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世事多磨砺,看谁先落败
那时的对话,宋茜茜至今犹记。
“喂,阁下安好,此乃神……”
宋茜茜应道:“大夫,烦请您,我处有一病患,亟需贵馆遣车接引,我……”
“病患?严重否?噬人乎?有何症候?”
“噬人?症候?”宋茜茜一怔,略一思量,答道:“他不慎自燃,故而起火,四处奔逃!”
电话那头语气转为郑重:“此乃甚为重症矣!竟有自焚之迹!”
“何意?非也,此乃意外。”宋茜茜解释道:“对了,此号码贵馆应识得吧?您应认得他,他唤作……”
“啊!自吾馆脱逃者?吾新来乍到,电话号码不熟,然既出自吾馆,自当负全责!”
“呃?逃脱一词妥当乎?然确系自尔处出。”
“果真严重,速遣车前往!请放心,定保尔身家安全。”
宋茜茜一时迷茫:“为何要保我安全?应是保他才对。”
“放心,交于我等必安然无恙!告之居所。”
宋茜茜觉察不妥,然对方确为医馆急救之线,眼见春公子气息奄奄,便未多虑,直言地址。
随之……车至,四大天王携春公子离去。
嗯……
杨深然望向宋茜茜,苦笑而言:“茜茜姐,恭喜你已入躺赢神教之门,全然融入,甚至……你犹如当年之哪吒、三毛、金刚葫芦娃矣!”
宋茜茜问:“究竟何事?车辆不是已至?无异乎?我怎觉遗漏了什么。”
杨深然忙收整物品,言道:“春公子原为精神病院任职!你说他们往何处去!走,汝摩托车在房车之后?驾车前往,救他们去!”
知晓始末,宋茜茜方知闯下大祸。然而自身亦冤,彼时情势紧张,未及留意。如今回想,宋茜茜羞愧难当,忙取钥匙出门。
“教主,抱歉,此事怪我。”
“不怪你。”杨深然身心疲惫,哭笑不得:“皆怪这世间!”
此时此刻,精神病院。
柳济阳紧握大门之柱,旁有五位白衣医师。
“大夫,我等无恙!全无恙!皆为常人!”柳济阳高呼。
医师劝解:“是是是,都如此说。走,入内详谈,咱们进去聊。”
“当我愚钝,入内便无法离去了!我不进!”
“我知你不愚,只是狂疾。无妨。”
“我非狂疾!我真的非狂疾!真的!”
“对对对,你无疾,先服药。”
“春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吾乃教主亲封之风火轮!”
“住口!狂疾乎!”
“服药服药!”
宋茜茜驾驶摩托车,载着杨深然疾驰向精神病院。
杨深然坐在后座,因速度颇快,只得环抱宋茜茜之腰。
不得不言,宋茜茜之体态……
“茜茜姐,缓些即可,不必焦急。”杨深然紧拥宋茜茜。
宋茜茜道:“如何可行?”
“哦。”杨深然言:“茜茜姐,我便坐汝之摩托车罢,我喜摩托车,又大又柔,非也,主要是疾速。”
“静心些。”宋茜茜此刻无暇他顾,只盼尽快救回四大天王与春公子。
世间有一悖论,若为常人入精神病院,又当以何法证明自身之常人身份?
此悖论之无奈在于,若试图证明自己非精神病,如竭力自证,试图验证智力或身体协调,或诸如此类,凡尝试证明非精神病者,愈证明,愈似精神病。
然若不试证自身为常人,便被视为精神病。毕竟沉默不言,置身精神病院如归家般宁静,岂非精神病乎?
幸而精神病院设有常人医师,以防病患自伤,故春公子之伤得以疗治。实则无大碍,仅足部受伤。
春公子实乃命好,据医师言,曾有人以汽油擦拭鞋履,以为可使之洁净。
是以那人跑步踩到烟蒂,便踏风火轮升天,直往西方极乐世界。
春公子汽油少,仅烧伤表皮。然此等愚行,仍使医师认定,此群人皆为精神病!
然精神病院亦非草率行事,尚有验证身份之程序,以防疏漏,然此需时日。
验证期间,四大天王与疗愈后的春公子,被单独安置于休息之室。
众人皆错愕无措。
邻室一光头中年人见众人愁容满面,问曰:“兄弟们,莫非也被当作精神病囚禁于此?”
柳济阳抬首,答道:“嗯,你……常人乎?”
“我自然为常人!”中年男子苦笑:“观尔等,可知定为常人无疑。”
杨佑佶问:“那你如何入内?”
男子叹气:“勿提,我弟,便是那位,坐于其中者。唉,他心智,有些问题。”
对面病房稍深处,确有一男子神色异常,坐于椅上,时而抽搐,时而沉静。
“此乃吾弟,已多年矣,我在此处主要为伴他。唉。”男子感慨,继而言:“既皆为常人,总算有交谈之人。与这些人沟通,实乃烦琐之事。”
李愚问:“稍待,我想问,你以为我们能出去吗?”
“必然可,皆为常人!非家人送来者,入内后,医馆会核实,非真病,自然释放。你以为在演戏耶,哪有如此戏剧之事。”男子言:“然此处非佳处,尔等日后切勿再来。”
黄俊君扶额:“谁愿来此!真是,我刚还在比赛呢!”
“都怪教主!”杨佑佶道:“我提议!下次,咱们坐灵车比赛,下车后,继续拜他!复仇!”
李愚提醒:“似乎是茜茜姐拨的电话。” &34;茜茜姑娘容颜出众,此仇岂能不报,定要教主承担!”柳济阳义愤填膺,直言不讳,“况且我早察觉,教主觊觎茜茜姑娘清白之身!”
李愚瞪了他一眼:“一帮蠢货,茜茜姑娘乃是师尊!”
杨佑佶接口道:“正因为她是师尊,才更加刺激。我杨佑佶,誓与这色胆包天的教主划地为界,共抗之!”
黄俊君摊手道:“罢了罢了,不必多言,静候佳音吧。瞧瞧,周围的人都盯着咱,仿佛我们才是疯子!”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如此,引来了一批疯子的围观。
柳济阳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俊男吗!”
一位披头散发的女病人探头道:“这位公子模样尚可。”
尽管是疯子的赞誉,柳济阳依旧得意:“哈!是吧!”
那女疯子问:“公子,你觉得刘德华与郭富城,哪个更俊?”
柳济阳愣了愣,反问:“那你觉得呢?”
女疯子害羞一笑:“为何没有你呢,公子?”
“嘿!”柳济阳向旁人炫耀般瞥了一眼,瞧见没,就连疯子都被哥的风度折服!哈哈哈!
“咳咳!”柳济阳笑问:“好,那你说刘德华、郭富城和我,哪个更俊?”
女疯子毫不犹豫:“刘德华。”
“啥!”柳济阳懵了,众人哄笑。
杨佑佶笑道:“糟了,鸡秘书被疯子戏弄了!”
女疯子接着说:“公子,你怎不问我为何将你纳入选择?”
柳济阳恍然一笑:“为何要加上我呢?”
女疯子笑道:“当然是为了羞辱你,公子。”
“我靠!”柳济阳心态崩了。
杨佑佶笑得捧腹躺在地上,李愚也忍俊不禁,黄俊君掩面,倍感羞耻。
春哥则言:“鸡秘书,她似乎比你正常多了。”
此时,医生终于到来:“失礼了,误会一场,已有人解释清楚,你们无恙,现在可以离开了。随我来吧。”
医生开门,众人如释重负。无论如何,总算逃离此地。
对面最先说话的中年男子挥手道:“慢走啊!以后定不再相见,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会面。祝你们永远康健。”
作为病房中唯一的清醒者,众人对这位大叔颇有好感。
黄俊君点头示意,中年男子说:“大叔,你要一直在精神病院陪伴弟弟吗?”
中年男子沧桑一笑:“我弟弟离不开我。他的精神病很严重,需有人陪伴。”
李愚问:“你弟弟患何病?”
“妄想症。”男子叹气:“前几年他总觉得自己是自行车,后来又认为是汽车,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波音747,四处乱飞,很危险。”
“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我怎能抛下弟弟。”男子笑道。
此时,妄想症的弟弟起身喊着“飞机起飞准备,飞飞飞!”随即绕屋奔跑。
躺赢神教众人看在眼里,心酸不已,到底要经历多少绝望,才会选择留在精神病院陪伴患有妄想症的亲弟。
春哥问:“何不让弟弟外出走走?总待在屋里。”
男子叹气:“他跑得太快,我抓不住。关键是以前自行车、汽车还行,现在是波音747,我不会开飞机,也没有飞行执照啊!”
躺赢神教,无不震撼!
原是场乌龙。
起因还在躺赢神教,精神病院帮忙处理了春哥的脚伤,杨深然也无可奈何。
四大天王和春哥出来后,神情恍惚,仿佛心智已被疯子碾压。
宋茜茜连连道歉,大家表示理解,毕竟确属阴差阳错,谁料春哥的急救电话竟存的是精神病院的号码。
提起来,满是泪水。
回到驻地,众人围坐会议室,皆沉默不语。
杨深然打破僵局:“嗯,与皇族的较量,我们获胜了。不错,这是德玛西亚前的最后一场ldl赛事,我们仍以胜告终。那么,让我们为德玛西亚奋斗吧!”
众人沉默。
杨深然无奈道:“虽有小插曲,但影响不大!这样,我买了饮品,大家喝一杯!”
说罢,杨深然提一大袋饮品放到桌上,笑道:“好了,虽莫名进了精神病院,但我们经历的怪事还少吗?灵车漂移、坟头舞蹈、医院高歌、病房嘻哈,我们都经历过,还在乎多这一遭吗?”
杨深然的话虽刺耳,却颇有道理!
众人回想往事,相比之下,精神病院一日游似乎也没那么糟了
当然,没人会说,真正让他们烦心的是被精神病院戏弄!特别是鸡秘书,太惨了,被戏弄了两次!
分发完饮品,众人心里舒坦了些。
杨深然催促:“得了,这里有二十余瓶!每人三瓶,今日喝完,别浪费。”
宋茜茜疑惑:“为何今日喝完?如此急切?”
杨佑佶说:“堂哥大出血,是要我们铭记于心吗?”
“不是不是。”杨深然看了眼手机,说:“这些饮品还有六个时辰三十二分过期,大家尽快在过期前喝掉。”
宋茜茜:“啊?”
黄俊君:“哇,果然名不虚传!”
杨佑佶:“果然是深刻记忆。”
李愚:“我看了日期,确实今夜子时过期。”
柳济阳:“教主,你觉得刘德华、郭富城和我,谁更俊?”
春哥:“未过期就能喝,快喝吧!”
小张师傅:“忽然想念起殡仪馆了”
杨深然摆手:“这是小疏忽,当时看着便宜,便买多了。想起这事,真非有意为之。你们也知道,我不差钱!见便宜不占,浑身不自在。你说巧不 “何其奇异哉!”
杨深然亦察觉异常:“此岂非‘和’与‘正’之合乎?如何成了何其奇异?”
柳济阳已饮尽半盏,始恍然审视壶身:“白事可乐!”
白事,竟可乐乎?有何可乐?毋庸置疑,此白事可乐与院中灵车确是相得益彰,堪称绝配矣!
杨佑佶浅酌一口“雷碧”,言道:“教主兄能邀众人饮此饮品,已是不易。然非关键,春兄,你所饮之‘口渴可乐’,其味如何?”
春哥蹙眉:“可乐而已,能有何他味?”
“非也。”杨佑佶指向壶身:“其上书有‘菊花香’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