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劳你又白高兴一场了
宋锦被骂了也不在意。
左耳听右耳出,将手里提着的一包糕点和茶叶放下,浅笑地说道:“阿奶这骂人挺大声的,中气十足,很显然是好得差不多了,我和相公也放心多了。”
茶叶明显是给秦老头的。
最后老刘氏只得了一包糕点。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秦老头也正好不在,宋锦便敷衍了几句,然后人就出去,压根不理老刘氏骂人的话。
宋锦揉了揉眉心。
黄婆子也正好出来,听到老刘氏的骂声,差点要呸她一脸,“夫人不要在意,有些人没脸没皮的,一天不骂人就过不下去。”
“我知道,没当回事。”
宋锦真没把老刘氏当回事。
如老刘氏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去。
秦老头在厅堂。
正当宋锦要过去见一见的时候,迎面看到了秦明松。
他站在不远处的廊道。
不知是不是距离远了,宋锦眼花了,才会觉得秦明松的眼神不太对。
反正让人不太舒服。
宋锦索性当作没看见他,转身抬脚迈入了厅堂。其实她和秦老头也没有多少话好谈,表面上寒暄几句罢了。
不就是秦老头关心秦驰。
“今年大郎二十了吧,身子骨可还好?听说景大夫也去了京师。”
秦老头如今有些看不懂秦驰。
原因还是他运气总是那么好。
大夫都说他养不活,但他硬是病歪歪的长大了,还娶妻生子,孩子都三四岁了,机灵又可爱。还有他生病就会有大夫,想读书就会有人教。小时候去私塾,夫子见他读书天分高,都不收他束修的。
现在读书都读到了国子监。
可惜现在二十了,身子骨还顶得住吗?
秦老头对此也遗憾。
若是换个身子骨好的孙子,去了国子监读书,将来必定是能有大出息。
宋锦看到秦老头毫不遮掩脸上的遗憾。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秦驰病弱是深入人心,即使是他活到了二十岁,依旧没有让人改变想法。只会觉得他能活了这么久已然是奇迹,差不多也快要死了。
这个想法不仅是外人。
有时宋锦都会有这个念头。
秦老头看向宋锦迟疑的神态,还有那要说不说的模样,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秦驰的身子不好,眼带了然地说道:“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
旋即,他长叹一声,“这身子骨不好,就不该去京师读书,在家里好好养着多好,读书太过费神了。”
这生病的人岂能费神?
宋锦想起收过秦驰的信,便道:“相公的身子还好,调理得不错的。”
“行了,你不必安慰我等。”
秦老头又说宋锦有心了,大家心里明白的,“大郎的事儿,劳烦你多费点心思照顾好他。”
“他是我相公,我会的。”
宋锦只能应了声,也不再作解释。
因为她发现解释也没用。
此时,屋外有孩子探头。
正是四郎和五郎,两人听着他们的谈话。
之后跑了,学给秦老二和小刘氏听。
两人听了也误会,以为秦驰的身体又不好。然后家里其他人都知道,传着传着就成了秦驰快死了。
霎时弄成老秦家愁云惨淡。
在宋锦和秦老头说话的时候,宋绣也听到了秦驰快要没了的消息,顿时正照着镜子妆扮的她,连忙扔掉了手里的首饰。
屁颠屁颠的出屋。
宋锦出来就撞见了宋绣一脸同情的看向她。
走到哪里,她就看向哪里。
“你有病吗?”
宋锦回头冷冷地看向宋绣。
今日这对夫妻都有毛病!
宋绣语带怜悯的说道:“姐呀,回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咱们姐妹都有两年没见了。哎哟,我可怜的姐姐,这两年辛苦你了,人都消瘦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宋锦察觉到不对,却一时没想到对方的脑洞那么大,都想到秦驰要死的上面。
宋绣上前状似要握宋锦的手,被宋锦及时避开了,只是这像模像样的嘴脸,让宋锦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姐姐,当寡妇没什么,起码你还有一双孩子,将来也是有盼头的。”宋绣以绣帕拈起,擦拭了一下两边眼角不存在的泪。
一脸的悲天悯人。
宋锦终于明白了,“有人跟你说,我家相公死了?”
“这不是都传遍了吗?”
宋绣眨了眨眼,又矫揉造作道,“姐你不用自欺欺人,妹妹懂的。哎,不过你要早点接受现实,好好的过日子。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哦,那谢谢你了。”
宋锦不想再跟她胡扯,“可惜我相公活得很好,劳你又白高兴一场了。”
这阴阳怪气的,可把宋绣给气着了。
宋绣刚想说她别强撑。
恰在此时,秦老二和小刘氏一脸焦急地过来。
很快宋锦就知道了是谁造谣。
居然是两个小屁孩,偷听到她和秦老头的话,跑去跟大人说起。
宋锦啼笑皆非,“二叔,二婶,这事情是误会。大郎身子骨好得很,是小孩子误会了,没把话听全。”
“原来是个乌龙啊。”
小刘氏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后怕。
接着就气得去揍两个小屁孩,拎起来打了好几下屁股,差点儿没把人打哭了。
秦老二也松了口气,“打得好,让他俩胡乱传话。”
一旁的林氏也抱着个小奶娃出来。
听到是误会,脸上也有了笑容。
一时之间,倒是其乐融融。
反正是宋绣脸色沉了下来,不是她不相信宋锦的话,是宋锦的神态中没有悲伤,确实不太像是死了丈夫的妇人。
宋绣冷哼一声,掉头离开。
宋锦压根不搭理她,跟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说秦驰过两天就要回来,还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又见天色差不多了,这才告辞离开。
小刘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
跟在宋锦身后出门。
瞧她脸上的模样,是有八卦要跟宋锦聊。
等秦老二也出来,小刘氏便将孩子塞给了他,跟宋锦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小声聊起了八卦。
大多数说的都是四房的热闹。
没有分家之前,秦家闹出什么都会被秦老头捂住不外传,宋绣是个混不吝的,惹毛了她什么都敢干。
好比秦明松的名声,宋绣就给败坏得差不多,起码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杀子和养外室。
这是秦明松洗不白的污点。
宋锦不冷不热问:“小叔和外室还在一块儿?”
“在呢,在呢。”
小刘氏左右瞧了瞧,吐槽道,“我就看不懂他俩了,不止是我呀,村子里的大爷大娘们也说看不懂,一个女人好好的妾室不当,非要诈死去当外室?你说她图个啥?”
“是啊,她图个啥?”
宋锦幽幽地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