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迫成长
“母亲——”
少男少女守着灵石之上已毫无气息的云岚，痛哭着。
岩啸呆呆地看着妻子，昨日她还在和自己说儿子的将军服快要制好了。
刚刚，她还在劝自己冷静。
这才半日，她竟然已经不再理会这对儿女，也不再看自己一眼了。
幻雾森林长老看着这一家四口，不禁老泪纵横，“岩山主，儿女尚幼，岐山山脉和风语峡谷接下来都得靠你了，一定要珍重啊。”
岩啸这才恍惚回神，“长老，为何如此之快？风灵鸟虽然没了，但我夫人的几万年修为，不至于如此丧命啊！”
幻雾森林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夫人不是因灵兽而死，是一时不察，灵核被击碎了。”
岩啸茫然地看着长老，“可那蛟龙王，只抓了风灵鸟啊。”
幻雾森林长老同情地看着岩啸，叹道，“夫人的灵核，是被水针攻裂。”
“水针，”岩啸喃喃道，眼神从茫然变为愤怒，而后又溢满了悲伤。
他一拳一拳重重地打在自己胸口，“原来如此，”他绝望地看着云岚，“原来是我没护好你。”
“原来如此”
“岚儿，我的岚儿”
“父亲！”岩云和云锦看着自伤的父亲，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只怕自己一个松手，父亲便也随母亲而去了。
幻雾森林长老不忍再看，他轻轻挥手，让岩啸睡去。
“岩云，”幻雾森林长老心疼地看着满脸是泪的少年，“你妹妹还小，你父亲此时过于悲伤，容易产生心魔。我先让他睡会儿，待他醒来，你们兄妹二人再慢慢开导他。”
岩云擦掉脸上的泪，对着幻雾森林长老深深作揖，“云儿明白了，多谢长老。”
幻雾森林长老看着兄妹二人红肿的双眼，深深叹气，离开了这里。
凤天随岩云一同回到灵域城，此时正在灵域城正厅，听长老安排各类事宜。
她越听越怕，虽然都是教授过的东西，可此时，灵域城长老事无巨细地叮咛，让她惶恐至极。
可长老一直不停地说着，也不管她是否听得下去，直到赤敛带着一条金鞭走了进来。
“凤天，这是我让银辛专门为你打造的，你试试是否应手。”
凤天拿起金鞭，却无意端看这价值斐然的宝器，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随意挥舞两下，便把金鞭夹在腰后，“大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灵域城长老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蛟龙王现世了，我与幻雾森林长老，要去联手杀了它。”
凤天不解，“可它一直在霭茫与灵渊湖交界处，又不会深入灵域大陆，我们把那里封了不就行了。”
灵域城长老摇了摇头，“我倒希望，它能一直在那霭茫处。可它昨日，只现一瞬，就要了云岚的命。”
凤天错愕地看着灵域城长老，怪不得回来之后她与岩云便兵分两路了，怪不得云锦也在门口等着他们。云锦当时通红着眼，自己只以为她小孩脾气，这是又与谁生气了，却不想
凤天看着灵域城长老的嘴巴张张合合，满脑子却只想着岩云如何了，再也听不下一句。
日落时分，灵域城长老终于结束了叮嘱，他看着早已心在别处的凤天，叹道，“明日云谷主就要出殡了，你随我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凤天立刻打起精神，随灵域城长老往一处别院去了。
别院的院子里摆着一个白玉雕成的灵柩，灵柩被白色垂帘包围着，前方露出一只展翅的风灵鸟，似乎随时都要振翅飞去。
院子里站着几男几女，男的凤天都认得，是岐山的师兄们，女的凤天只认得为首之人，是风语峡谷的大师姐，云芸。
他们脸上无一例外，都是隐忍的悲伤。
凤天走过满院的肃穆，来到屋内。
岩啸此时已经醒来，恢复了清明。见灵域城长老和凤天进来，他向两人微微点头，“恭迎女帝。”
凤天看着昔日威风凛凛的岩叔叔此时惨白的脸色，再看向岩啸身后的岩云，只是半日未见，他却似乎消瘦了一大圈。
凤天随着灵域城长老来到云岚榻边，灵域城长老将一颗透明珠子放到云岚口中，“孩子，灵域大陆会记得你所做的一切，安心去吧。”
长老言毕，对着云岚轻颂了几句古老的佛经，那透明珠子就在云岚口中融化了，随之一圈幽蓝色的光晕将云岚的身体包围起来。
岩啸向灵域城长老躬了躬身，“谢长老赠不腐灵丹。”
凤天走上前来，云阿姨的模样和以往毫无区别，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向她招手，温柔地笑问她近日可好。
她喃喃道，“云阿姨。”
可她，却不会再应自己一声了。
凤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自幼年起，云岚就如她半个母亲一样，时时关心着她的衣食住行，担心着她的喜怒哀乐。
凤天对着云岚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岩啸见状要去阻拦，却被灵域城长老拉住。灵域城长老对他摇了摇头，“随她去吧，自天霓撒手人寰，云岚就成了那个对她牵肠挂肚之人，应行此礼。”
凤天站起，来到岩云身旁，他们看着彼此，眼里都是对彼此的心疼。她伸出手，与岩云十指相扣，岩云也反手握紧了凤天的手。
星凡跟着星洛走了进来，二人向云岚深深鞠了一躬后，星凡也默默地站在凤天岩云身侧，无声地支持着好友。
星洛来到灵域城长老和岩啸面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岩啸，老友的悲痛他都看在眼里，可该办的事总还是要办，“时辰到了，今日要送云谷主回风语峡谷了，明日一早便要从风语峡谷出殡，不能再晚了。”
岩啸不舍地看着云岚，风语峡谷自古以来的规矩，谷主风葬，谷外之人不可参与。
他们曾经也聊到此处，云岚风轻云淡的样子还在自己眼前，她说人死如风，虽然云锦作为下一代风语峡谷的谷主必须参加她的葬礼，可她希望连云锦都不要去。她说她会变成风，变成云，藏在偶尔翱翔在他们上方的风灵鸟身上，看着他们安好地度过余生。
凤天的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看向岩云，他的嘴角在轻微颤抖，已经，用尽力气在克制了吧
她的手指来回地抚摸着岩云的手背，希望能给他传递，哪怕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风语峡谷的几人走了进来，云芸向岩啸躬了躬身，“岩山主，我们要带云谷主回去了。”
岩啸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岩云，让开身的同时，来到了岩云身侧。
岩云知道父亲是怕自己失态，可他现在只想看着母亲，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将她的模样牢牢的刻在心里。
云锦站在灵柩最前方，云芸等人站在灵柩两侧，风灵鸟们绕着灵柩盘旋。
她们往风语峡谷的方向走去，嘴里轻唱着，
我自天上来，
风儿是我的羽翼，
云儿是我的软垫，
鸟儿的双眼带我看遍世间，
无尽的温柔是我还给万物的爱。
我回天上去，
风灵鸟的歌声是我留给爱人的关怀，
晨间的雨露是我偶尔思念家人的眼泪，
雨后的彩虹是我对万物伤痛的轻吻，
记得或忘却，为我歌颂，为我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