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们？我们？
“是你！”
陆曜没想到出来的是陈齐。
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冒充陈齐的怪物。
陈齐点头，嘴角勾起的弧度，熟悉得让陆曜心里沉重。
“你这次出来，是想做什么？”
陈齐摇头。
他一步一步靠近陆曜，最终在离陆曜三米远的位置停下。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和他有记忆，肯定是要出来一趟的。”
在陈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远处的长廊灯管砰地一下，开始爆炸。
甚至刚刚时不时闪烁一下的灯也开始快速闪动起来。
那速度，快得让人怀疑下一秒，它们就得爆炸。
陈齐抬头看了眼，嗤了声，面露不悦。
不过他并未有其他动作，而是看向陆曜，又道：“你或许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但你先别问。”
他这句话一出来，那些原本还在闪烁的灯光像是支撑不住了，整个六楼，突然黑了下来。
陆曜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变化，镇定道：“你想说什么？”
敞开的窗帘外面透进来些许月光。
陆曜听到了脚步声。
陈齐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你应该得到不少提示了，陆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差那么一步，就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陆曜冷静地看着陈齐，并未受他的话影响。
“你如果能告诉我的话，我会感谢你。”
但他会保持怀疑。
陆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这人。
但他也知道，他们给了提示，并不是没有代价。
就像厨房里的那个副本怪物一样。
因为给了他们提示，整个身体四分五裂，甚至化为了一摊黑血，尸骨无存。
“啊”陈齐轻笑出声。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似在认真考虑陆曜的话。
“可我要你的感谢做什么？”
他笑得十分清朗好听。
“陆曜，你接下来要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陆曜没说话。
陈齐似乎也不需要他给予回应，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了能在这里说话，付出了什么吗？”
“你无法想象的痛苦。”
他望着外面的月光，声音不比之前清脆，带着一丝沙哑。
“你确定要离开这里吗？”
“不离开这里，难道要一直在这循环？”
陆曜笑了下，含着他也理不清的讽刺，“你喜欢这里，我可不喜欢。”
陈齐摇头，“我也不喜欢，但你知道，在这里，你们很安全。”
“安全？”
陆曜突然就懂了陈齐在说什么。
“你觉得死了还能重来的，叫安全是吧？”
陆曜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样冷静，还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怒意。
陈齐听着，却是点头，“难道不是吗？没死就算”
“是梦吗？”陆曜突然出声打断。
“什么？”陈齐一愣。
“我说，这里是不是梦。”
周围明明没有灯光，可陆曜的眼睛，却是亮得让陈齐看得心惊。
“因为是梦，所以可以一遍遍重来？”
陆曜一步步走到陈齐面前。
“你说你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我和陈齐拥有记忆。”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要来找我？”
两人面对面，距离也不过三步之间。
陈齐顿了顿，才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
“因为我是你的病患？”
陆曜嘴角扬起，却是透着冰冷的笑意。
“这里还有规矩可言？”
陈齐挑眉，“既然立了规矩，那自然是有规矩的，你不用怀疑这个。”
陆曜点头，“你说得对，只是有真有假罢了。”
陈齐没想到陆曜竟然这般敏锐。
不过他过来找陆曜的目的并不是来跟陆曜讨论这个规矩哪个真哪个假的。
“你知道为什么朱佳敏选择李浩和许静姝，而郑周也选择李浩和许静姝吗？”
或许这里还不算暗，陆曜觉得自己倒是把这东西的细微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你有什么就说，我不会给你任何答案。”
陆曜之前一直在想，醒是什么，那个未写完的字又是什么字。
直到“陈齐”的出现，一句话便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因为是梦，所以那些什么守则，能遵守的，就是真的。
不能遵守的，那便是假的。
一切，也不过是这梦境主人的一瞬念头罢了。
守则呵，可笑。
至于许静姝和李浩
陆曜眼睛眯了下。
他确实不懂，为何他们都选择李浩和许静姝。
陈齐并未知道，在那一瞬间，陆曜想了很多。
他缓缓道：“他们两个，在你们几人中，是战斗力最差的了。”
“咳咳！”
陈齐忽然咳了两声。
陆曜只见他随意地擦了下嘴巴，淡淡的血腥味便飘了过来。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陈齐笑道：“你们？我们？”
他咳得更厉害了，疼得弯下了腰。
“陆曜，你要找，把那人找出来，然后把他杀掉，这里，自然也就不会存在。”
他蹲了下来，声音越发低沉嘶哑，“但是，如果你不确定，你只能让李浩和许静姝继续变异，然后再去找出线索，判断谁是那人。”
“而单单杀死那人，是不够的，你还要坚定选择，一旦选错，所有人，都将记忆遗失，从头再来。”
陈齐的身子开始发出白光。
陆曜皱眉，忍住想问话的冲动。
陈齐呼吸开始变得很急，说话很是吃力。
“你应该清楚，你们现在循环了多少次，而其中，就有一次，你们全部人都失去了记忆，包括那东西。”
“我猜，那东西现在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我们才能坚持这么久。”
陈齐抬起头，看着陆曜，强忍痛意。
“下一次，我不会再出现了，他也是，没有那么多我们帮你们了，你们要出去，就不要再失去记忆，能保持就保持，大不了，也就是一直循环下去罢了正如我说，这里很安全”
“你要提防，也并不是都是帮你们的”
眼前的陈齐，话未说完，整个人破碎成无数白光。
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陆曜看到了地面流淌的血液。
他眼睛闪了一下，黑暗轰然退去，长廊里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地面上干干净净，连先前浓重的血腥味都没了。
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陆曜的幻觉。
而现在，重归如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