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格镇15
我叫奥琳娜，是一个天生的白化病患者。
我出生时，父亲看着我不正常的发色，想要将我掐死，是母亲拼命保下了我。
可是母亲走的早，自从她去世之后，父亲将对母亲的泄愤殴打，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父亲说母亲是生下怪胎的罪人，说我是克死母亲的罪人。
于是我从不敢奢望幸福，我只祈求神明宽恕我这个罪人。
就像我无数次面对父亲的责骂和殴打时，不住的道歉那样，一定是我不好，所以才会遭遇这些痛苦。
直到有一天，城里来了一个穿着白袍的清秀男人，他是神的使者，城里还特意为他，翻修了一座教堂。
那一天城里所有的人都来教堂听他传道。
他说神会宽恕所有人的罪。
我问他如果神宽恕了我的罪，是不是我就不再痛苦了。
他很肯定的回答我是，只要洗清我的罪孽，神就会宽恕我，让我不再受到惩罚。
我相信了他。
可为什么神的使者是用这样肮脏的方式洗清我的罪呢？
他说他爱我，我不明白什么是爱，我只觉得他的触碰让我恶心。
后来，他送给我一只小白猫，说小猫和我一样干净雪白。
我渐渐对他有了改观，直到我和他的事情被发现。
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我和他依旧在教堂后面的仓库里，他在我身上喘息着流着汗。
可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情真意切，我想，或许我真的可以拥有神明的眷顾，于是我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了抱他。
在他激动的情绪中，我想也许我体会到了爱的感觉。
大门就在这时被一群人踹开了。
进来的是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们威胁他，要将他和我的事说出去。
我才知道原来神使是不能做这些事情的，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革职。
在那个时候，神使代表着信仰，拥有着神的发言权。
我以为他会保护我，但他选择了他的前途。
于是，我见到了真正的罪恶地狱，人间地狱。
那群人当着他的面欺辱我，命令他将送我的小猫掐死。
那高高在上的神使，此刻就像一条听话的狗。
也许是他怒急攻心，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残忍至极的禽兽。
他不仅掐死了小猫，还将小猫开膛破肚，剥了小猫的皮，摔在那群人跟前。
那群人被他的举动震慑了，不再折腾他，只把所有的暴力对准了我。
后来我怀孕了，越来越大的肚子，让父亲发现了端倪。
他质问我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我答不上来，父亲一脚一脚的踢向我的肚子。
我怕他杀了我的孩子，于是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以为他会去殴打那些侵犯我的人，他面对我时总是生气，殴打我时像一个不可抗拒的巨人。
然而他却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无处可去，肚子受了伤，里面的小生命一直在动。
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我憎恶他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受着他从肚子里传来的心跳声。
我以为我希望他死在我的肚子里，然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想他活下来。
我想去教堂找那个神使，他或许会帮我吧。
然而我被曾经侵犯过我的其中一个，拦住了。
哪怕我双腿流着血，哪怕我肚子痛到站不稳，无论我如何哀求，他都不曾有过一点怜悯。
恨在这一刻充斥了我整个灵魂。
既然我们都是罪恶之人，既然哀求无用，既然神明派他的使者欺骗世人。
那就让我亲手用他们的血液，洗清他们的罪。
我杀这个男人时，原本受伤剧痛的肚子，突然不痛了，轻微的脉搏安稳的跳动着，浑身出现一股力量。
我抚摸着肚子，是我的孩子在帮我，可我渐渐发现了不对，脉搏越来越微弱，最后寂静无声。
剧痛再次袭来，我生下了一个死婴。
我将孩子藏在教堂里，我开始一个个诱惑那些有罪的人，再一个个杀了他们。
神使啊，高高在上的神使，他做着我的帮凶。
因为我也用和那群侵犯我的人一样的话，威胁他。
看着他一次次为了前途妥协，我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爱，原来他的最爱是他的前途。
那些人的家属最终找到了我要我偿命，神使又变成了那副道德高尚的模样。
他会背叛我，我不惊讶，我诧异的是，他会跟那些人说，我是魔鬼的使徒女巫，诱惑男人且滥杀无辜。
他说，神会宽恕所有罪恶，只要我能在大火中活下来，我就无罪。
我肯定会活下来的。
无数火把从人群丢向我，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就像赎罪的耶稣。
大火燃烧着我的皮肉，我闻着自己皮肉被烧焦的臭味。
我没有罪，我要活下来，我没有罪。
如果我死了，就等于那些侵犯我，杀害我孩子的人无罪。
我不能死。
可我坚持不住了，肚皮被烧穿，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
或许是我的执念，引来了它的关注。
它说它叫规则之神，它给了我力量，一团暗红色的红雾将我笼罩。
周围所有人都定格了，只有我和这个自称规则之神的人，行动自如。
就这样，我成了这里的污染体。
就像我的诅咒那样，我要他们生生世世，生不如死。
可规则之神为了平衡，将我孩子的灵魂囚禁在了教堂中，我受到规则约束，无法与他相认。
我的孩子小小的身体，变成了几块分散腐烂的肉块，关在一个又一个玻璃器皿中，分散在教堂里。以血为引，肉体开始跳动，梦境便会来临。
规则之神还将我孩子的灵魂，放进那只被剥了皮的白猫体内，让它遵循规则庇护那些被我追杀的人。
简直可笑至极，原来这就是神，可我没有办法拒绝，我要以我之存在，证明他们的罪孽。
我要一次次烧焦他们，然后等待新的人类踏进这里，再开始新的轮回，让他们一次次感受被烈火燃尽的痛楚。
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谁能带他离开这里。
我尝试向来的人类求救，可他们只会闭着眼睛无视我的声音，一遍一遍从一数到十。
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那般，站着不动，闭着双眼，规则之神玩弄着他们，也玩弄我们。
将我们彼此放在一个天秤上，互相博弈厮杀。
而现在，我厌倦了，我只想见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