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弑父
柳家内部。
那名重伤的长老察觉到了欧阳明的杀心，生死逼迫下迸发出巨大的求生欲，体内幻气流转，身周幻气躁动，朝着后方狂退不停。
一道雪亮的刀气笔直飞向那名长老，以这长老的速度不可逃避。
别说这位长老，凌驾于御气之上的手段只有同为剑修的柳夜可以阻拦。
&34;咔!&34;
刀气被挡住，柳夜出手了。
欧阳明早有预料，收起残月，仅剩的一只手抬起，虚空一握。
远处正在狂奔的那名重伤长老时身子一顿。
他体内的幻气违背常态的逆流，如果流不通，那就冲断经脉；而他体外的幻气不再让他借力提升速度，反而全都向他压迫过来，成了枷锁。
这名长老操控的所有幻气都背叛了他！
柳继面色难看。
这就是化丹境巅峰针对御气境巅峰的绝对压制吗。
他和柳夜几乎同时出手，准备打断欧阳明的施法。
而远处的其余三名长老也在同一时间对被困长老周围幻气进行操控，以缓解他的压力。
柳继干扰欧阳明操控幻气以减小对柳夜的影响，
而柳夜则是四指并拢，带着无迹和欧阳明硬碰。
柳夜提剑一划，欧阳明看不见无迹，但凭借自身对气的感知提着残月迎向柳夜。
一道清脆的金铁交戈声响彻在场中，还有一声刀吟。
欧阳明嘴角溢出鲜血，向后狂退数步。
在他手中，是裂纹遍布的残月。
本命武器受损，他的心神受到了牵连。
远处，那名被幻气内外夹击的长老终于轻松了一些，有了反抗的资格。
而欧阳修和一旁的柳继都同时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剑？
没等欧阳明想通，柳夜一拳砸向欧阳明。
没有硬接这一拳，欧阳明侧身一躲，心神时刻提防柳夜的那把剑。
刚一停身，欧阳明便看见自己左胸处破开了一道口子。
此刻，他仍旧看不见无迹。
欧阳明用唯一的手将无迹震出体外，那只手划过他的胸口，一颗破碎的小珠子浮现，他的伤口荡然无存。
这颗珠子是柳渊的底牌，在很早的时候就在柳渊的身体温养，无时无刻不在身体中游走，随时准备抵挡来自外界的致命一击。
欧阳明心中震惊：“你能以念御剑。”
他刚才感受不到控制剑的幻气。
柳夜同样没想到对方有这样的底牌，原主记忆之中也没有相关的信息。
“念之所及，剑之所至的感觉很不错，你好像还没到这个层次。”柳夜轻笑着说了一句。
他也是不久前才悟到的，御剑速度不快，所涉及范围也不大。
之所以不上来就暴露，是因为他破不开欧阳明刻意防备下凝聚的幻气屏障。
欧阳明还未有下一步举动，灵识便疯狂预警。
又是那柄诡异的剑？
欧阳明调动天地之间的幻气附着在自己身上，薄薄的一层给人以一种轻易可破的感觉。
但是在无迹刚点在欧阳明身上便被弹开。
欧阳明身上幻气层以无迹的落点为中心破裂，但下一秒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欧阳明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种程度的灵识预警关乎生死。
正当他想要做出规避动作时，一只纤细的手从他的左胸处穿出，手里还握着他的心脏。
心脏被轻易捏爆，血花飞溅。
欧阳明凝聚全部心神，将幻气汇聚左胸处，想要重新塑造一个心脏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父亲，我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可要受住了。”这名不速到来的女子俯身在欧阳明耳边轻声低语。
她那纤细的玉手从欧阳明的左胸抽出，染上一片殷红。
正当她要再次出手时，欧阳明的眉心已然开了道口子。
柳夜补刀了！
这一次，欧阳明清晰的见到无迹的真容，代价是他的命。
欧阳月看了欧阳明诡异的眉心处，再用灵识感知了一下，眉头微皱，重新将目光投向身穿黑袍的柳夜。
目光有些冰冷。
她想亲手杀死欧阳明。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对还剩一口气，双眼圆睁的欧阳明说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花瓶在这个世界没有善终，你还是选择放弃我。”
“但凡你慢半个月把我嫁给萧云，你会明白那次御气境的突破失败只是个意外，你就可以看到我真正的天赋。”
“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嘲讽的说完，她的泪水无声滑过脸颊。
泪水还没落地，她又莫名的笑了一下。
“没事，我所爱之人在九泉之下等你。”
远处，柳夜的神色复杂。
他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欧阳月的事情。
起初，柳夜以为是女性没有话语权导致的。毕竟这些建筑都是古风，有种回到古代封建社会的错觉。
可原主的记忆告诉他理解错了。
嫁和娶在这个世界是平等的，这个世界没有男尊女卑的风气。
仔细想想也对，在前世古代，男尊女卑的形成是因为生存的第一需要是食物，狩猎需要力量，争夺也需要力量。男性在生理结构上占据很大优势，男性的地位在时间推动下占据主导。
只有到了文明真正启蒙的现代才有所改善。
而玄幻世界完全不同，主要的力量来源于境界，每一层境界的提升都是两方面的，一是对幻气的掌握提升，二是心境提升。只有两方面都提升了，才算是到了下一境，不然就算作伪境。
而这两方面更需要的是悟性，和性别无关。
当然，弱肉强食的道理放在哪里都说得过去，即便柳夜生活的前世已算的上盛世，也只是委婉了弱肉强食的方式而已。
所以欧阳月被放弃纯粹是她未来不可期，联姻只是欧阳明认为实现自己女儿剩余价值的最直接方法。
不过这个抉择害死了欧阳月原本爱的人。
欧阳明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但准确来说这是柳渊的尸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欧阳月都弑父了。
其他人的反应大同小异，除开那名重伤长老没承受住体内严重的伤势嘎掉了外，其余长老皆是震惊。
欧阳月展现的实力，应该到了化丹境第四重，没有水分的那种。
这么能藏？
欧阳月看着欧阳明死去，也不再理其他人，转头向柳夜发问：“御气境的剑修？你是谁？”
柳夜答非所问：“我对你没恶意，也不敢有，不是吗？”
欧阳月知道自己不会问出什么，也没有用强深究，离开场中。
万一这名神秘剑修身份不简单或者隐藏实力呢？最主要的是没有了解他的必要，刚才的提问仅仅出于下意识的好奇。
柳夜也不想多留，对着四位长老招呼了句：“你们没有休息时间，外面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说完柳夜就带着柳渊的尸体离开了场中。
四位长老欲言又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