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头鸟
董自强回到柳祭司和灵儿身边，说出了自己和豹王的谈话内容。
小虫和另外几个年轻人气得咬碎钢牙。
柳祭司却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说：“太好了。整个森林几百个部族的人们，可以继续安心睡觉了。”
董自强想想那两百多个祭司，想想昨天的血战，说：“这样吧！既然咱们已经走到这里，不如让勇士们先回各自部族休息两天，然后再集合。”
“回神子，有些勇士来自遥远的村庄，来回需要好几天。老奴建议把他们分散在天湖以南的几个部族就行。”
“好吧！你们先回去，我和灵儿在这里转转。”
“您的伤不碍事吧？”
董自强想起来自己差一点憋死，只是他也知道不管怎样，那已经成为过去。只好回答说：“我没事。”
“好，老奴就先回去。等您回到部族，再给您请安。”
“好的。正好我也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
柳祭司和其他人一起弯腰行礼，转身离开。
董自强又转身看向豹王，看见它正从废墟东侧走向森林。看向灵儿，她正笑得灿烂。想要问问那个关于她和金宝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又感觉还是算了。
看看巨翅鸟的大嘴和利爪，他问：“你们可不可以像白鹿一样帮我攻打野狼军团？”
巨翅鸟摇摇头。
“为什么？你们曾经在这里做过同样的事情。”
“它说，守护圣山，协助人类歼灭攻击圣山的敌人是木神的命令。守护神子，是神女的叮嘱。神子与神夫的战争与巨翅鸟无关。”
董自强听见金宝嘴里说出的神夫，感觉非常别扭。只是他知道，它和巨翅鸟并没有说错。
“是的！我会说话，会思考。与豹王的能力相同。”
金宝这样说，直把两只巨翅鸟搞得面面相觑。它们确实无法理解，这个小家伙怎么也会说人话。甚至还可以听懂巨翅鸟的话。
“恐怕你们不得不相信。我的父王一直在追求纯净的王族血统，我的血统就非常纯净。”
金宝还被灵儿抱在怀里，享受着灵儿小手地抚摸。它眯着眼，仿佛很舒服，表情也很得意。过一会才再次说：“好吧！我谢谢你们。”
董自强看着金宝的表情，在心里忽然生出被第三者插足的感觉。他再次看看金宝，正要说，你把它放下吧！又想到，它不过是一只不到两个月的花豹。他心里想着，看向巨翅鸟，又问：“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看见海上还有很多巨翅鸟，你们的数量一定非常多？”
“它说，与花豹和花鹿相比，我们巨翅族的数量不值一提。在很久以前，我们曾比它们的总和还要多很多。”
董自强和巨翅鸟的对话，也引起了灵儿的好奇。她说：“我们都说巨翅鸟是天空之王，是最厉害的动物。你们应该很多才对？”
“在你们人类出现之前，巨翅族先祖曾经翱翔在包括北部绿洲在内的所有土地上。确实是无可置疑的天空之王。数量也多到数不清。一开始得到众神庇护的人类很少，巨翅族先祖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他们的数量像水里的鱼群般越聚越多，陆地上的食物被他们抢夺一空。巨翅族先祖不怕人类的爪牙，却害怕他们被火淬炼过的武器。不得不往更加广阔的海洋里迁徙。为此又与生活在海里的蛟龙族发生冲突。上百年下来，冲突在当时头鸟的带领下演变成一场大战。起初巨翅族占据上风，后来中了蛟龙族诱敌深入的计策，巨翅族几乎被全歼。是木神与蛟龙谈判，给森林族下命令，才让我们可以在这片海洋与森林里生存。”
董自强想想豹王的年龄，问：“你们——你可以活多长时间？”
金宝听董自强这样说 也很好奇，眨着眼看向巨翅鸟。几秒钟后它自己转述说：“巨翅族的寿命比花豹时间长，与人类差不多。大概能生存五十年。”
“哦！你把你们几千年前的历史说得这么清楚。刚刚我还以为你和豹王一样活了几千年。”
“巨翅鸟没有豹王这么幸运。木神只给了头鸟理解这个世界的能力。”
“你是头鸟？”
那只头上羽毛全白的巨翅鸟听见董自强的问题，再次点点头。
“你能不能再次载着我们飞翔？我想让灵儿从天上看看大地，看看海洋。”
巨翅鸟再次点头，并跪下一条腿。
灵儿听说过柳祭司乘坐巨翅鸟吓半死的事情，她也不敢乘坐。
董自强看她傻傻地愣着，说：“我帮你上去。”
她还是在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金宝在她肚子上拍一下，她才说：“好啊。”
董自强毫不费力就把她和金宝一起抱上鸟背。等他自己也跨上另一只，看着巨翅鸟张开翅膀，瞬间就想起来第一次爬鸟背时的情景。也想起圣山的直，圣山的高，越想越感觉圣山倒塌太可惜。
等巨翅鸟往南飞行一段距离。他回头观看，圣山东边被火烧过的植被已经重新变绿。倒塌的圣山却如同一座孤坟。他想想往日，想想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看看身边一手抱着鸟脖子，一手扶着金宝的灵儿。心想它塌就塌吧！即使再好，也如同地球上的自己一样都已经成为过去。自己要让这个世界的未来充满和平，充满喜乐。就算战死，就算无法回到地球也没什么。
与他畅想未来的同时。南面飞过来一群巨翅鸟，它们先向两侧让开，等董自强和灵儿穿过它们身边，又调转方向在他们身后组成一个人字队形。
不一会，植被丰茂的大地逐渐变成海天之间一条在云雾里若隐若现的绿色长线，前方也出现一座半边绿色，半边岩石的巨大岛屿。在岛上的巨翅鸟看见他们，纷纷鸣叫着从岛上起飞，在他们背后编组成一排排的人字队。几十个小编队，也是在他们身后组成了一个更大的人字。
董自强已经知道自己身下的巨翅鸟是头鸟，也明白它们这样飞翔的原因。他还在心里说，它们也一定像人类那样有着严密的组织。不帮助自己的理由，应该不是它说的那样。
不过他同样记得身下头鸟被狼兵将军一斧子劈死的情景。还有接连惨死的白鹿，草地上阵亡的几千勇士。他只好心说，好吧！我自己去打败湖生和野狼军团好了。
他又看看一望无际的波涛，虽然偏西却依旧火辣的太阳，对巨翅鸟说：“你可不可以载着我去看看天空之城。”
巨翅鸟先是鸣叫一声，又摇摇头。扇两下翅膀，向前接着飞行一段距离后，忽然向左转弯。它身后的巨翅鸟也纷纷跟着转弯。
灵儿早就吓坏了，她趴在巨翅鸟的脖子上，既不敢动一动，也不敢睁开眼睛。巨翅鸟突然转向，差一点把她甩下去。她下意识地松开金宝，用两只手臂去抱巨翅鸟的大脖子。
可怜的金宝，四条小短腿本来就什么都抓不住。它能在鸟背上待着，完全是灵儿的功劳。前一刻它还在感受着海洋的辽阔，既没有听见董自强的话，也不知道巨翅鸟转向，更加没有防备灵儿会松开自己。刚感觉到不对，便已经离开了鸟背，朝深不见底的水里坠去。
董自强听见背后金宝鬼哭狼嚎的声音，扭头看见它如同下坠的风筝，刚要喊叫，又看见水里钻出一个长着满头黑发的光背男人。
他看见那男人伸着两只大手去接金宝，心里刚出现欣慰的感觉，又看见那人的鼻子又尖又短不说，嘴里还长着两排尖尖的牙齿。模样不但很奇怪，表情还像是打算要吞下金宝一般。
他正准备跳下去，又看见后边的巨翅鸟早已收起双翼向下俯冲，赶在那人接住金宝前伸爪把它抄起来。然后再扇动翅膀飞回原本队形里的位置。
董自强看见这一幕，就把刚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金宝也从嚎叫，变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