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烂上加烂
裴知衍眼神中生出几分兴味：“谁？”
靳垣把手里的平板递上去：“是……被顾家赶出门的顾临屹。”
靳垣知道是顾临屹带走了虞正源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烂人跟烂人果真是会互相吸引的。
裴知衍嗤笑一声：“继续盯着。”
那天他并没有对虞正源下手——自然也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而是他记得当年，虞眠得知虞正源抛弃自己和母亲的真相后，哭着说的每一句话。
“我要亲眼看到他失去全部，我要他下场难堪！”
那时候的小姑娘被母亲的爱滋养着长大，哪怕父爱缺失，却依旧长成了十分阳光活泼的模样，乖巧聪明可爱，会偷偷藏肉肉给流浪猫，放学回家会给妈妈和外公外婆带路边的小野花。
也会惦记他这个阴郁的大哥哥，还会用稚嫩的字写下对他的关心和惦记。
可是那么好的姑娘，却亲眼看到父亲的无情和抛弃，看到母亲因他而郁郁而终，看到他为了权势地位，让人污蔑她是个孤儿。
“我才不是孤儿！我有妈妈！我有外公外婆！”
他那时候听说小姑娘孤身来帝都寻父，被吓得不轻，连夜推了国外分公司的一切事宜回来找她。
他记得小姑娘被他抱走时，脸上的无措和迷茫，也记得她沉默的每分每秒。
后来回到云渝没多久，她母亲过世。
在灵堂上，小姑娘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她说，她要亲眼看到虞正源下场难堪，要他失去苦心经营的所有，要他知道，抛妻弃女的报应，后悔无门。
那也许只是她极度难过之后的发泄之言，可他记得。
他会帮她做到，带她亲眼看到虞正源的下场。
不过他也没让虞正源全须全尾地回去。
他让虞正源拖着断腿，从崖上一点一点地爬回去。
不过没想到还没爬到家门口，就遇到被赶出家门准备去找朋友的顾临屹。
顾临屹遇到虞正源的时候正是凌晨五点，他正一个人满腔迷茫地走在大街上，乌漆嘛黑的，前面一个不知名生物却朝着他扭曲爬行而来，吓得他心脏差点骤停。
“顾、顾少！是我，我是虞正源！”
虞正源作为一个费尽心思攀附帝都权贵的人，除了裴知衍，其余豪门世家没有几个是他认不得的，更何况他调查虞眠的时候，也知道了她和顾临屹的过往。
当时他还纠结过要不要借虞眠的关系搭上顾临屹这个关系，但在得知顾临屹的母亲是虞眠母亲的好友时，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怕被打死。
不过如今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能赶紧回去才是正事。
顾临屹一听是人，还是个认识自己的人，当即停下了逃跑的脚步，转身迟疑地看着虞正源：“虞正源？你认识我？”
虞正源顿了一下，叹气，满脸无奈和苦恼：“我，我是虞眠的爸爸……”
顾临屹微惊。
他只知道虞眠有个从来没出现过的父亲，倒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而且看情况……好像还受了不少折磨。
“您，”顾临屹顿了一下，“我先带您去医院吧……”
“不用！”
虞正源一听要去医院，心头一慌，当即出声制止，“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家吗，在临柳路28号，家里人估计等了我好久，要担心了。”
开什么玩笑，去医院就意味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会被很多人看到，不出两小时，就得上娱乐新闻，然后传到傅明的耳朵里。
届时，他没能解决虞眠，还惹上裴知衍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
顾临屹闻言没再迟疑，拿出自己身上仅剩的钱打了车，不过不知道是时间太早还是地方太偏，打了很久都没什么车。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在车上，看着虞正源耷拉着半只手臂，两腿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虞叔，您这是……惹到谁了？”
虞正源叹了口气，苦笑：“是我不好，让小眠不开心了，当初和她妈妈离婚的事儿，她可能有些误会……”
顾临屹瞪大眼：“您是说，这，都是虞眠做的？”
虞正源苦笑着不说话，在顾临屹看来就是默认。
他皱眉：“小眠这……也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爸爸，这……”
两人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已经被前方司机录了下来，实时转播到了另一边靳垣的平板里，被裴知衍尽收耳中。
靳垣听着两人的谈话，面露嫌弃：“这，这真的是顾家人吗？也太没脑子了……”
裴知衍倒是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胎盘有什么脑子。让人盯着，你去查查，2023年10月3号前后，眠眠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所有人，事无巨细都查清楚。”
靳垣微讶，看着裴知衍阴戾的眼神，后脊一颤，立马严肃：“是！”
三天小长假一过，裴知衍再舍不得，也只能亲自把老婆送去剧组试镜。
贝贝和小助理羊羊早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那辆阿斯顿·马丁停下后却没人下来，意会地相视一笑。
裴总这也太黏人了吧！
虞眠下车时，裴知衍的大掌还勾在她细软的腰肢上，看到贝贝和小助理打趣的眼神，虞眠羞得差点当场逃走。
无情地把腰上那只大掌扒走，迅速关上车门隔开了试图冒头的裴知衍，小跑着离开，完全没看到离开的车里，裴知衍怨夫一样的眼神。
“贝贝姐！羊羊！”
虞眠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扎着丸子头，活力满满的，看着就让人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走吧，试镜已经开始了。”
贝贝把纸质剧本递给虞眠，虽然知道这姑娘很让人省心，却还是忍不住叮嘱，像送小朋友进学校的妈妈。
来试镜的人不少，据说虞眠这个角色不好找人，之前就找了不少演员，但导演总觉得差点什么。
“虞眠，真巧。”
虞眠和羊羊刚坐下，面前就来了个不速之客，仿佛等了她很久，抬头一看，是贺意棉和柯思思。
贺意棉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不过比起前几天的落寞泪遁，今天的她，多了不少自信。
贺意棉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扬唇：“我和你，争的是同一个角色。我劝你，还是先放弃吧，别浪费导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