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副教授
考试十点钟结束，因为打理店铺的活计转交给曾艺涵，王晔此刻有种说不清楚的放松。
他在枕墨亭默默等着，直到任勇从数学楼下来，他才收拾起背包坐上电动车。
十二月的寒风贴着衣领灌进胸肺，王晔整个人缩成一团，慢悠悠在前面晃着。
直到他将电动车停在店铺外，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身影才出面点了杯热果茶。
“咦，这不是监考老师吗，艺涵，这杯茶我请了。”
任勇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麻烦。”
“一杯茶而已，您大冬天这么辛苦给我们监考，就当学生孝敬您的。”
任勇放弃推让，只是讪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只是研究生，老师这些天不在，所以我才帮他处理一些问题，比如监考和批卷。”
王晔满脸堆笑：“研究生也很了不起，来，快进来坐。
艺涵，帮我看一下门，别让人进来啊！”
“知道了，真麻烦。”
换衣间和厕所紧挨着，因为都是一样的面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交流会显得有些诡异。
王晔收起笑脸，确认没人听墙角后直接道：“我就直说了，这个所谓的考核……和你有关，对吧。”
大概是为了监考，任勇特意整理了一番面容。
虽然远谈不上美观，甚至眼袋看上去还有些肿大，但至少干净整洁，比昨天胡子拉碴的状态可好的多。
“不错，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晔的声音压的很低：“表情、神态、一点点推理以及一点点话术技巧。”
任勇也不恼：“打算糊弄过去是吗？罢了，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说着他掏出两枚灵石：“这是任某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兄弟莫要推辞。”
王晔时刻注意着隔墙的耳朵，并没有收起灵石的兴趣，只是漠然道：“20积分可不便宜。”
任勇识相的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们数学研究是在研究什么东西吗？”
“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见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萧索：“数学的终极目标，是为世界献上一套绝佳的工具，是度量宇宙的天尺，是模拟变化的谱图。
为此，一代代数学家呕心沥血，不断的提出问题，质疑真理，将青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数字中。”
见这番说辞没有效果，任勇接着道：“我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人。
他叫郑龙图，是研究拓扑学、泛函分析和数论的学者，也是我们数学院的副教授。
但是……他消失了，诡异的事情却接二连三发生。
我开始做梦，梦里的老师在被困水晶球中哀嚎。
一开始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直到我发现梦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而且每天晚上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光景。
相信你应该明白，那绝不是普通人拥有的力量。”
王晔略微迟疑后还是选择收下，他将两块石头揣进怀里道：“为什么不报警？”
“现在是期末，没有教学任务，我们数学系也不像你们围着实验室转。
只要有电脑和草稿纸，我们不管在哪里都能工作。
咳……抱歉没有炫耀的意思。
总之，之前老师特意报备过要去东北一趟，现在报警……难道我要说自己是梦里看到的吗？”
“郑教授，不是普通学者吧？”
任勇迟疑了一下，咬牙肯定道：“不错，教授对古数学很感兴趣，尤其占卜和风水。
他相信世界是可以被衡量和观测的客观存在，只要拥有麦克斯韦妖一半的能力，就可以预知未来，料敌先机，这将是划时代的研究。”
“人脑，是没法处理这种强度数据的。”王晔摇摇头：
“而且你说了这么多，都没有提及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见你也对图腾也是一知半解……或者压根就没有诚意。
我对你们师徒的研究不敢兴趣，也没有那个时间。
如果你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为陈教授做事。
如果你了解陈教授的为人，就该知道他恨不得让我把宿舍安在实验室。”
王晔摇晃着手里的灵石：“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与此同时，我不会答应你危险的主张。”
大家都是成年人，任勇知道已经没有劝的必要，于是留下名片，接过鲜榨橙汁体面的走出茶铺。
“我说老娘这么漂亮你为啥没有动心，原来是好这口。”
曾艺涵倚着椅背满脸促狭，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模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人很危险，以后碰到记得躲远点。”
王晔没有在这方面纠结，而是扭头认真道：“艺涵，你想接手这个茶铺吗？”
“啊？我……”曾艺涵放下二郎腿，赶忙端起橙汁掩饰慌张，一口果汁下肚才冷静些许。
她摸着杯沿，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是我手脚太笨耽误你了？”
王晔战术扶额：“别乱想，我只是觉得陈老师那里安排的任务越来越重，我没精力顾及这个小茶铺的运营。
如果你想接手，我去老师那里说一下，创新创业项目的名字变更一下就行。
经营铺子好歹比给别人打工赚的多些，所以……”
曾艺涵松了口气，把杯子搁下打断道：“不用，我想跟着你。”
见王晔满脸问号，她忽然捂住通红的小脸：“别……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潜力，又什么都懂，只是想在你身边学习而已！”
王晔摇摇头，心里嘀咕道：“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啊！”
这种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否则会闹得很尴尬，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
王晔知道自己很帅，但凡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和现在白幼瘦的审美不同，他长的像年轻的古天乐，剑眉星目，清秀俊朗。
只是长期被屏幕辐射困扰的眉头时常紧锁，给人一种冷峻，难以接近的感觉。
以前因为不够有趣被孤立，习惯孤独后，一旦身边有陌生异性出现他就会紧张，反映在面部就是眉头皱的更紧。
至于为什么不和曾艺涵恋爱，王晔自有一套解释。
“爱情是勇者和蠢货才会接触的游戏，它让勇者怯懦，又赋予蠢货不该拥有的智慧，所以每一份爱情往往是以悲剧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