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朗玄
“嗯?”覃朗从未想过,自己取字以来,竟有人将‘朗玄’二字念的如此动听美妙。
回过神来,覃朗修长的冷白的手指便拿起一缕散落的青丝,动作笨拙地,替苏芜青别到珠钗下。
他原本是想阻止苏芜青向帘子外面看的,却不想,慢了一步,抬手时她已经侧过身子。
这样一来,他的手掌就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佳人三千青丝乱了。”说完,手收了回去。
男女之间,整理头发本就是不寻常的事情,覃朗却做的如此自然,好似从前就认识她一般。
苏芜青脸又有些热,“朗玄,我自己可以的。”
苏芜青真正慌张时的音色其实是有些娇软的。
一旦这样了。
就连骂人都是可爱的,与她盛极的冷艳美貌截然相反。
清冷不失妩媚,优雅又不失娇憨。
覃朗不禁想起,那日几位至交好友的话:苏家大小姐真如传言一般天资绝色吗?
此刻的覃朗忽然想告诉他们,是真的。
苏家大小姐,苏芜青,首辅府未来的主母,他覃朗未来的妻子。
当真倾国倾城,世无其二。
被覃朗一番转移注意力,苏芜青也歇了看人叙旧的心思。
看着眼前人冷白的皮肤,修长的手指。
她突然想摸几下。
美男就在寸步之间,距离如此之近,不做点什么,着实可惜。
此刻,苏芜青也顾不上初见的矜持了。
没给覃朗反应的时间,直接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皮肤微凉,骨节分明,如同美玉一般。
令人爱不释手,苏芜青不自觉摸了两把。
“阿棠?”覃朗略带惊讶的开口道。
可饶是如此,他惊讶归惊讶,也没挣脱开苏芜青的“钳制”。
“朗玄,不要觉得突然,是你手指生的太好。”
“让我有些着迷。”
覃朗闻言,眉峰一挑,薄唇轻启,闷笑几声,语含深意:“若是阿棠的话,随意赏玩便是。”
“谁让我与阿棠,一见如故呢。”
好一个一见如故,直接把两人这一来一回的‘登徒子’行为,美化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被他这么一说,苏芜青瞬间懊悔,早知道之前就不装娇憨羞怯的小姑娘了。
直接上手,这男人也没生气。
刹那间苏芜青想到一个可能,猛地将手抽回。
女人的思维变化莫测。
就在覃朗默默感受那双柔软顺滑的时候,那双小手骤然收回。
手的主人,此时正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甚至还往一旁撤了一点距离。
覃朗被她脸上的小表情逗笑:“阿棠,怎的了?”
笑?
他笑什么!
“你!”苏芜青急于反驳,不慎咬到了唇边,疼的“嘶”了一声。
覃朗见她这样,瞬间慌乱了,不知所措的想要用手替她按住下唇。
“阿棠,阿棠,别急,是我失言了。”
“;;!”
“嗯?”覃朗有些没听清,靠近了一点距离。
“尼斯不斯,跟哪个姑娘度这样?”苏芜青缓过痛感,才说清楚。
这可真是冤枉自己了,覃朗想。
他可只跟一个姑娘这样过,还是装成别人身份的她。
也就是眼前的人是苏芜青,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他逐走了。
否则他这会也不可能如此自然的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该解释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否则无端被这个小姑娘扣上一顶‘风流来者不拒’的帽子,大婚后自己怕是连床都上不去了。
覃朗自小就生的一副勾人心魄的长相,如那画本里的男狐狸精一般,偏偏他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冷的,不苟言笑的样子。
后来征战沙场,周身的气息又多了层杀伐气,更加让人难以接近。
京中曾见过他的贵女们,即使是心悦他,也不敢主动上前与他搭话。
如今他在苏芜青面前敛起锋芒,装成一个温润玉公子。
“阿棠,你可是冤枉我了。”覃朗说着,别开了脸,看向角落,语气幽幽地继续道:
“阿棠不许笑话我,我覃……我从不与人亲近,就是姑娘的手,也从未拉过。”
覃朗开始装可怜,表情多了不少,再加上语气温软,瞬间就让苏芜青心头一软:
“你!别说了!我信你。”
“你真的信?”覃朗又朝她靠近。
两人距离骤然变小,苏芜青顿时时有些难以消化这美颜暴击。
她禁不住想,如果脸能杀人的话,这越卿怕是,自己一人就可抵挡千军万马。
也不知道他父母有多好看,才生出他这样的绝色。
未来的覃父覃母:还是儿媳妇顺心。
“阿棠,你的表情可不像……”覃朗慢条斯理地点破。
“不像什么?你别再说话了好吗?”苏芜青不想与他对视,说完连忙别开脸,怕被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吸进去。
“不像信我的样子。”
“胡说!”苏芜青羞恼反驳。
这人怎么还咄咄逼人呢!她都要坐到角落里了!
不行,她苏芜青堂堂苏家大小姐,不能矮了气势!
“我到要问问你的车夫……”
这时,“叙旧”完毕的关山刚走到马车前,便听到这么一句。
车夫?说谁?他关山?若不是里面有主子在,他非得去跟里面的丫头理论理论。
他这个模样,是车夫的模样吗?!
还未腹诽几句,他就听到了主子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问你呢,关山。”
接着是哪位阿棠姑娘的:“咦?他叙旧这么快?”
关山:“……”解决掉一个二流杀手而已,慢了才是他能力问题。
若是主子自己来处理,怕是会更快。
“阿棠姑娘,有何事要问?”
听到“车夫”一本正经的声音,苏芜青到觉得挺有意思,也不避讳一旁的男人,直接开门见山:
“你家主子,当真从未与女子亲近过?”
“执手也算。”
???一盏茶的功夫,这两位今天才认识的人,就聊到这个地方了吗?
一提到主子与女子亲近这个问题,关山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可又苦于,自家主子隐瞒身份,他不能掷地有声地给主子证明。
那边关山的沉默,让苏芜青觉得自己的气势又高了一截。
沉默,有时不就是默认。
苏芜青得意地睨了一眼早已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灵动的眸子似乎是在说:
看吧,露馅了吧。
可谁知,覃朗却挑眉看着她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阿棠姑娘,不是关山默认,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苏芜青:“为何?”
“主子都已及冠,却还没有过情丝,没拉过姑娘的手,传出去,有损他的颜面。”
苏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