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找我有何事
梵风面庞微热，曹操说曹操到，此情此景，颇显尴尬。
梵风收敛尴尬，平静回应：“是博肯大人吗？久闻大名，其实我一直想拜会您，只是一直未能寻得您的居所。”
博肯道：“一位合格的公国密探，不应让他人知晓住所。”
梵风答道：“说得对！那你找我有何事？”
博肯不疾不徐道：“十年前，妖兽侵城，贵族们或死或逃，曾经繁华的赫顿玛尔自此凋敝，贫困与恐惧笼罩此城。西海岸法罗湾的贵族无人愿来主持大局，就算他们来了，恐怕也无法掌控局面，直至你出现，这座废弃之城才开始复苏，百姓拾起木桶，卫队也开始组建，一切都在走向有序，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期望，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梵风听出博肯之意，博肯并不关心领主身份如何得来，只在乎他对公国是否忠诚。
于是，梵风顺势而行：“梵风欣然成为贝尔玛尔公国的领主，并愿与博肯大人一同为公国的发展，为赫顿玛尔的兴盛而努力！”
博肯抬起手，不慌不忙道：“祝您好运，领主大人，斯卡迪女王会保佑你的。”
目送博肯离去，梵风忍不住问道：“敢问博肯大人，为何对我如此坚信，认为我是位好领主？”
博肯身影消失，声音却回荡街头：“你既诚心询问，我便诚心回答！首先，鬼剑士与好人无缘，故你在我眼中从非善类。”
“其次，善良之人无法胜任赫顿玛尔领主！唯有恶人，令赫顿玛尔平民畏惧之人，方能治理得好！你，鬼剑士，剑术高强，邪手鬼魅，名声令人畏惧，财富富可敌国，无人比你更适合做这赫顿玛尔的恶领主！明白了吗？”
梵风听着博肯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的鬼剑士名声竟如此不堪？
这时，博肯又言：“对了！过些时日，我须回西海岸述职，希望那时你能陪我同行，共赴法罗湾，领取领主贵族徽章。”
梵风忙答：“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一同前往法罗湾！”
梵风身后，夏洛克急呼：“博肯大人慢走啊！”
梵风一脚将夏洛克踹倒，踩着哥布林，不断挥手道：“博肯大人有事尽管来找我，月光酒馆酒水免费，任意畅饮……”
花开两枝，各表一端。
赫顿玛尔冒险者转职成功的消息如翅羽般迅速飞入阿拉德主管机构阿拉德议院。
办公室内，陈玄策一手持茶，目光聚焦于屏幕。
投影上，一佳丽主持人立于一座崭新的哥特式学塔前，不断解说：“各位请随我看来，历经两月紧锣密鼓的建造，联邦首府亚特兰蒂斯的阿拉德学院，主体工程已基本竣工，但具体开学日期尚未公布。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次阿拉德学院招生计划将超过十万，但这一数字，恐难以实现！”
“据联邦权威机构民调显示，目前联邦民众中反对阿拉德学院的占总人数的六十七点八，反对原因为高死亡率及阿拉德议院的失职行为。赞同者仅占十分之一一点三，而这其中仅十分之一的人表示可能加入阿拉德学院！”
“因此，一些联邦专家指出，虽阿拉德学院得到联邦财政大力支持，但鉴于阿拉德议院先前的失职行为，此计划结果可能不符联邦期望。专家劝诫欲加入阿拉德的年轻人，务必深思熟虑，再作决定，以免误了自己的前程。” “顷刻间，传讯师报来一桩惊闻，位于兰特尼克之地，一家能源宗族今日遭逢匪夷所思之劫掠，行凶者乃是联邦久矣的叛逆之族——‘流罪一族’，此族多次挑衅长老院威严，于星河之中恶名远扬，堪称海盗之魁首！联邦探查司发言人言明，此事已由司中精英接手，如有进展，必即时公之于众……”
“……”
陈玄策望着讯息，手指轻敲桌案，眸中闪过一丝锐气。虽说年会中大长老一票否决了他的危局，但联邦内仍有宵小之人不死心，欲置阿拉德学院于困境，想来那个徐某人必定在传媒中下了重金！如若再听任舆论偏颇，只怕学院将陷入更为棘手的局面。
“必须设法阻止这一切！”
花钱收买吗？
老夫囊中无余财？
抑或是以人力制之？
然传媒界仅苏东来一人可用，而他此刻正与鹿三金争斗得不亦乐乎，无暇顾及自己。
陈玄策沉思之际，门被推开，满身肥膘的沈万三气喘吁吁地闯入。
“何事扰你？有人欺你不成？”陈玄策面色不悦道。
沈万三肥肉颤动，连忙摆手，“没，没！首领，听我说，有件爆炸性消息，有人，转职了！阿拉德转职啊！”
陈玄策瞥了一眼墙上的铜漏，自言自语：“离下班尚有半个时辰，还得去购置食材，说完了？说完便得去买减价菜了……”
沈万三急切道：“首领，你莫要无视我，我没骗你，真的，真的有人转职了！全联邦公告，那种级别的！”
陈玄策一边整理卷宗，一边说道：“又来戏耍我，赫顿玛尔才入多久，就有转职之事？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话音未落，门又被推开，叶孤城身着黑裘，疾步而入，“首领，大事不妙！”
叶孤城语气不佳：“说了多少遍，进门前先敲门，你怎么记不住！”
叶孤城急急道：“这不是敲门的问题，转职！转职真的成功了！就在三个时辰之前，梵风率先转职，随后诸葛正我也在梵风之后两个半时辰完成转职！如今我们已有两位转职强者！两位！前后不过三个时辰！我有种预感，大批的转职者即将接踵而至！阿拉德的格局，已经全面打开！”
看着叶孤城激动的模样，陈玄策摩挲着手掌，“这么说来，转职是真的？你们俩小子不是合伙哄我吧！既然转职了，他们转的职是什么呢？”
“谁敢糊弄首领你啊！”叶孤城答道，“梵风转职为‘神鬼剑士’，而诸葛正我转职为‘漫游枪手’！”
陈玄策抱臂而立，自言自语：“神鬼剑士，我们的资料中有这个职业吗？”
叶孤城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们当时查阅的多是艾尔文的古籍散文，还有些土著的口述，都是小地方人的浅薄认知，他们的描述自然与正规职业有所差异，未曾听说也是情理之中。”
沈万三也插话道：“首领，既然转职开始，我们该定下阿拉德学院的开学日期了！毕竟转职意味着高手，即便不知他们新技能如何，但也定比现阶的冒险者更强！借转职之热，我们快做一部炫目的阿拉德宣传片……哎呀！首领你打哪儿呢？”
陈玄策拍桌道：“我们需做广告？”
叶孤城嘀咕道：“你会不会说话，我们阿拉德如此强大，还需要广告吗？”
沈万三嘀咕着：“不做就不做，吼什么，没劲！我去处理事务了。”
沈万三离开办公室，陈玄策负手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叶孤城在一旁道：“首领，我觉得此时开学恰到好处，尤其是在阿拉德争议较大的时候，一旦传出阿拉德转职的消息，那些质疑便会减少，阿拉德定会吸引更多目光。那高死亡率、无补贴、易染卡赞综合症的负面信息，也将被人忽略。我们顺势制作一部阿拉德宣传片，定能招揽众多学徒，开启招生热潮！”
陈玄策听着叶孤城的话，缓缓抬起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热度，还不够！”
叶孤城一愣，“还不够？首领觉得怎样的热度才够？”
陈玄策抱肩道：“至少能惊动那五位老前辈，方算差不多。”
叶孤城苦笑：“首领，你清醒点，五老星可是懒散得很，连每三年一度的联邦工作总结大会都懒得参加，阿拉德学院开学这样的小事，他们怎会关心？”
陈玄策踱步，不紧不慢道：“要让五老星关注我们，就得从他们关注的事情入手。”
叶孤城困惑道：“首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玄策转身看向投影屏，兰特尼克连环杀人案的画面仍在滚动，‘流罪之族’四字格外醒目。
叶孤城迟疑道：“首领，你不会是想动流罪之族吧！”
陈玄策抱肩而笑：“如何？有兴趣来一场吗？”
叶孤城苦笑：“首领，你别开玩笑了！流罪之族存在了几百年，他们在联邦作恶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已建立起庞大的外星基地和海盗团！别说我们，就连联邦军事委员会和探查司的舰船，他们也敢截！而且，向来只杀人不埋尸！从上上任太上长老至今，至少七八代议长任期，都没能铲除流罪之族这颗毒瘤，我们去动他们，岂非以卵击石？”
陈玄策拍手道：“以卵击石，这个词用得不错，他们是卵，我们是石！安排一下，我想看看阿拉德冒险家与流罪之族的对决场面，最好是全网直播，就像上次我们在议会中见到的那样！”
叶孤城苦着脸：“首领，我说的卵是指我们，他们才是石头，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陈玄策止步，望向窗外的酸雨阴霾，“如今联邦形势对我们不利，若不在阿拉德学院开学前展开一场战斗，那些联邦蠢货永远不知道阿拉德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叶孤城提议：“我们可以举办武道大会啊！”
陈玄策冷声道：“比试这种事最容易操控，说服力微弱。唯有真刀真枪的碰撞，血与火的厮杀，方 叶孤城凝视陈玄策冷峻的脸庞，心中已然明了，此事大局已定矣！
叶孤城问道：“此事是否需告知梵风？”
陈玄策摆手，“此刻勿需通报，待双方交锋后再行通知。”
叶孤城又问：“吾等是否需向联邦军事议会及联邦调查署示警？”
“示警何用！”陈玄策斥道，“岂非欲他人夺功？勿忘，万岁军之名犹存，万岁军握军事之权，谁人敢阻吾路！尔今当思如何诱流罪之族出世！”
叶孤城微眯双目，“流罪之族乎，历任联邦议长皆未能制其分毫之老牌势力，此等组织素重颜面，欲引之出，易如反掌。”
陈玄策挥袖，“此事须严密封锁，不欲风声泄露，亦不愿冒险者蒙受损伤！务必确保吾方之绝对优势，汝明乎？”
“谨遵吩咐！”
叶孤城轻举手，淡紫刀芒破空，落地窗碎裂满地，身影跃下天台。
身后，陈玄策怒吼不绝，“小子！汝何时才能听话，下楼走梯，跳楼岂是英豪？”
“本月工钱没了！买玻璃去！听见没！”
“……”
夜色朦胧，赫顿玛尔的长街上，梵风与夏洛克并肩立于一座破败的武馆之前。
梵风打量着眼前的残旧白楼，低语：“此即汝言以十万金币购得之武馆？”
夏洛克连忙点头，“正是！占地足有十个酒馆大小！为何打我？领主大人不是欲求一桩安逸生财之事乎？这不正合乎意？”
梵风一脚踢向夏洛克，道：“大有何用，此败楼摇摇欲坠，值十万金币乎？岂非与人合谋骗吾财？汝可知吾每枚金币来之不易！三十万金币，竟挥霍无余，可知领主之心痛乎！站住！”
夏洛克边逃边喊：“不，领主大人，未敢贪您一枚金币！除衣装外，未动您一分一毫！吾时时刻刻为您考量，您乃仁义鬼剑士，欲安逸生财，实难矣！”
“既不愿劫掠，不当山贼，又不欲欺压贫民，更不欲与赛丽亚小姐争旅馆，与卡妮娜·达芙妮小姐争食肆……”
“剩唯一之途，开设武馆！”
“此武馆历史远超赫顿玛尔，曾有无数贵族光临，文化底蕴深厚，欲做生意，此地再合适不过。”
梵风怒喝：“即便如此，亦不值十万金币！”
夏洛克急道：“莫踹！听吾言，馆中有镇馆之宝！非为宝物，岂会耗巨资购此破地。”
梵风停步，“何宝物！”
“随吾观之，定令您满意！”
言毕，夏洛克取出油灯，欲开启满是尘土的橡木门。
梵风随手一推，木门应声破碎。
夏洛克忙点亮油灯，自夸道：“此宝物，赫顿玛尔仅少数高手知晓！然对这部分高手，宝物如鸡肋，真需之人却不知其存在。恰巧，吾，聪明的哥布林，夏洛克大人知此宝，故以十万金币购得武馆，馆中宝物，皆归赫顿玛尔领主梵风所有！”
“领主，缓步，墙上画作皆价高！”
“此瓷器，古董，已数百载矣！”
夏洛克步入武馆，梵风渐信其言，因墙上确有古老油画，描绘着贝尔玛尔公国的沧桑历史。
画中有山水，有建筑，更有端庄的长裙女王。
梵风在油灯下审视女王画像，问：“此乃何人？”
夏洛克瞥一眼，答道：“此乃公国女王，斯卡迪！然今已被架空，实权握于法罗湾西岸三公爵之手。”
梵风望向斯卡迪，穿过一门，“所谓宝物何在？”
“非一物！”夏洛克纠正，“乃一堆！原贝尔玛尔皇室之珍宝！领主大人，未知乎？贝尔玛尔公国历史悠久，佩鲁斯帝国时期即已存在，当时公国中心在赫顿玛尔！正是此处，旧时公国之都！彼时公国王室强大，国王胜过斯卡迪女王，北抗班图，南战灾岸，公国尚武，王室成员自幼习剑，而所用之物，即今日所寻之宝！”
梵风闻言笑出声，“继续胡言乱语！此回竟扯到王室头上，汝真能扯！”
“非夸大其词！哥布林从不撒谎！然德罗斯帝国崛起，击败公国，贵族逃往法罗湾，王室败于德罗斯，自此一蹶不振，女王失权，都城赫顿玛尔亦弃之不顾……”
夏洛克举起手，一排黑影在油灯光下闪烁！
夏洛克道：“看，自己瞧！”
梵风闻言，循光望去，只见前方破旧武馆后方，堆积如山的黑影映入眼帘。
接过油灯，梵风走近细观，皆一人高古铜色木制品，有兽形，有铠甲兵士，无论形态如何，线条柔和，形貌四肢均恰到好处，显见皆为大师之作。
然而，此等物事，值十万金币？岂非认为鬼剑士愚不可及？
梵风看着木偶，冷笑道：“仅此而已，破烂木偶便值十万金币？” 搅扰少年英豪之梦！
夏洛克在一边说道：“正是如此！若您怒火难抑，吾建议您以利刃斩击此傀儡，怒气自消矣。”
梵风闻言，转身望向木偶，猛然拔刀，一招撩挑直取前方立正的兵偶。
“叮咚”一声脆响。
梵风耳边传来低语：
“击中普通演练傀儡！气血减损1348！”
“撩挑技巧2！”
闻此声，梵风眼中掠过一丝欣喜，疾速再施一串连刺，直刺中一尊雕琢精美的怪兽傀儡。
“击中中级演练傀儡！气血减损1050！”
“连刺技巧5！”
梵风猛然扬刀，崩山斩呼啸而出！
“击中高级演练傀儡！气血减损875！”
“崩山斩技巧10！警告，阁下崩山斩已达第五阶，技巧已满！”
梵风欲再挥刀，夏洛克却在一旁急呼：“领主大人，请止步，勿再试矣，此地最强之战傀不过高级，您已试至最顶级之傀儡靶，莫再试矣，否则武馆将毁于刀下！”
梵风方收刀，审视眼前堆积如山的怪兽与兵偶，双目闪烁，“做得好！夏洛克！我正需提升技巧熟练，你竟寻得如此多，且这些傀儡靶能数倍提升技巧！太妙了，实在是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