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犹行走的肥羊也
生气？梵风何来怒意？ 梵风如今已握赫顿玛尔沃土，只待四方冒险者登门缴纳过路之资与税赋矣！
冒险者在梵风领主眼中，犹行走的肥羊也！
然欲引肥羊入赫顿玛尔之圈，必示之以行路图！否则其何以至此？
卖图之举，妙哉，善哉！羊毛顺手而捋，此诸葛正我，实乃人中龙凤矣！
梵风朗笑道：“岂有生气之理！尔等做得甚好，令我心悦诚服！然尔等所得金币，何由而来？”
诸葛正我笑应：“此事易耳，将金币带回联邦，彼辈自会以金币相换，吾等再携回赫顿玛尔即是！另有一事，风兄，是这般，吾师凯丽，天界之人，有事欲与你商议，但她性情含蓄，不喜与人交谈，故遣我邀你至其天界道馆，有事相告。”
梵风闻言，手持酒盏微颤，几欲脱手坠地。
凯丽羞涩？岂非视若无睹！天界女子，可曾闻“羞涩”二字乎？
凯丽邀我？莫非欲置我于死地！上世濒死之际，所见最后之人便是凯丽！可谓，她是我穿越之始作俑者！
犯人欲邀受害者面谈，梵风心中五味杂陈，此非猫请鼠赴宴乎？
自梵风至赫顿玛尔以来，有意无意间皆避凯丽远之。
或因上世穿越之意外，或惧此生再陷其装备碎灭之厄运。
梵风总避而不谈凯丽之事。
然，鲁迅有言，欲来之事，终将至矣。
今日凯丽之邀，往，抑或不往？
梵风沉吟片刻，决意已定，我梵风，连死神之函皆嗤之以鼻，凯丽之邀，何足挂齿！
其敛财之计，足矣心知肚明，上世命丧你手，今世尚敢重蹈覆辙乎？
断然不可！
拒凯丽，拒氪金，从我做起！
当以教训示之，让凯丽知晓冒险者的骨气，何等可敬！
梵风目视诸葛正我，冷语道：“凯丽导师之邀乎？实言相告，她不寻我，我亦欲觅她！何时可行？”
诸葛正我观窗外微明之曙光，曰：“凯丽导师言越早越好，此刻便行，如何！吾为你引路！”
“无妨！”梵风起立，对索西亚道：“老板娘，我去见凯丽导师商事，夜来留门即可！”
索西亚道：“勿忘水割威士忌。”
梵风应：“自然！晚见！”
梵风收拾停当，与诸葛正我疾步离开月光酒馆，朝日出之方向，奔赴凯丽居所。
未几，一众勇士醉意浓烈，各散于赛丽亚旅店歇息，月光酒馆闭门谢客，美好一夜，已逝。
诸葛正我与梵风行于市井，梵风悟觉，凯丽揍那可恶枪手，实有其理。
盖因，彼太过放纵自我。
漫游枪手诸葛正我，烟蒂含唇，破旧斗篷微扬，锈色长衫猎猎作响，翩然而过，轻蔑吐烟圈，目光独到，赫顿玛尔土著居民皆膜拜呼啸。
“看，转职之漫游枪手！其左轮竟闪烁蓝光！是否强化过？必然是矣！”
“他抽烟之姿，好帅气！”
“竟然转职了！那天界凯丽之要求，可是最低评分之英雄图！”
“此人手色好红！是鬼手！”
“是领主大人，快行！”
“……”
诸葛正我不停挥手：“众人勿羡慕，我能至此，皆因自身辛勤努力与卓绝奋斗！当然，亦离不开凯丽导师之指点，可有人欲得签名，哎，别走啊！”
终至凯丽门前。
天界神枪手道馆，异于他馆，映入眼帘，炮弹壳堆积如山，各式残破手炮、短枪、自动步枪、g4手雷……杂乱不堪。
诸葛正我急道：“导师，我将梵风带来矣！”
门内传来桌椅撞击声，凯丽笑声盈盈，透着天界少女的热情与友善：“如此，我即至！”
听闻凯丽之音，梵风视囊中尚未温热之二十万金币，又念及包裹中数千炉岩碳，鬼手隐约作痛，那梦魇般之感涌上心头，强化之感，已至！
无人能拒凯丽！
正如无人能拒赛丽亚！
强化之压迫，一波接一波，见武器不闪光，便难释手之枪病发作！
不行，我快无法控制自己！
梵风内心，一声音狂叫，勿去找凯丽，除非，除非你欲破产！
另一声音则不住催促，去吧，你持屠戮，屠戮之刃，史诗之器！你看，那鳗鱼之蓝装武器皆强化闪蓝，再看你，史诗之屠戮之刃啊！史诗，此刻却不及蓝装，你配持此刀乎？犹疑何为，博一博，单车变摩托，搏一搏，沙漠之地海景房！
梵风忍耐将尽，凯丽之门悄然推开，阳光下，凯丽肌肤如霜似玉，活力四溢，纤腰轻托，灰蓝长袍微露香肩，玉手微抬，“幸会，尊贵的赫顿玛尔领主梵风。”
梵风望向凯丽之玉手，似见上世女子之影。
路边少年，颇为俊俏……
应从握枪之姿学起。
若能将念气附于子
凯丽冷声言道：“羞愧，还不速去？待到何时受那刑罚？”
猪哥瞬息间消失无踪，只余尘埃漫天飞舞。
凯丽伸手笑道：“梵风领主，请随我来。”
梵风凝视凯丽的武馆，尝试应答：“其实，有何事门外也可直言，入内与否皆无妨。”
凯丽微微一侧头，透出几分娇俏：“在下以为，此事关乎机密，还是详谈为宜。”
机密之事？
是增强兵器概率乎？
凯丽走在前方，梵风不自觉地随其步入神枪手武馆。
凯丽之馆，与她之人一般，刚劲决绝，粗犷直接。
四壁并无贵族的画作，唯有火炮、激光炮、六转蓝光加特林、硫磺炮、机甲构造图、暴风机甲图谱……
武馆中央，两座犹如巨型马车般的黑色巨物赫然在目。
重逾千钧，长近十丈，高及两夫，巨大的齿轮配上粗糙入口，上方三盏布满灰尘的指示灯，隐约可见天界的战神纹路遍布其身。
此乃凯丽之分解机耶？抑或，装备强化机乎？
说实在的，此物与分解机形貌相似，唯独差别在于，分解机仅一绞轮，而这有两个硕大的齿轮柱，还有一椭圆形巨盖，其上光柱闪烁，犹如脉搏律动。
凯丽环抱双臂道：“梵风领主，今日所言，便是此事。”
梵风望着机器，知晓此乃强化机，也明白凯丽之意，欲让自己强化装备。
然而，梵风实不愿强化，金币得之不易，另有大用。
故而他转移话题，假装不知强化机般说道：“这些器械，显得颇为陈旧，想必年岁已久矣！”
凯丽笑道：“领主目光如炬，不错，这两台机器，正是在下自天界带来！且陪伴已久，乃是吾珍宝！”
梵风笑道：“然也？敢问凯丽导师，这些宝物有何用途？”
凯丽上前一步，热络介绍：“可助强化！你可知强化？能使兵刃锐利，那种无视防御的锐利，源自天界战神盖波加大人之赐！能使你更加强大！”
梵风闻之，假装惊讶：“真有此事？天界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自然不假！”凯丽道，“不过，启动此类机器，需大量能源和原料。听闻领主大人以百万金币购得赫顿玛尔，领主大人可有意愿……”
梵风闻言，连忙摆手：“凯丽导师误会了，梵风不过草根贵族，哪来百万金币，皆是夏洛克虚构之言！”
凯丽却显出大姐风范，皓腕轻揽梵风肩膀，缓缓言道：“莫急！听我说完！吾问领主大人是否有意，借我一笔银两，以修复这两台机器。届时收益，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听完此言，梵风浑身一震，五五分成？
真假？
强化费用几何，梵风不知，但深知此乃天文数字！
若凯丽愿分我一半，不，哪怕一成，吾便足以腾飞矣！
阿拉德首富，指日可待！
此刻，梵风发现凯丽不再惹人厌，反而美艳动人，摄人心魄！
梵风再次验证了人性的真香定律。
然而，凯丽的话语并未完全瓦解梵风的戒备。短暂的兴奋过后，他意识到，占凯丽的便宜，并非易事！凯丽身为阿拉德第一金币回收者，智谋非凡！
梵风谨慎地将凯丽搭在肩头的手拿下，严肃道：“凯丽导师，如此商机，您大可独享，无需分与风某一半！”
“呵呵。”凯丽轻笑，指着梵风，“你果然是个机灵人！实话告诉你，这两台机器久未启用，重启与修缮需耗费大量金币，或数十万也！而吾之门徒皆贫乏，倾尽所有也不足十万，因此，我才找梵风领主合作。能买下赫顿玛尔的男子，金币何足挂齿，你说是吧？”
凯丽的恭维如同毒药，令梵风陶醉其中。
梵风咳嗽一声，说道：“金币尚有一些，但若凯丽导师所需过多，风某便无能为力了。”
凯丽笑道：“无需太多，五十万金币足矣！”
五十万？
梵风脚步一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买下赫顿玛尔不过三十万，阿拉德王室武道馆仅十万！
你这破强化机，开口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等等，她手中握着枪，枪口正对准我！
她似乎就是在抢劫！
梵风尽力平复心境，和颜悦色地看着枪口：“五十万，毫无问题，只是凯丽导师可否告知，这五十万用来何处？”
凯丽手持左轮，呵呵笑道：“领主大人果然豪爽，五十万面不改色！痛快！”
梵风看着枪口，敢说半个“不”字乎？
凯丽踱步前行，说道：“五十万金币用于何事，这很简单！两台强化机久未使用，重启须调整性能，调整过程中需大量装备与强化材料试验。我估算一台大约需二十万，两台便是五十万。领主支付五十万金币，最多一个月，强化机便能修缮完毕，那时我们便能盈利！”
梵风思及自己的二十万金币与堆积如山的装备，提议道：“凯丽导师，机器调整需谨慎，若同时开启两台，万一失败，岂非毁了一台珍贵的强化机？不如如此！我建议先对一台进行强化，你看如何？”
凯丽闻言点头：“你说得有理，好吧，就先开始一台，只是你现下能否先付二十五万金币？”
梵风道：“你需要的是大量装备与强化材料，再者是金币！在下这里恰好有许多装备与熔岩炭，不如留予凯丽导师，同时我赠予你二十万金币，作为首台强化机的修理费用。若金币不足，后续我自会补上！”
凯丽将左轮丢在一旁，端起两杯清酒：“领主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慷慨大方！合作愉快，共饮此杯！”
梵风接过凯丽的酒，尝试回应：“合作愉快，只是想问，你这里有强化券吗？黑铁强化券，白银强化券之类的，如方便，赠我几张……” 凯丽轻轻一笑道：“黑铁强化卷轴？那是二级强化机方能产出之物！白银强化券须得三级强化机方能得见，而吾辈之强化机废弃已久，连一级都未曾达到，岂会有此类卷轴？”
梵风惋惜回应：“原来如此，实乃可惜矣。”
“勿忧，领主大人！”凯丽揽住梵风的臂膀，“一旦强化机得以修复调试，投入运转，自会升级，届时我自会为其提升，此事不足为虑。当前紧要之事，是如何吸引更多的游侠至此强化武器。今日来此三十有余的游侠，闻强化二字便仓皇逃离，无人愿照顾小店生意……”
梵风闻言，手持酒盏，朗声笑道：“凯丽导师，此问可谓问对人矣！”
凯丽审视着梵风，语带共鸣：“然也？领主梵风有何高见？”
梵风抬手，轻轻示意：“首要之事，强化不应由你央求他人，当是他人来求你！此强化生意之根基即有偏差！应使人前来乞求，甚至赖于门前，以求一强化之机。”
凯丽谦逊问道：“如此，领主大人，我该如何着手？”
梵风答道：“可做的事情诸多，但恐言多难记，现教你三策！首策，先强化数件增值之武器，置于门前，光芒璀璨，引人注目，以此为宣传！”
凯丽点头道：“记下了，其余呢？”
梵风继续道：“次策，强化业务需长久经营，因各人兵刃常新，故应为顾客，特别是大户提供专属会员礼遇！吾辈可设会员一体制，初次充值即送等额，鼓励游侠消费。消费金币达一定数额，即可晋升白银、黄金、钻石、铂金、星耀乃至皇冠会员！各等级会员享不同优惠，如折扣、相邻武馆消费折扣等……”
凯丽看向梵风：“相邻武馆？你说的莫非是今晨叮叮当当修理的王室武馆？此乃你所有？”
梵风含笑答曰：“正是。”
“甚好，甚好！”凯丽以商人之口吻赞道，“领主大人果有独到眼光，竟购得此地！其实吾早有意那武馆，可惜囊中羞涩。”
梵风笑道：“此事小事耳，今后尚需与凯丽大人多多合作才是！”
“当然！”凯丽兴致勃勃道，“吾等可联手创立赫顿玛尔一体化会员制度，再建商会，统一赫顿玛尔物价，领主大人以为如何？”
“绝佳！”梵风激动道，“天才之策！凯丽大人堪称商业奇才！”
凯丽含笑谦让：“领主谬赞，只是领主大人，第三策何在？”
梵风意味深长笑道：“三策便是强化活动，定期推出打折优惠，聚拢人气，待强化机升级后，拍卖强化卷轴，何愁生意不来？”
凯丽笑道：“妙计也，为了赫顿玛尔商会，干杯！”
梵风举杯：“干杯，为金币！”
一时之间，梵风与凯丽心意相通，二人并肩而立，如天生一对璧人，郎情妾意，目光流转，尽是谋略……
凯丽不缺白色装备，所缺者乃蓝色高级与紫色稀有，乃至红色传说装备。
据凯丽所言，强化机的修复测试需各类品阶装备，单凭白装无法完成测试，故需大量金币！
于是梵风将一些价位不高之紫装蓝装交给凯丽，又赠二十万金币，欲逃离此处。
凯丽诚意挽留梵风，邀其一同测试修复强化机，梵风唯恐自己强化成瘾，便竭力推辞，毕竟强化误国，副本任务才能兴邦！
梵风离开凯丽的店铺，微风拂过银发，梵风不禁感慨。
花钱如流水矣！
一小时前，我尚为腰缠二十万的富人，如今金币全无，又成了贫瘠之人。
金已付去，感慨无益，梵风此刻唯祈望凯丽能用二十万金币修复一台强化机，让自己回回血，否则如此一味砸钱，领主梵风离破产乞讨之日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