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妄言死
王晔收到顾妄言的死讯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动作，他淡定的调配试剂，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满实验室的师兄倒也不在意，陈教授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每天闲下来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学生的学术进度，其他时间不是做实验就是结合数据做模型，学术会议能推就推，期刊论文却是当成小说报纸一样看。
被这样的教授看重，王晔自然也是对八卦消息毫不关心的那类人。
讨论声逐渐沉寂，芝麻大的实验室里浮现出微妙的气氛。
“滴。”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堆起笑容齐刷刷看了过去：“老师好。”
大家都清楚，拥有权限又在这时候进来的人只有陈教授。
“嗯，都忙呢？小晔你先去我办公室一趟，我先替你一阵子。”
说着，他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想法，带好防护走过杀菌隔间。
王晔不慌不忙地摊开笔记，换上常服走进寒气森然的走廊。
见王晔离开，陈教授的视线这才转移到笔记本摊开的页面，很快就在条理清晰的计划表里找到实验步骤。
但陈教授并没有立即行动，他捏着纸张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授办公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他们身穿常服，坐姿端正，整个人仿佛生铁熔铸的人像。
“你好，王同学。”短发女子笑着递上证件，面部肌肉稍微缓和了些。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我已经调查清楚你的经历但还是决定留给你一个底裤”的优越感。
“你好，姜警察以及这位不知名的先生。”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思想，王晔笑着将证件还了回去。
两位客人隐隐对视一眼，显然看出来面前的学生不好糊弄。
“王同学，你认识顾妄言吗？”
“不熟，而且他不是死了吗？”王晔嘲讽般笑笑：“今天早晨从师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我还准备中午多吃两碗庆祝呢。”
女便衣愣了一下，赶忙问道：“你和死者有过节？”
王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讥讽的意味快要在嘴角凝实：“你该不会连顾妄言的人际关系都没调查，就跑来问我了吧？”
男便衣打断道：“王同学，我们知不知道和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足够了。”
“换你们过来，你们也会莫名其妙和他产生过节，即便不是你们主动的，毕竟有钱人都这样。”
王晔没有隐瞒，将自己想要进外联部赚点生活费，可顾妄言因为面子问题不断找茬的过往说了出来。
“总之，现在我在老师手下赚点小钱当生活费，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二代成了外联部的部长，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可有人看见你们在宿舍楼下的争执，自从顾妄言在校外买下房子，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宿舍门口。”
面对女便衣更近一步的逼问，王晔只是耸耸肩：“谁知道这些吃喝不愁的富二代脑袋里怎么想的，兴许真是女人玩多了开始耍花活？”
两位便衣再度对视，男便衣微微摇头。
办案不是侦探小说，总有完整线索动不动往眼前送，他俩更是警察中的半吊子，审讯和勘查的能力都只是接受过突击培训的普通人而已。
何况因为寒假，学生们大多早早归家，可用情报经过层层筛选，已经在好事者嘴里传出十多个版本。
有说“王晔冲冠一怒为红颜”，自然也有说“顾妄言因爱生恨，女人只是他们play中一环”。
就算剩下的学生有亲历者，谈话的重点都转移到顾妄言到底是不是兔爷上。
但是，这二人既然来得这么快，就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手段。
王晔心里盘算，男便衣大概率就是昨天接触任勇的人。
接下来就看他会不会故意制造接触机会，如果接触，说明分辨是否觉醒的能力要靠物理接触才能起效，如果不接触，说明刚才的谈话是建立在知晓我已经觉醒的前提下。
或者再厚黑一点，根本就没有检验觉醒的能力或仪器，任勇已经加入异对局并把所有的情报抖了出来。
“好，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昨晚十点到十二点，王同学你在做什么？”
“睡觉。”
“听说你很受陈教授重视，而且生化专业的学生学习强度很大。”
王晔皱着眉头道：“虽然这些信息不该透露，但是按照老师制定的计划，学期末的实验任务在逐步收尾。
接下来处理数据和撰写论文，只要有电脑在，随便一间有网络的房间就可以工作。”
“原来如此，这些信息我们会保密的。”女便衣偷偷打量一眼身后的队长，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唉，说起来，这已经是幸福里小区发生的第四起离奇死亡案件，我们也是一头雾水。
王同学如果发现线索，欢迎致电联系我们。”
女便衣递上一张白底黑字的名片，却偏偏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组号码位于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男便衣跟着起身，很是自然的伸出手打算告别，却见王晔很嫌弃的捏着名片的一角，右手掏出白大褂口袋的消毒喷雾对名片喷洒。
空气中几近实质的尴尬被刺鼻的酒精味掩盖，男便衣装作咳嗽把拳头收回嘴边，握手的要求却是不敢再提。
但他似乎并不死心，控制着肌肉一把抓住王晔的肩膀拍了拍，并借机用大拇指划过没有衣领保护的脖子。
接着，郑易然队长就发现一件怪事，他的图腾灵兽，第一次拒绝配合。
和其他觉醒者不同，郑易然的图腾不是元素，不是武器，不是祭器，也不是神兽。
而是一只老鼠大小，老鼠模样的老鼠。
郑易然最讨厌别人叫它老鼠，登记在异对局的名字也是【真灵兽】。
【真灵兽】对战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帮助，却因为有【灵敏】词条，可以感知周围的灵力浓度，郑易然在异对局顾问的开发下，对这份能力愈发得心应手。
比如根据空气中逸散的灵力判断战技强度和战场位置，根据物品或脚印上残留的灵力判断追踪方向。
以及目前异对局最看重的能力，通过皮肤接触，由【真灵兽】判断对方的觉醒程度。
可一直服从命令的【真灵兽】，刚才一瞬间居然没有行动，这不免让郑易然心里暗生疑虑。
而这份疑虑，被离他最近的王晔精准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