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在等我吗
“嗯，那我先回去了。”
夜不太深，但也已经很晚了。虽然路上还有不少人来往走动，但不像东京那么夸张，毕竟这个北方的沿海小镇还没那么繁华。
三个男人主动留下来帮佐藤和子收拾卫生，店里还有几个客人没有离开，不过大部分观看演出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了。
娜娜已经换下了装扮，又变回了气质温和，又不太引人注目的女高中生。
微长的短发让她看上去中性气质明显，尤其是当她换回常服时。
伸夫对她的这身打扮倒是习以为常，反而泰和莲纷纷对娜娜的气质大变表示惊讶。
友好告别四人，娜娜正要如往常一样独自回家。
佐藤突然说话：“娜娜……”
“虽然一会儿闭店之后我也得回家跟我哥过年，但是……”佐藤和子拉了拉娜娜的衣袖，小声说道：“但是听说莲好像也是自己一个人……”
娜娜怔了怔，好像明白了佐藤和子的意思，她的大脑微微有些空白，下意识望向了莲的方向。
莲好像也听到了佐藤和子的话，脚步微顿，正看向她和娜娜这边。
两人视线不期而遇，同时微愣。
娜娜透过莲的眼神，似乎能轻易地探明他心底的想法。
像是渴望被邀请，又像是害怕被拒绝。
微微发呆，娜娜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做好邀请的准备。
于是，在莲的注视下，娜娜对他报以歉意的表情，然后轻声地回应佐藤和子担忧的眼神：“夜不归宿会让邻居阿婆担心的。”
然后看向莲：“如果不介意的话，从明天开始到开学前，除了驻唱，我的时间都很自由，我们随时可以一起练歌。”
莲还没辨清娜娜拒绝时心底泛起的复杂情感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娜娜后面的邀请情不自禁期待。
他有点木木的挠头，随即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呆，又故作酷酷地点头。
紧跟着他接话，生怕娜娜误会他不好相处一般，认真地说道：“那明天上午我打工结束后就过来这边。”
娜娜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lightenheart要接近傍晚才会营业……”
“我记得你在仓库街那边吧，唔……明天下午我去找你，然后晚上一起过来这边吧。”
娜娜语气自然，好像与好友约会一般，又好像是就像刚刚在演出前说得那样——像家人一般。
莲呆呆地应下，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娜娜挥手和他告别，等娜娜走远之后，才被泰拍肩叫醒。
“别看了，都已经看不见了。”
“啊？”
“你惨了……”
“——？”
……
回到住处，娜娜看着熟悉的室内。
整洁的餐台，干净的桌面，冬天温室养护的鲜花在暖气盎然的室内娇滴滴地绽放着。
屋内的暖光映着打了蜡的光滑家具。
娜娜一展笑颜：“外婆，我回来了。”
她一边说着今天的事情，一边拿起洗漱用品走向盥洗室。
抬头，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微长的短发，额边还有些走路和暖气氤氲出的汗气，脸颊和鼻头尽管被围巾围好，但依然被寒风吹得微红。
而嘴角，带着久扬不落的微笑。
手里的杯子呆滞在镜子里，她先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住，旋即她将杯子放在洗手台上，右手抬起，摸向自己的嘴角。
然后，她微微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漂亮的猫眼里浸润着笑意，被镜子清清楚楚地照亮。
笑了一会儿，她又轻笑着摇头，拿上洗漱用品，一边轻轻哼歌一边洗漱。
“外婆，小八，今天也是幸福而平淡的一天。”
洗漱完毕的她，熟练地烧好一壶热水，坐在桌子旁边。
右手轻轻翻开书页，没有太沉浸在今天blast初演带来的激动心情，她已经迅速沉入到功课之中。
一如往常。
夜灯亮到往常的时间后轻轻熄灭，隔壁的阿婆看着熄灭的灯光，也安心进入了睡梦。
……
冬日也有阳光很热烈的中午，一般像这种时候，即便是冬天，但街上的人也会更乐意解下围巾，或者将外套搭在手臂上。
莲已经在仓库街的主干街道的十字路口站了两个小时了。
他上午的打工一般是十一点左右就结束了，而往常这个时候，他要么自己回家做了午餐准备午休小憩，要么直接去朋友那边准备消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
而今天，结束工作的他只想在这个只要是来到仓库街就必然会路过的路口处站着，连午饭都忘记了吃。
就在在外就餐的人都零零散散回家的时候，呆站着的莲已经有些引人注目了。
虽然莲自己也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太奇怪了，但还是不想离开，直到——
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她的长发懒懒散散地搭在肩上，宽沿羊毛毡帽在立体又精致的小脸上打下阴影，墨镜下精致的妆容只能看到红唇，在阳光和阴影中显得更加诱人。
她身上的vivienne的长款风衣是众多服饰中比较大众的一款，如果不是对时尚有一定敏感度的话，可能不能一眼看出牌子。
但此刻穿在她的身上，却让人忍不住想要获得同款。
风衣没有系牢，微微敞开，其下是抹胸和短皮裙，搭配颈带和过膝长靴，不禁让人想到正准备赴场演出的女星，但与明星不同的是，好像又带了一种反叛和不羁的自由感。
她就那样走了过来，此时此刻路上为数不多路人都忍不住驻足看她，但她却走向了呆站在一旁的莲。
没有摘下墨镜，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在等我吗，莲。”
“本城莲。”
她好听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音韵和魅惑，看着呆愣不知道说什么的大男孩，略带了一丝无奈。
“不是……”莲下意识否认，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如此瞩目的人居然是找他的，但旋即又反应过来：“啊……是的，我怕你找不到位置……”
他确实没有想到，lightenheart酒馆的惊鸿一瞥还不是他所能想象到的、她的美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