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眼含日月
…
邕城，市医院，精神科室内。
“小伙子，你是说你在学校里看见了女鬼？”
“这故事够刺激啊！”
中年男医生顿了顿手中的笔，看向对面的清秀少年。
少年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不止是女鬼，我还见过各种山精地精，有时，我还能听见它们说话。”
“这倒是挺新奇的，除此之外你还能看到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吗？”
中年男医生继续追问，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
他一整天都守在这，怪无聊的，因此他苦中作乐，喜欢上了听病人讲述病情。
而今天这个症状还是第一次听到。
少年眼睛一亮
“有，我还能看到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不明气体在流动。”
“哦？气体？什么样的？有颜色吗？”中年男医生好奇地问道。
少年想了想，回答说：“颜色和感觉不一样，目前我只见到三种颜色，白色，蓝色还有橙色。”
“我目前看到的人身上都是流淌着微弱白气，也包括医生你。”
中年男医生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少年所说的白气。
恍惚间，中年男医生猛地回过神
“差点忘了，这小子精神不太正常，居然被他带偏了。”
中年男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写，随后继续问道
“你不是说见过三种颜色吗？另外两种呢？”
少年想了想，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托举着下巴。
“这两种有些特殊，我好像能感觉到它们的状态，蓝气像寒冷的冰霜，橙气像是温暖的阳光。”
中年男医生思索了一番
“你在哪里见到的这两种气体”
少年娓娓道来
“蓝色气体是我偶然一次跟我爸去殡仪馆工作时见到的，那时，尸体刚送过来，虽然有裹尸袋包裹着，但我还是能看见，那具尸体上还流淌着微弱蓝气。”
“不过只有一瞬间，之后蓝气就消散了。”
中年男医生如临大敌。
少年则是继续说着
“橙色气体就有些玄幻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在天上见到的。”
“这从一开始就很玄幻好不好？”中年男医生心中暗想。
中年男医生合上笔，抬头看向少年：“你看到了些什么？”
“我隐约看到天际之上，有什么东西在飞，好像是人，他们身上流淌着橙色气体。”
少年低下头，略一思索，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沉与迷离。
“除了各种山精地灵和不明气体外，我隐约还看到一群雄伟的建筑，天上地下都有，这些建筑上都流淌着这些气体。”
中年男医生听闻此言，面露惊奇之色，他忍不住追问道
“你说的建筑，长什么样？”
少年望向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很多我形容不出来，我记得，那好像是一扇巨大的门，气势很是磅礴。”
“南天门？鬼门关？”
中年男医生眼中精光一闪，脱口而出。
那是两座在道家传说中，通往天界与冥间的神秘之门。
少年听了医生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好像自己所描述的，正是这两扇神秘之门，
“或许吧……”
他还没回过神来，仿佛仍在那些奇异的景象中流连忘返。
“那你知道这些气体代表什么吗？”
中年男医生继续追问。
少年眨了眨眼睛：“不太清楚。但有时候，我能感受到它们传达出的情绪，比如快乐、悲伤或者愤怒。”
“比如在殡仪馆时，我能通过这些气体感受到他们的不甘与悲伤等。”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就是他感受到了医生现在对自己的不屑与不信任
中年男医生听后问：“那你这些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年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是从我五岁的时候开始吧。”
“五岁？那你今年多大了？”医生问道。
“十七了，过完年就十八了。”少年笑着回答。
中年男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认真地记录着病历。
“性别？”
少年微微一愣：“应该是男的吧…”
中年男医生抹了抹鼻子：“哦…”
中年男医生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嗯，准确来说，是右眼能看到那些气体和各种山精地灵和奇闻建筑，左眼能看到那些情绪。”
中年男医生看了看少年的眼睛，晶莹剔透，澄净如水，除了比其他人更鲜明些，似乎没什么区别。
“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医生撕下一张纸。
“齐思学。”
“嗯，齐思学，你拿着这张处方去药房拿药吧。”
中年男医生将一张药物清单递给了齐思学
“这几天注意饮食，注意休息，按时吃药，可以多听听音乐啥的，按时做眼保健操，保护好眼睛，别有太大压力。”
“要相信科学，这世界上没有鬼神。”
齐思学嗯了一声后拿起处方，随后走出了诊室。
他当然没有把医生的客套话听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到的是真的。
自己的那番话说出去，医生没将自己送去精神病院都不错了。
拿到药，缴完费，齐思学走出医院大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齐思学的脸庞上。
他行走在一条街上。
现在是下午四点，齐思学请假来医院检查，待会还要回学校上课。
少年不屑一笑。
紧接着，一位身穿米色t恤，脖颈上戴着水晶项链的年轻女子骑着电动车来到齐思学面前。
“齐思学，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齐思学没有回答面前女子的问题：“陶老师，你怎么来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来者正是齐思学的语文老师，叫陶思颖，也是她送自己来医院检查的。
陶思颖是位实习老师，上午上课时，发现齐思学心不在焉，神色慌张，以为是齐思学走神了。
便叫出来谈话，正常教育一下，结果却发现齐思学的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
据齐思学所说，他似乎看见学校里有只女鬼在游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陶思颖当时听到此话顿时有些心悸，难道是学习压力太大，给齐思学整出幻觉了？
不应该啊，自己一天也才布置了三张卷子而已。
为了防止齐思学在学校弄出什么事，陶思颖决定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陶思颖原本想让齐思学的父亲也来看一下，不过后者说是有事，便让陶思颖帮看着点。
“我怕你逃了。”
少年故作沮丧。
“陶老师，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多点信任。”
陶思颖也故作思索
“如果你现在不是在网吧门前，我可能就信了。”
…
“回去再收拾你。”
“现在你怎样了。”
陶思颖看着少年。
齐思学摇了摇头
“没事，医生说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说完，他又微笑着调侃道。
“不是我说你啊，陶老师，你那作业的确很多，你看都给我整出幻觉了，所以你以后要不别布置作业了。”
陶思颖神色复杂，突然觉得不对：“或许我布置的作业是有那么点多，但你也没做过呀。”
陶思颖突然一把揪住齐思学的耳朵，幽幽笑道：“哎，你这小子，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你这个月作业就交了一次，还是我亲自盯着你写的。
你小子，哪来的压力啊？居然连我这科的作业都没写，其他科目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齐思学痛得呲牙咧嘴，不停地哇哇大叫：“陶老师，轻点，轻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