两次，后来，我也再没见过她。”方阳解释道。
“哦，我懂了，后来你一直想见她，又没见着，所以就耿耿于怀！”凌叶直接说道。她目光带笑看着方阳，好像是看着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呵！”方阳浅浅一笑，“好像我跟你解释不通了。那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偶然得知你的网名，然后就处心积虑想接近你的变态男？”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啊！”凌叶头一歪说道。
“天啊！”方阳抬起双手抱着脑袋说，“我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不是一个变态男呢？我今天根本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今天是来见我的相亲对象的！——就刚才那个女孩，这是我跟她的第二次见面！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
“第二次见面的相亲对象？那你怎么把人家给气走了？”凌叶好奇地问。
“我就是，突然觉得我跟她不合适、不可能，就直接跟她说了……”
“操！老子就说你在勾搭男人！你还不承认！”谢凯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突然出现在方阳身后，指着凌叶的鼻子骂道。
“嘿！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方阳见状赶紧站起来，插在谢凯和凌叶中间说。
“关你屁事！”谢凯一把抓住方阳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最好给我滚蛋！否则，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他！”凌叶站起来冲谢凯呵斥道。谢凯长得高大威猛，满身的腱子肉，要是真打起来，书生气的方阳绝不是对手。
方阳伸手把凌叶拦在身后。冲谢凯笑笑说：“兄弟，你不要冲动！我可以滚蛋，你要我滚多远都可以！我但是你得答应我，你不能对凌叶发脾气，不能……”
“去你妈的！”谢凯一拳打在方阳的脸上，方阳当场摔倒在地。
“啊——”凌叶一声惊呼，赶紧去扶方阳。
谢凯还想打第二拳，却被闻声赶来的咖啡店老板和几个食客合力拦住。
“没事，没什么大问题……”方阳用手遮住鼻子，鼻血却从指缝涌了出来。
“你流血了！”凌叶赶紧扯出几张纸巾递给方阳。
被拉住的谢凯还在大吵大闹，一边扑腾一边不停吐出污言秽语。凌叶真是后悔，她怎么瞎了眼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能不能有一点成年人该有的修养？你把人家打成这个样子是要干什么？接下来你又想怎么样？你还想打人吗？我说了，我们分手了！你要撒泼打滚随便你！——你们把他放开，让他闹！反正他打了人该拘留的是他！他要是砸了这儿的东西该赔钱的也是他！你们不用拦他！他好像也不想要他的工作了，他好像就想进去蹲几天！”凌叶的脸快气成一块黑铁。
谢凯终于冷静下来，他停止了扑腾和咒骂，绿着眼望着凌叶。
“小兄弟，闹下去不值得！走走走！下次你来我给你多介绍几个美女！你长这么帅，身材又这么好，喜欢你的人不是大把大把的吗？咱又何苦闹得这么不愉快呢？”咖啡店老板对谢凯劝道。
“凌叶，我……”谢凯一脸后悔，“对不起，我……我本来是想回来道歉的……”
“来不及了！还有，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他——”凌叶指着旁边鼻血狂飙的方阳说。
方阳坐在一旁正给他的鼻孔换纸，他抬起头望着凌叶说：“哦，没事！我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人家打了你，你连道歉都不要吗？”凌叶冲方阳质问道。
“呃，这……”方阳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凌叶，满眼温柔。
“——你，快给他道歉，趁他还没报警，趁你的工作还没丢！”凌叶冲谢凯厉声说道。
“我……”谢凯垂着头极不情愿地走到方阳面前说，“兄弟，对不起！这是你的医药费！”说完谢凯从裤兜里掏出100块放在桌上，抬眼瞅一眼凌叶，转身走了。
凌叶目光垂地，一语不发，任由谢凯离开。
“对不起啊！也许，这一切都怪我……”方阳瞄了一眼凌叶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显得你很绿茶？”凌叶抬眼说道。
“呵——”两人相视一笑。
方阳脸颊上有一抹鼻血被拉得好长，凌叶顺手拿起纸巾帮方阳擦脸上的鼻血。
“不好意思，害得你挨了一拳。”凌叶轻声说道。
“没关系，一切都值得。”方阳瞳孔放大看着靠近的凌叶，怔怔地说。
目光交织，两人的心跳声忽而变大了。
那便是他们的相遇。如今回想起来，凌叶只觉五味杂陈，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