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担保人
董逸？他怎么来了？来帮谭欣然买蛋糕，还是来找我的？
方衔不敢想，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人向他走来。
董逸看到方衔还在店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笑着，说：“方衔，你还没下班啊？”
“嗯。”方衔表情很淡，随即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董逸绕到她前面继续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方衔疑虑，没给他好话：“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不是我的”他开始有点做贼心虚，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后接着说：“你打开手机看看。”
方衔有些狐疑地掏出手机，心想应该没什么好事。
打开手机后发现并没有未接电话，未读信息倒是有几个。接着打开信息后震惊到肝胆俱颤！
拦截信息里面是很多个贷款公司的催债电话，原来董逸借了小额贷款留的第三方联系人都是她。
一股愤怒的血气直冲脑顶，方衔顿时气到发疯：“你有病啊！你借钱干嘛留我的手机号。”
“你小点声！”董逸急躁起来，害怕事情暴露，“我就是留你做担保人，不需要你还钱。”
“担保人？不需要我还钱？”方衔气笑了，“你有常识吗？担保人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两个人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还在后厨帮忙的谭晨晨，他扑打了两下手里的面粉向玻璃门外望去。
方衔表情有些激动，“你赶紧把钱还上吧，我没有多余的钱帮你还！”
“我知道。方衔，我来这不是催你还债的，我就是来拜托你一件小事。”
方衔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真不知道他要拖垮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不要将我在贷款公司欠债的事儿告诉谭晨晨哈，我怕他告诉谭欣然”
“我闲着没事跟他说那些干什么？”
“嗯嗯。我不是怕你后面跟他聊天，一不小心说出口嘛。毕竟你是他的员工，难免天天相处。”
“我不会跟他说的，你还有事吗？”
“哎呀，你不要这样。”董逸的语气开始变得似水柔情起来。
“方衔，你不要怪我。咱俩的家庭情况你都知道，以后结婚了日子也不好过。我也是无奈之举。可可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毕竟好了两年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俩”
“咱俩什么？”看他这个语气是想脚踏两只船。
“咱俩还可以像之前那样，我还会好好对你的”说着他上手拉起了方衔的小手。
方衔一把将它挥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就觉得心脏都要被这个渣男气炸了，那种剧烈的、像熔火一样的愤怒感流过她全身的血管。
她微微抬起头，闭着眼睛，眼角有一滴眼泪缓慢地流了下来，她为自己哭，一是不值得，二是气自己眼瞎。
窗外的所有都被谭晨晨看见了，他叹了口气，用湿毛巾擦擦手，走了出来。
“方衔！”
方衔听到声音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
“又有客人来买蛋糕了吗？”
董逸看到谭晨晨走了过来，立即谄笑着对他说：“晨哥，是我。”
“你是？”谭晨晨故意疑惑地问。
“我是谭欣然的男朋友，上次和她一起来过的。”
“哦。不记得了。”
谭晨晨话一出口，三人的氛围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董逸不知为何他会对自己这种态度。
方衔也觉得不可思议。从前在哪都是会说话，老好人的谭晨晨今天竟出奇地出口伤人。
「难道是为我？」
方衔不敢想。
谭晨晨转过身来，表情淡然地对方衔说道：“”
“方衔，范特西在后厨叫你有点事”
“嗯？哦哦！”方衔意识到谭晨晨在帮她解围，赶紧应和一声跑去了后厨。
谭晨晨扭过身来对董逸说：“你想要点什么？我帮你拿吧。”
董逸顿感自己很无趣，出于自挽面子，他还是笑嘻嘻地应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先走了。”
因为顺路，谭晨晨开车送方衔回宿舍。
两个人在车上谁都不说话，场景有些尴尬。
方衔不停地双指扣着指甲，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方衔问。
谭晨晨带上了银色边框的眼镜，浑身透露出一股禁欲系的感觉，淡淡地回应道：“有点吧。”
“嗯。”方衔回了个“嗯”字便不再说话了。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女生宿舍楼门口的一棵槐树下。
方衔说了声“谢谢”，拿起背包下车。
关车门的那一刻，谭晨晨扭过身来看着她说：“方衔。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一阵红晕泛上脸颊，方衔呆滞在原地，夜风吹来，感觉凉凉的。
谭晨晨也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连忙解释道：“呵呵，谁让他欺负我员工呢！”
「谁让他欺负我员工呢！」
方衔睡不着，辗转反侧地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坐起身来，双手捧起脸颊，感觉烫烫的。
干脆起身去卫生间洗把脸。
寂静的夜里，透明水珠滴答进水池里的声音格外清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流循环涌动着，这种感觉很微妙。嗯，好似是初恋时遇到过。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了，随即又有一种可怕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起来。
「咱俩什么样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
是的，她对于自己的情况是清楚的。
她家里条件不好，自己本身也没有很优秀，不太敢奢求比自己经济能力强太多的另一半。
人一旦开始追求于自己遥不可及又自认为可以得到的东西时就会变得异常兴奋，忐忑难安。
方衔摇了摇头，将这种感觉从心里彻底抹除掉，重新躺回被窝里，才安稳地入了睡。
催债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方衔有些不知所措。干脆关了机。后来催债的人找上门来了。
“铛铛铛！”有宿管来敲门。
方衔开门问是什么事情，对方答道，有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看着像是混社会的男人在楼下教嚣着方衔，让她还钱。临走的时候还“啧啧”了俩声，似乎是看不起女大学生和社会上的不流人士有染。
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应该不敢做什么。
方衔壮壮胆子，还是下了楼。
“你是董逸他女人是吧？”一个长得彪头大汉，右臂纹满刺青的男人指着方衔问道。
“我和他分手了，他欠的钱跟我没关系。”
他咂咂嘴，向旁边的人借了个火，吐了口烟说：“他担保人写的联系方式是你。你爷我管不了你们的爱恨情仇。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长得太凶了，方衔本想跟他讲理，但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欠债人还不上钱，担保人就得还！”说着他从裤袋里抽出一把蝴蝶刀，利落地冲着方衔甩了一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你去借贷一条街问问，谁敢吃我‘野哥’的白食后果很可怕哦。”
紧接着他冲方衔耳边吹了一口烟气，方衔顿时直觉恶心，想要吐出来。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还不上钱，你和董逸那小子。一人一根小拇指！”
他话音刚落。方衔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砍我的手指！！！」
方衔被吓到已经没有惊吓的感觉了。催债的人走了好久，她还依然像座石膏似得站在原地。
天空早已阴了下来，身旁的人来来往往，一拨又一拨。直到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雨好大，像分手的那天那么大。
“呜呜呜”方衔蹲下来，将头埋进了膝盖里，无助地、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儿。”
她拿出手机赶紧拨给董逸。
电话那边接起，声音带着哭腔，应该是提前被人揍了一顿。
“喂？”
“你你欠了多少？”方衔抽搐地问。
“什么？”
“我问你欠野哥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