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你
谭晨晨已经一个星期没来甜品店了，方衔每天上班心里都感觉空落落地，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问了林林。
“咱们老板干嘛去了，店铺不管啦？”她扒拉着账本，装作若有似无地问道。
林林总在谭晨晨不在店里的时候去厨房里偷吃剩下的蛋糕胚子，摸了摸嘴上的奶油，说：“应该是训练去了。”
“训练什么？”
“他要参加全国滑板锦标赛，已经训练十天了。”
“哦，我都不知道这个事儿。”连林林都知道他去训练了，想到自己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方衔有些失落。
“嘻嘻，那是因为你没有在微信上问他呀？”林林有些话里有话，“像我，天天大事小事微信轰炸他，他啥消息我都知道。”
方衔低头不语。
林林接着说道：“以前每年的比赛他都参加的，每次的奖品都不相同，要是滑板鞋的话他就留下当作纪念。要是奖金的话他会拿出很大一部分钱来请大家去玩。哇好期待他这次会得什么奖啊！”
方衔故意露出一副怀疑的态度：“他每次都能得奖吗？”
“大胆地想一下，有没有可能他每次得的都是第一！”
“那确实是厉害！”方衔很自然地说出。
“哎，是啊！为什么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努力呢？感觉好难超越啊！”林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没事，林林。你还小，你先好好上学，学好自己的专业，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去自己感兴趣的岗位上面大展宏图啦。”
“嗯嗯。”林林听得义愤填膺，俩眼坚定，郑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游戏界面。
“我先打赢这把再说！你说一个连游戏都掌控不了的人凭什么掌控自己的人生呢？”
“呵呵呵呵呵~~”听到这，方衔感觉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方衔很想知道谭晨晨去哪里训练了，在学校还是市里？还是去了郊区？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着。
拿起手机打开对话框，打上「你在哪？」删掉，又打上「什么时候回店里啊？」又删掉。最后输入了「我想你」三个字后又不敢发出去。
晓卡看她躲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好像一只大肉虫，歪着头问道：“你在床里拱猪吗？”
方衔噌得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程程呢？”
“出去买零食啦！”
说着程程就一脚踹开了宿舍的大门，手里抱着一大袋零食，“快快来帮我”
方衔帮她把零食放到了桌子上，心里想着也许程程能从他表哥那里知道点什么。
“呼~”程程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气说道：“我的天！宣晓烨那个坏家伙，本来说帮我付钱的，结果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我买的这些总共花了二百三十多，他非要给我抹个零头，三十多块钱就是不拿，气死我了。”
“你买这么多零食干嘛？”晓卡拆开一包妙脆角放进了嘴里。
“外面流感多，我想着咱们仨这周末就别出去了，在宿舍待着。方衔，你咋不吃？”
“啊？哦哦！”方衔心里想着怎么问她呢。
她灵机一动：“哎，没胃口。”
程程凑过来：“怎么了？”
“我们那个店铺的老板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一个星期都没来店里！”她故意说“一个星期”的时候语气重了一些。
“店里的货缺了，帐也快乱了。”
程程咂咂嘴：“咳！他去练习滑板去了，宣晓烨天天去五四广场找他。”
五四广场！方衔心里乐开花了，终于知道他去哪了。
“哦~”方衔拿了一块夹心饼干放进嘴里，“真好吃！程程，等我下次发了工资我请你和晓卡吃饭。”
听到这，晓卡和程程咬着饼干的嘴巴停滞了下来。不敢相信，方衔这家伙也能请客。因为欠债，之前都是晓卡和程程请她。不过几人关系好，知道她最近有难处，也没有在意。
程程咽了口食物说：“方衔，你还是别请我俩了。你得赶紧还账，获得人身自由是最重要的。”
晓卡和程程知道方衔借的是民间借贷，所以用的是人身自由这几个字。
“还完了。”方衔淡淡地说出。
“还完了？连利息都还完了？”
“额”说到利息这儿，方衔就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想起谭晨晨救了她。
“跟雪哥借的，当时利息他就跟我要一千，我不愿意给他，他就要对我动粗。是谭晨晨当时救了我。”
“哇塞！”晓卡双手合拍托着右脸颊，一副犯了花痴的模样，“英雄救美！舍身冒险！谭晨晨真有种的。”
“所以你是石女嘛？方衔！”
“啊？”方衔被程程说的一脸懵。
“这么优秀的男生，你还不赶紧上，还等什么呢？”
“对对对！”晓卡用食指不停地往下杵，表示赞同。
“怎么上？”方衔笑着说，脸上泛起玩味。
晓卡小眼一眯说：“比如说晚上下班的时候穿着一身性感的蕾丝睡裙，假装下班其实在厨房里摸黑等他，等人都走光后，趁他走进厨房，你就从后面一把搂住他，并说一句：我想你了。我踏马地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能把持住。”
“嗯，然后扭头一看发现是厨师范特西！”方衔开玩笑说道。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方衔你太搞笑了，太能造梗了。”晓卡和程程俩人笑到直接趴到床上。
“哎”方衔懒得答应这俩个女神经，摇了摇头，出了宿舍。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学院南门，又不知不觉地掏出了衣兜里的硬币，心里默念着，“我不去五四广场哦，我就坐16路双层巴士去市里转一圈。”
方衔在等车的时候是甜蜜的，哪怕自己骗自己，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着，不停地踮起脚尖，想着车能快点来。
随着“哐当”一声，双层巴士开了门，方衔揽了揽后背的黑色背包，一脚踏了上去。
她直接上了二楼，很清静，就有一个人。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享受着青岛夜晚的凉风，欣赏着炫彩的霓虹灯光，这种感觉好极了。
来这里上学后还是第一次来五四广场，下了车后方衔有些懵向，她小时候迷过路，当时被好心人收留了，过了一天才联系上自己的父母。所以她从不去自己没有把握的地方，不过今晚她很勇敢，即使迷路了也不怕，总觉得就算迷路了，某人也能找到她。
手机微信响了一下，她赶紧打开来看，结果让她失望。又打开了和谭晨晨的对话框，「我想你」这三个字还躺尸在输入键里。
“哎呀！怎么办啊？”方衔愁死了，举起手机贴在额头上，“咻”得一声，「我想你」的消息发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撤回了。
“啊！”她疯了似得蹦起高来，“怎么办啊！怎么办？”
然后又回来看了一遍，真真切切地「我想你」这三个字就发出去了。
简直要急疯，她在五四广场那一站下了车。心里想着要快点找到谭晨晨，好跟他当面说清楚。寻找了半天，人海茫茫，不知道去哪里找。
眉眼间看到有一行人脚踩滑轮鞋滑过，方衔心想跟着他们走应该能找到那家伙。
果真在五四广场靠海的那边找到了他，方衔高声呼喊：“谭晨晨！”
谭晨晨半蹲在地上整理自己的鞋带，他今天穿了洁白的衬衫褂，松垮的黑色裤子，海风吹起他微长的刘海，他眯起细长的眼睛望向方衔。
站起身来，径直滑到了方衔那里。
“你怎么来啦？”语气带着调皮。
“呵呵呵”方衔呵呵傻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傻笑什么？”夜晚海边的风格外地冷，谭晨晨不自觉地抽了一下鼻子。
“呵呵，没什么啊。你今晚没看手机吧？”
“嗯？”谭晨晨双手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这才想起来，望向海边，“张叔给我拿着呢。”
方衔顺着他看的地方衔望去，一位西装挺拔看着有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边。
“你叔叔吗？”方衔问。
“是我们家管家，也可以说是管着我的，哈哈。”
“哦哦！”方衔此时很紧张，他怕谭晨晨一会看到消息。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员工，不想让他觉得自己高攀。
“吆！这是谁啊？”一个额头烫着红色卷发的男孩滑着轮滑来到了谭晨晨的身边。
他调侃道：“谭，你别欺负人家高中生哈，比我都过分。”
“呵！”谭晨晨轻笑一声。
方衔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今天穿的是掐腰的褐色长裙，已经够往成熟方向打扮了，怎么还说自己是高中生呀。
她顿了顿说：“我不是高中生”
那男生皱起眉，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紧接着另外的一群男生闻声也都赶了过来，一起架秧子起哄。
“哇塞！女生长得很可爱啊！”
“哎呀，都追到家门口来了”
他们语言轻佻，方衔气鼓鼓的不说话。心里想着：真想给你们来几个大棒槌！
“哎呀，去去去懒得跟你们说”谭晨晨转身烦躁地将他们几人赶到了广场那边。
“你找我是不是想学滑板啦？”谭晨晨转过身来问她。
方衔摇了摇头，想了想撒了谎：“不是啊。我手机没电了，恰巧碰到了你，想借你手机用用。”
“好。”谭晨晨将管家叫了过来，手机解锁拿给了她。
方衔往旁边走了俩步，快速打开微信，找到谭晨晨和自己的对话框，将那句「我想你」给删了，然后转身递给了谭晨晨，说“谢谢你啊，用完了。”
谭晨晨一脸无所谓接过了手机，“小事。你以后有啥需要的尽管找我！”
“好。”方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个，我没啥事了，就先回去了。晚上的海边实在是太冷了，你训练完的话也赶紧回去吧。”
谭晨晨不自在地点点头，他感觉方衔今天不对，有点过于关心自己了。
“要不我让张叔载你回学校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用了，不用了，呵呵”方衔双手摆动着，摸了摸口袋说道：“我直接去坐公交就可以了。”说完拔起小腿嘚嘚地跑走了。
谭晨晨有些不放心，滑着滑板到了公交处，看着方衔上了车，才安心地滑了回去。
方衔看着谭晨晨往回滑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真是累极了，侧着身子呼呼大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