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冲动
他话语中的醋意已经遮掩不住了。
娜娜倏然清醒，看着微微低头没有看自己的莲，心中慌乱微微淡去。
她微微敛起表情，像是找到了玩具的猫咪，懒散又专注，轻轻笑道。
“嗯，经常去。”
随着莲猛地看向她，她直视着莲的眼睛，猫眼带笑，仿佛瞬间从猎物变成了猎人。
果不其然，莲紧紧抓住已经干了半天的手，微微发力，把眼前的人儿拉进自己怀抱所能锁紧的领域范围内，紧盯着她戏谑的猫眼，似乎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愤愤感。
“是吗……”
莲压抑着心中情绪，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圈牢。
面对他的躁动，娜娜感觉心底好像有风暴席卷而起，似乎沉寂多年的躁动被他瞬间带动。
她感觉，事情似乎有些脱乎预料了。
但她依然风轻云淡，好像与朋友谈天气一般，语气轻松。
“那倒没有，一般就在客厅……”
男人的眼眸再次加深。
“还掉在学校借过来的音乐磁盘就告辞离开了。”
对面惯性的怒气飙升陡然一滞。
娜娜似乎毫无察觉一般，任由他制住自己的一只手，然后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单手点唇，作认真回忆状。
“一般也就待个一两分钟的样子。”
然后她微微贴近眼前的男人，再次抬头，撞进他一时不知如何安放怒意的眼眸，一副无辜的模样。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莲被她投怀送抱而不自知的样子打散了心中的怒意，尚不自知自己的心已经被牢牢勾住。
心中的烦乱让他无力再假意温柔，一手直接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颌。
而她却异常温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他的暴虐又倏然一滞，忍不住放柔了力量，语气松了下来。
喉头微紧，似乎有些苦涩，声音变低。
他不想迂回，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娜娜看着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情感，两人紧贴，她贴在他的胸膛，被他状似轻柔地制住，只感觉两人的心跳彼此契合。
久别的情感压制了记忆中所有的爱恨情仇。
她如醇酒般的声音微哑。
“嗯，我知道。”
回应她的是不带任何犹豫、如狂风暴雨般压制下来的吻。
这次是真的窒息了。
她最后的念头只有这一个。
之后是破碎地不成整体的触感，紧紧桎梏的拥抱。
……
事情第一次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但一切又似乎都在预料之中。
这是回过神后，娜娜的第一个想法。
游离在真实之外的自律和掌控感被一次冲动无尽地拉回现实，冲淡了她这几年的梦境感。
似乎她从未死过，似乎她从未重生，似乎上一世的一切都不过是她某个晚上的无端梦境，而此时此刻才是唯一的真实。
此刻紧紧相拥的温度才是填满空荡荡心房的唯一真实感。
这样想着，她轻轻拂过莲没有做任何修饰的松软短发。
埋在她怀里的莲微微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半抬的眼底满是依恋。
她的声音恢复了常态，清澈冷淡，但又带着只有两人才能感觉到的亲密感。
“所以……你还不饿吗，莲。”
“难道你没吃饱吗？”
莲餍足的声音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我是说……你答应我的土豆炖肉呢。”
莲半支起身子，低头看着娜娜迷离散去的清醒猫眼。
他微微眯眼，轻笑一声：“一般不都是妻子给丈夫做饭吗。”
娜娜笑眼微眯：“你觉得我们是夫妻吗？”
莲微怔，然后侧躺在她身边的他翻身坐起，娜娜身旁床深深陷下。
娜娜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语似乎过于无情了，她翻了个身，趴在莲手边，侧仰着脸，望着莲，看他的表情。
莲下意识从床头拿起烟盒，然后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侧头看着娜娜问道：“介意吗。”
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些距离感。
娜娜枕在臂弯上，微微闭眸：“介意哦。”
莲点点头，拿着烟盒似乎准备避开她，站在床边，他身形还是顿了顿。
他看着陷在柔软床铺中的纤细身影，眼底情愫未退，站在原地迟疑着什么。
娜娜若有所感，睁开眼睛，半支着身子望着他，眼神中带了一丝迷惑，似乎在等着他犹豫着说不出口的话语。
“娜娜，要不要一起生活？”
“……”
娜娜没有看他的眼睛，反而垂了眼眸，看向地毯。
没有回答莲的问题，娜娜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有想要的生活吗，莲？”
莲先是微怔，然后将抽出的一支烟又塞回烟盒。
他走到床边，半蹲下来，拉近两人的距离。
双手托着娜娜的脸，他看着娜娜看似冷冷淡淡无欲无求般的猫眼，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有。”
娜娜随着他的动作望向他眼睛的眸子再次垂下，随后淡淡道：“我也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娜娜知道，冲动之后，心底的抗拒再次抢夺了高地。
莲看着她的疏离和筑起的防御，不知道为何感觉心底一痛。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好说话，如果是往常，他大概已经抛下人不管了。
但此刻，他只想她能继续和他说话。
于是他的声音带了丝丝苦涩：“你都不问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莲的话让娜娜想起了上一世两人的冷战。
他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她那时比现在更抗拒。
时至今日，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抗拒什么。
“我……”
娜娜心想，自己应该柔软一点试试。
“莲，我想成为最顶尖的职业歌手。”
“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到那个位置吗？”
……
不行啊，柔软不了一点。
虽然心里这样犹豫着，但娜娜看向莲的眼神却如同雄心勃勃的狮子，仿佛在他面前时不肯展现自己的任何脆弱。
“上一世的巧和蕾拉，是不是就像这样，用名利的诱惑把你夺走的呢？”
她心里这样想着，为自己的不坦诚找好了理由。
漂亮的猫眼轮廓分明，松弛感一扫而尽，只有不容置疑的野心。
莲看不到她内心的柔软，只看到她的野心。
看着这样的眼神，莲的心底似乎有什么在肆意疯长。
他敛了敛眸，单手撑着地面，坐在地毯上：“听起来很酷。”
“很酷吗……其实这是外婆的遗愿。”
“为了这个愿望，我要考到东京去，要自己写歌，唱歌，录歌，要去见投资人，要去参加演唱会，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