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蛇之手2
“这是卢恩符文体系的一些主要符文，在卢恩系奇术师的魔典和法阵里都是比较常见的。”希尔伯特·晨星将一本书摊开在茶几上，指向书本上的某个部分。
李云齐看着希尔伯特指着的部分，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咒文符号学》的教材，将教材上的图样和希尔伯特的手记进行比对。
希尔伯特：“你可以看见，卢恩符文还算得上是某种文字，但是无论是四元素的符文还是卡巴拉符文，都已经抽象到了不赋予意义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李云齐：“该怎么理解呢？卢恩符文是接近英文字母那样的，符文组合才能表达一个意群，还是像中文那样的，每个符文都代表一个意群呢？”
希尔伯特：“不知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卢恩符文在历史上被消灭过，是一种有过死文字历史的符文体系。现在已知的符文体系是重生的体系，当然随时间它又一次变成了死文字。至于你说的，我个人认为会更接近英文语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卢恩符文只有在奇术师手里还有活性。”
李云齐：“怎么起作用？”
希尔伯特：“比如说……”说着，希尔伯特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记，在空中勾画了几下。李云齐能够明显看出来希尔伯特的eve在空中划过，留下eve痕迹，形成一个符文组。只是他期望中的效果并没有发生。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希尔伯特的eve短暂的在空间里停留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效果，消散在了空气中。
李云齐尴尬地和希尔伯特对视一眼。希尔伯特嘟嘟囔囔：“真是的，艾尔的奇术压制什么都好，就是做演示的时候没效果……”希尔伯特只好扯过一张纸，在纸上画了，“这个符文是什么意义已经不可考了，但是它的实际效果大致是这样的：你会得到某几只乌鸦的视觉共享。”
李云齐懵了：“什么玩意？”
希尔伯特卡了一下：“北欧神话认为，奥丁在世界树上吊了九日，以一只眼为祭，饮用智慧之泉。卢恩文字就是奥丁获得的智慧的外显。因此，学术界有一种说法，卢恩文字是奥丁与世界的一种契约，只要给出合适的符文，世界将会指向相应的反馈。”
李云齐：“所以卢恩文字是借助外部的力量？”
希尔伯特：“不。随着卢恩文字成为死文字，这种契约无论是不是真的存在，都已经随着卢恩文字的弃用而不复存在了。但是随着卢恩文字的重新复兴，卢恩文字的机制发生了改变。施术者相信卢恩文字是人与自然的契约，于是使得卢恩文字具有了对应的效果，进而使得卢恩文字真的可以行成对应的效果。”
李云齐难以理解。
希尔伯特摊开了手：“是的，这时候的卢恩符文的效果已经非常接近一种现实扭曲的工具了。这就是我昨晚说的，奇术是蓝型逼近绿型的工具。所以你如果不相信卢恩体系，那么相同的符文你就没办法发挥作用。”
希尔伯特指向自己在纸上的符文组：“由于这个历史沿革，卢恩符文体系不可避免的会带上强烈的北欧神话色彩。这个符文组被认为是福今、乌尼的称呼，也就是奥丁肩头的两只乌鸦。因此这两个符文将会产生共感的效果。就像乌鸦将视觉共享给奥丁，乌鸦将视觉共享给施术者。”
李云齐大致上绕过弯来了：“也就是说，卢恩文字本来已经不再有效果，但是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效果。”
希尔伯特点头：“是的，这种类似的符文组还有很多比如这个……”
李云齐一边听着，另一边却在思考另一件事。他很想试一试。但是希尔伯特已经在自己面前示范过，奇术术式将会被压制。自己已经知道了在学校内部是不能够使用奇术的，那么现在自己想要尝试奇术，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
白色的迷雾。
一片迷雾中可以看得到阴影。看起来是在行走的人。
来来往往的几十人从同一片阴影下出入。
走进那片阴影，白雾中的光亮淡了。更多的人来回走动，看不真切。隐约间听到声音，听不真切。阴影上似乎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方形，在闪烁着什么。
跟着人群，亮暗的白勾勒出一个四折的联通回廊。光亮从回廊空出空间的顶上落下，被切割破碎。但珠光的是一个大体上是圆柱的物体。
很好奇，走近了想看清一切。
很慌乱，没有什么原因。
视野中的白慢慢带上了别的氛晕。
圆柱阴影的大致变得清晰。那不是单调的垂直圆柱，而有曲折弧度棱角。
好像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熟悉的感觉。
耳边开始传来低低的鼓声。
走得太近了，看清了，那是一张照片。嵌在在一个褐色钱包里的照片。
在一片血红中，在自己的心跳声中。
三个人，两高一矮，笑着。
尖叫。
李云齐睁开了眼睛，大口呼吸空气。
阳光照在草地上，树给他提供了阴影，周围鸟鸣声和流水声混在一起。
自己很安全，自己没有危险。自己走了一段时间才来到这里。
一般来说，一所大学的所在位置是在一所城市之中，但是李云齐的学校不是这样。学校里像一座城市，宿舍教学楼商业街应有尽有，但想离开就有些困难了。李云齐必须等待校车，一种类似于校内公交的车，会在固定的几个地点来回流转。
在从希尔伯特·晨星那里离开后，李云齐想尝试自己今天学到的卢恩符文，于是他离开了希尔伯特的小屋后，决定来到校外，在没有奇术压制的地方来进行尝试。
只是试了几次之后，疲惫感涌上来，他干脆找个树荫，躺下眯一会。
最近自己一直被这个噩梦纠缠。在梦中，他能看见的极少，只有模糊的轮廓，似乎一切都看不清晰。
只是慢慢的，随着进入那个怪异梦境的次数的增加，他越来越能够明确自己在做梦。虽然还不能够拥有完整的思维，但已经开始能够控制自己在梦中的行动。
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圆柱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李云齐猜想那是他在自己家乡的那棵血树。虽然他不确定，但是他也只好认为这是自己的心理创伤，终究会随时间过去。
将身体重新放松下来，他看向缓缓流动的河水。有一个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看起来是一片阴影。
天空中没有能造成这样阴影的客体存在。
李云齐站起了身，眯起眼向水边走去，想看清水中的阴影。
哪怕来到岸边，阴影也与自己离得太远。水的波动使李云齐无法看见细节，但是他总感觉那不是什么自然造物会形成的样子。
突然，他的后颈一抖。
下意识地转身向后看。
李云齐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是他的身后有一声“噗”的声音。
回头，身后的水中一个点状的源头散出一圈一圈波纹。
“知道有人开枪了还不躲，你真是胆子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