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的工作1

    什么也看不见。

    他能看见光。在某种环绕在身边的微光中，他看见某种阴影。

    他走近那阴影，阴影看起来是某种圆柱体。

    他感到某种令人心悸。他的心跳开始变快。他离圆柱体的阴影越来越近，却看不清。

    他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快。他试探着伸出手。

    雾白色圆柱形上有一个不同之处。是一个色块。上面有一个褐色的色块。

    他不愿意接近，却看不清。只好距离那一块褐色越来越近，某种熟悉感升起，进而带出越发的不安。而随着离那褐色越发近，他的不安正在缓慢但是不可逆转地转化为恐惧。

    在一片雾白色中，他看清了那褐色的色块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挂着的，展开的，钱包。透明空窗里，是一家三口的三张笑脸。

    在接触到圆柱形阴影与看清楚那褐色的色块为何前，他的心跳已如战鼓。他感觉到自己在颤抖。在突然黑暗的血红色降临前一刻，他听到了尖叫。

    李云齐从桌上弹了起来。

    阳光通过窗子，落在一层一层的书架上。书架上的厚厚灰尘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闪光，空气中懒洋洋地有着新的灰尘自空中飘落。

    自己的周围什么生命都没有，甚至连个老鼠都找不到，更别说有人。

    李云齐松了口气，闭上眼。在陈旧的灰尘气味中，他开始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是李云齐第一天来到图书馆的5楼，作为图书馆5楼奇术领域g区的图书管理员开始上班。

    五楼的这个区域像是被人遗忘了，也像是被静滞在了那里。阳光被厚窗帘挡住，仅能在窗帘上看到窗户的轮影，却不能照亮房间内的任何东西。

    李云齐拿出自己的学生卡在nfc感应器上扫过，电磁门锁解锁，李云齐推开玻璃门，走进房间。进门右侧，半人高的塑料板墙与墙壁拼出一个三面挡板，单独出一个小小的办公区域。这个办公桌的墙上是房间的电闸。

    合上空气开关，房间的日光灯打开。

    房间里是灰白色。灰尘像雪一样一层一层地将地板、书架和架上的书盖上，封存。空气中的气流将浮尘带起，在灯光下反射着银光。明明是铁书架复合板，空气中却弥散着淡淡的灰尘的陈旧香。日光灯的灯管发出有规律的“莹莹”声，如往常一般无二。李云齐愣在原地，他在一瞬间涌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也许可以将这里的一切保持原状，不去改变它。甚至是某种敬畏，害怕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会打扰到在此停止流动的时间，吵醒在此休眠的岁月。

    于是轻轻地，李云齐走到窗边，轻轻地，将窗帘推开。阳光终于射入这房间，给这房间带来了一种无机的生气。阳光给了李云齐一种心态上的干劲。他拿起自己带来的提前打好水的水桶，拿到四张借阅桌旁。他已经想好，今天的任务就是先把其他学生可能会用到的部分先打扫干净。当然，还有自己的办公区域。

    在他将四张借阅桌打扫干净后，他看着被地上灰尘托起的水滴笑了。现在，他可以去做自己在知道这份工作后就在盘算着想做的事了。

    李云齐按照g区的书架排列开始踱步。他的手指在书架上一层一层的书脊上扫过。

    g区的书籍都是没有书名的，版面、厚薄都不一样。书脊上的标志都不是书籍自带的，而是后来被人写在纸上，再将那纸贴在书脊上的。书脊上的标志也没什么区分度，都只是“某月某日某年”-“某地”的格式。

    李云齐走到最里面的书架，抬眼看向最顶层的最里面，抽出一本书。书脊上的纸贴着“7-27-824-英-约克”。李云齐拿着这本书，走到被隔出的工作区。收拾好的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灯光下是一本黄皮教科书，封面上写着《奇术派系概论》。

    这是一本魔法历史的介绍为脉络的教科书。

    随着李云齐对两本书的翻阅比对，李云齐翻书翻得越来越快，眉头也拧得越来越明显。他开始起身，从书架上拿新的书。然后他起身起得越来越快。最后当他桌上铺满书籍的时候，他已经懒得起身了。他干脆再一次从头到尾地看起了自己已经看过一遍的历史书。

    他从书架上取出的老旧典籍，几乎都是对这本教科书的细节补充。在李云齐对这些体系都感受不到兴趣的当下，他又怎么会对这些体系的细节产生兴趣呢。

    李云齐推开眼前的书。却不敢推的太用力。垫着的都是老旧的典籍，他不想损坏这些古老的遗产。李云齐缓了缓神，看了一眼时间。下午1点了。他要去上课了。

    只是在出门前，他余光扫到什么，突然想起什么。李云齐回头，走到这屋子的尽头，打开了眼前被锁住不知多久的门。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e区-统合奇术区”。

    g区与其他区域再一次连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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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5楼g区。

    傍晚的阳光通过玻璃窗照在窗旁的书架上，书籍下的阴影洒在金属书架上。书架上有一截空隔，有一本书从书架上拿出。书拿在一人手里，那是一个女孩。女孩手里的书籍本身没有名字，但是在书脊上用胶带贴上了一段纸条，写着“11012000-未知”。

    书在女孩手中翻开了不止一点，而是在大约中间的位置。女孩看过这本书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都会卡在这一页，一直没办法看懂。

    这本没有名字的魔典翻开的这一页，左边是一个法阵图样，右边是一长串手写的文字，写满了整个右页。

    “这并不是我自己开发的法阵，是我从一个黑市买到的一个魔典残页上进行记载的一个完整法阵。但是也许是我个人的才能不足，我并不能很顺利地使用这个法阵，经常无法使其生效，或不能正确的发挥这个法阵的效果。由于我不能正确的使用这个法阵所以我在这里对这个法阵进行记录，并且写下我对这个法阵的推测……”

    女孩侧身探出头。一大片空着的桌椅没有人。亮白色的灯光最弱的角落里，果然坐着另一个女孩。一身运动服，杂乱的乌黑长发挡住脸。

    “嘿，请问这边有人坐吗？”

    摇头。

    “谢谢……额，我能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吗？我知道今天课上的ppt是你做的……”

    “不是我！是……”

    “哦对不起，是德洛里斯。但是你看，我遇到一些难题不会，这附近……”g区是奇术典籍的藏书备份，其他学院的学生不会来，自己学院的人却不喜欢老旧书籍的腐朽味道。

    “……我不会的，我……”

    “……这样吗……”女孩一脸失落，整个人似乎缩了起来。

    “……你要不给我看看吧……”

    女孩脸上闪过狡黠喜悦，将刚才放在桌上的魔典推给那位长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