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焱天剑阵
方明德这几天寻找了乐妙好几次，想要再战一场，可都是无功而返。
而且自己爷爷也一直没有出现，听其他同龄人说他爷爷变成送饭的了，肯定是犯了什么大错，当不了老师了。
方明德当然不信，直接和嘲笑他的人打赌，赌的自然是半个月的饭钱。
“好啊，我知道你爷爷在哪，和我来吧。”
现在正好是饭点，他把方明德带到了客房附近。
“你看，你爷爷在那吧，还不把饭钱交出来？”
“不去问问。。怎么知道？”
方明德看着端着饭菜的方长意，心里自然是不相信，连忙追了上去。
“喂，你这家伙，客房可不是我们能靠近的！”
那朋友也追了上去，想把方明德拉住 可惜他跑的太快了。
不过刚跟着方长意来到庭院，方明德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乐妙。
她的身法更加灵活，那灵气雾也更加收放自如，在雾气中穿梭自如，看的他有点头晕眼花。
而和她对练的那个人一脸的轻松，就像是在玩一样。
这次对练以乐妙的左腿挨了一记抽打导致倒地而结束。
“先休息吧，方长意估计等不及了吧。”
一边早就在手中凝结好长剑的方长意笑着走到了庭院正中间，借着乐妙休息吃饭的时间和李随对练。
“早就等着了，毕竟机会难得。”
方长意这几天每天在吃饭时间都来，就是为了和李随对练。
这在方明德眼里，自然是他爷爷依旧是老师的证据。
“看到了吧，我爷爷是来教人的。”
不过李随面对方长意可不像对待乐妙那般温柔了，几次斩击下来，方长意的双手就被震得发麻了。
“结合神识来试试？”
李随还是摆好架势，没有因为对方只是银阶就放松。
方长意眼眸微闭，一道强大而温和的神识释放而出，就如同古井无波。
神识与肉体的结合，便是方家灵体之术的第二层境界。
方长意惊人的速度，对地一蹬，轻易撕开庭院地面，剑气随着剑身一并朝着李随的面庞斩去。
那一瞬间就仿佛让时间静止了，但这一剑没有击中目标，当方明德和乐妙反应过来时，方长意手中的剑已经消散了，胜负已分。
“场地对我们来说果然还是太小了，之后有时间在空中来对练一场吧。”
“好，这样也能更过瘾啊。”
方长意虽然不在意，但他孙子反倒是惊呆了，自己最自豪的爷爷，居然被人轻易击败了，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明天就是检验的时候了吧？”
“嗯，今天若瑞早早出门去你们那个山头布阵去了，把人赶下山可闹出很大的动静啊。”
“对对对，听说家主都去了。”
李随和方长意笑着聊天，倒是一副合得来的样子，而乐妙则是一边干饭一边听两人的交谈。
她觉得师傅和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和每一个人都合得来真的很值得学习。
方明德在震惊之中被朋友拉走，顺带输了半个月的饭钱。
“听说舒家的那个舒汉对阵法研究颇深，不知道会不会专门去挑施小姐的刺啊？”
“不用担心，若瑞在阵法方面的造诣虽不如她的剑术，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挑刺的，毕竟那个舒汉不就是个解不开聚魂山内层入口阵法的废物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直呼舒汉是废物，不愧是金阶九级巅峰的强者啊。
方长意离开时，自然是乐妙洗完碗筷，将餐具还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觉得乐妙作为李随的徒弟，居然如此懂事，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感觉十分难得。
施若瑞在那座山头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把方家子弟赶下山去，又花了一个下午把山头的动物灵兽全部灭杀，在晚上找到了属于这山头的地脉。
“终于找到了，那就开始布阵吧。”
这一晚，不只是方家人，半个合魄城的人都瞧见了魂魄阁的这座山头不断闪烁、照亮天空赤红光芒。
三长老和四长老看着那光芒，心中莫名不安。
光芒直到清晨才逐渐消失，而验收的时候也到了。
负责检验的虽然只有舒汉一人，但来的人可不少。
家主，李随以及四位长老全都来了。
“来的人可真不少，另外你怎么混进去了啊？”
施若瑞指着混在长老里的李随，示意让他站到她身边来。
李随自然不会乖乖听话，笑道：“我来看看你之前吹的牛皮是不是真的”
“呵呵。”施若瑞冷笑两声，没等长老们和舒汉说话，她的身形就消失了。
紧接着便是火焰四起，整座小山都被火焰包围。天空之中一个复杂的图案逐渐成型，那是数把长剑被火焰炙烤的模样。
舒汉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图案，立刻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值得方家长老会全员出动，没想到就是个水平一般的阵法师。”
“此话怎讲？”
三长老急迫地问道，难不成那施若瑞是在装神弄鬼？
“这个阵看似唬人，实则只是一个千年前就已经淘汰了剑阵，名为焱天剑阵，其阵眼多达数十个，但只要其中一个阵眼被毁，整个大阵便会瘫痪。”
李随在一旁听着，假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他几人也是点点头，他们是真不懂。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破她的阵法了。”
舒汉自信地取出一把小型飞剑，以灵气和百年暮叶浸泡，便脱手甩出。那飞剑如同活了一般，直接飞向某处。
“跟我来吧，其中一个阵眼便在前面。”
焱天剑阵虽是剑阵，但其特点确实兼容性极强，能够容纳多个阵法在其中，这也就是它为什么阵眼众多的原因。
几人跟着飞剑的轨迹一路向前，不知何时，迷雾四起，雾气中还带着灼烧灵气的火焰。
“吞灵阵吗？这个小型阵法的布置倒是不错。”
此处吞灵阵位于兑位，又因是小阵，为下卦；大阵为焱天剑阵，位于离位，为上卦。
上离下兑，则为睽卦，对于踏入阵法之人可谓是下下卦。
不过舒汉倒是不慌，袖中罗盘显现，一个白色的小型阵法在罗盘之中建立，一股清气飘然而出，迷雾渐渐散去。
那柄失去踪迹的飞剑也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正插在一团炽热的火焰之中。
“看来那团火焰就是阵眼了。”
舒汉直接走过去，掌心结印，想直接将这团火焰掐灭。
可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那火焰瞬间消失了，只有一把飞剑留在原地，周遭环境也迅速变化。
从一开始的树林突然转变为了阴冷幽暗的墓地，连天空上的火焰都变得漆黑诡异起来。
火焰就像流动的黑色液体，蚕食着天空，不时滴落下来的黑火顷刻间就会变成尸鬼，飞扑向众人。
“魇鬼阵？这种至阴的阵法怎么可能和焱天剑阵组合在一起？”
“不，也有可能，难道是在魇鬼阵上套了一层改质阵？”
在舒汉思考间，几名长老已经和尸鬼们打起来了。
虽然这些尸鬼只是银阶，但无穷无尽，一旦天空被完全吞噬，和布阵者同样级别的尸鬼王就会出现。
舒汉知晓破阵之法，正欲配制破阵道具，突然发现自己的灵气竟然在莫名流失，其他几位长老也是。
几人这才意识到，那带着火焰的迷雾又一次袭来了。
“吞灵阵的效果还在？”
舒汉一时也有点慌了神，明明吞灵阵已经被自己破了，就剩下一个阵眼，怎么可能这么快卷土重来。
几名长老也逐渐慌了神，这些尸鬼居然是不死不灭的，而且数量也越来越多，又不受吞灵阵影响。
敌人越来越强，自己越来越弱，几名长老只能把希望放在舒汉身上。
“这个焱天剑阵应该是改良过了，不过还瞒不过我。”
那柄飞剑再次飞出，插在一只尸鬼的头部，所有尸鬼的行动居然都停下来了。
随后舒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便是一声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漆黑的天空和尸鬼瞬间化为碎片，几人回到了刚刚的树林。
“哈哈哈哈！”舒汉大笑起来’“终究只是个不入流的阵修，聪明人都会将尸鬼做成独立的个体，她反倒把尸鬼全部联系在了一起，笑死我了！”
看到舒汉如此反应，几名长老也只能附和着笑几声，毕竟刚刚尸鬼的威胁有些太大了。
“吞灵阵还没破呢？”
李随的一句话让舒汉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跟我走就是，一个小阵而已。”
舒汉提起一盏小灯，照亮周边的所有人，走向了前方。
本以为可以靠这盏灯轻松离开吞灵阵，可几人走了好几个来回都没走出去，一直在原地打转。
“我们又回来了？”
家主率先发现不对劲，他展开神识，这才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全部被压制在体内，无法外放半分。
“怎么可能？我这盏灯即使是组合迷阵都不可能带错路。。。”
话音未落，舒汉背后一寒，破土声轰然响起，一条土龙长啸而出，直接让那盏灯的火光变得昏暗不定。
“乱脉阵？！这里分明是震位，怎么会有土龙在这！？”
难不成走不出去全是因为地脉被这土龙扰乱的原因？
舒汉虽然一时脑子乱了，但也很快安定下来思考对策，安全问题则由方家去解决。
他已经明白这个改良版焱天剑阵的玄妙之处了，通过增强兼容性，做到大阵套中阵，中阵套小阵。
不过这种不顾卦象强行布阵，是会让阵法大打折扣的。
舒汉立刻飞出令旗，临时布阵，七八条百丈藤蔓破土而出，将那土龙死死缠住，不一会儿便土崩瓦解。
而吞灵阵的阵眼，就藏在土龙的肚子里。
阵眼一出，舒汉顶着有些无力的身体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愚蠢，对自己的土龙也未免太自信了吧？居然把阵眼藏在土龙里面。”
对舒汉来说，只要小阵阵眼一破，大阵也就破了，对方也就只是个不如自己的阵法师，根本称不上阵法大家。
方家长老们是感到不妙，之前他笑就没好事发生，在吞灵阵里转了这么久，他们的灵气都有些见底了。
舒汉一掌拍碎了吞灵阵的阵眼，硬接他的却不是大阵的破碎，而是烈火燃烧更盛，竟有冲天之势。
“怎么会，难不成还真被她解决了焱天剑阵最大的毛病，这可是千年来都没人做到的事情啊？！”
舒汉这才开始有点慌了，解决小阵无法解决大阵的话，那么焱天剑阵就是无敌的存。
这样的阵法，怎么可能存在！？
舒汉开始思考起来如何破阵，但滔天的攻势已经袭来。
火焰如同陨石从天而降，强烈的爆炸让几名长老都颇为震惊。
仅仅是一团火焰的爆炸便夷平了半座山，那漫天火焰岂不是要把他们几人化为灰烬。
“舒汉，你再不破开这阵，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我需要时间。”
“我们灵气都要见底了哪有时间！？”
就在长老们和舒汉起争执时，家主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祭出了一面铜镜，将所有人都保护在铜镜之下。
威力极强的火焰全被这面巨大的铜镜抵挡，给予了舒汉足够的思考时间。
“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大阵至少包含了76个中阵，中阵之中还藏着某些一时难以辨认的小阵，短时间内想破开的只有一种，蛮力破阵，这个就得交给这位客人了。”
舒汉看着一直没怎么出手的李随说道：“阵眼不论再隐秘也必然在阵法范围之内，只要一击将这整座山都摧毁，阵眼必然破碎，到时大阵自然就会崩塌。”
金阶毁灭一座小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但因为吞灵阵和其他阵的影响，他们现在体内的灵气太少了，只能指望李随了。
“我试试。”
李随手中冲出一把银白长枪，他直接冲出铜镜，飞向天空，直到大阵的顶部才转身，将长枪对准小山。
几乎没有蓄力，甚至没有感知到灵气的涌动，那柄长枪就这么简单的抛出，可仅仅是几息之间，长枪突然冒出无比庞大的灵气，化为一条巨龙，一口将小山吞下。
爆炸将整个大阵完全填满，甚至还有连环爆炸。爆炸声响彻整个合魄城！
“好强的威力。”
家主看着自己的铜镜居然出现了碎裂的情况，不免有些惊讶。
经此一击，大阵变得晦暗无光，火焰减弱，就快要消失了。
舒汉看着这大阵，正欲大笑，却被三长老一把捂住嘴巴：“兄弟，我求你了，别笑了，我真的害怕。”
虽然这次舒汉没笑，可焱天剑阵的光芒却重新亮了起来，那火焰比起之前反而更甚。
“怎么。。。可能。。。”
舒汉看着毫发无损的大招，陷入了无法理解的绝望之中。
“看来是你输了呢。”
李随来到绝望的舒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被乱了道心。
“我是真不相信，有能在阵眼被毁之后还能维持的阵法。”
听舒汉的语气，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尼玛，老登，你是想让我死是吧？”
施若瑞从虚空之中窜出来，直接揪住李随的耳朵，满脸怒容。
“就是知道你肯定能躲过，才出手的啊。”
李随倒是满脸笑容，看着这张笑脸，施若瑞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你赢了，你比我强很多。”
舒汉垂头丧气的模样引得施若瑞笑了笑，不过施若瑞可没有安慰他的意思：“意料之中的事。”
“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阵法吗？”
舒汉苦笑着，恳求道。
阵法师是这样的，遇到自己解不开的阵法一定要找布阵者问清楚才会善罢甘休，可惜施若瑞没什么耐心。
“此阵名为大焱天剑阵，是焱天剑阵的改良版，以布阵者为阵眼，以布阵者为卦象中心，布阵者移动则卦象也跟着移动，布阵者不灭则剑阵不灭。”
简单几句话，舒汉的疑惑便减少了很多，同时也感叹一声：“这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多大的自信才敢以自己为阵眼啊？”
阵法师一般专修阵法，对战斗反而不太精通，以自身为阵眼是风险很大的事情。
“因为我是先学习剑术，再学习的阵法，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的剑更强而已，不过我对阵法也就是略知一二而已。”
听得这话，舒汉实在是无话可说，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称作阵法大家了，结果却被“略知一二”的客人完虐了。
施若瑞看着这依然完好的大焱天剑阵，手中出现裁云，用剑鞘指着家主，又在各位长老的视线上扫过。
“其实，这大焱天剑阵要和我配合起来才能发挥全部功效，你们有谁想试试吗？”
众长老直接把头摇成拨浪鼓，这家伙真的不是想杀人灭口吗？
家主似乎在沉思，但最终也是没那个胆子答应。
“老登，你来和我打！”
施若瑞想着自己费这么大劲布置一个剑阵，总不能让它连剑都没使出来过就收阵吧？
“地方太小了，你的阵法太小了。”
站在大焱天剑阵里和施若瑞对战的话，一座小山的面积对金阶而言确实太小了。
“那我还说是这山太小了，所以我只能布置这么点大的阵法呢？”
“那就是方家长老的错了。”
“没错，都怪你们！”
在这一点上，李随和施若瑞倒是出奇的一致，方家几位长老直接汗流浃背，只能赔笑道歉。
“那现在能带我们去内层的阵法处去看看了吧？”
施若瑞收起裁云，右手掌心微光亮起，那些被李随毁坏的布置阵法用的大小不一的令旗竟全部恢复原状，飞进她的储物戒中。
漫天火焰也逐渐消失，那被映红的天空也逐渐变回了水蓝色。
“166把令旗，这至少会有166个阵法，如果再算上作用相近的阵法由一个令旗操作的情况。。。”
舒汉再一次被打击到了，将这么多阵法组合在一起居然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
但同时他也很羡慕，这些令旗居然不会损坏。
家主摇了摇头，说：“自然，不过得明天，今天我得去通知其他家族的家主你过关了这个消息。”
“好，我们等你的消息。”
施若瑞莞尔一笑后，家主、长老们和舒汉也就分别朝着不同方向去了。
“老登，我表现怎么样？”
“勉勉强强吧。”
“什么啊，明明可以说是完美了吧？”
施若瑞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和李随拌嘴，而是回味着布阵时的乐趣以及那几个家伙的惊讶和慌张。
就像是在捉弄人一样，她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或许以后也可以多捉弄捉弄乐妙，没必要在她面前那么正经。
“回去吧，乐妙应该等了很久了。”
“嗯。”
两道光束从被毁灭的小山上方朝着客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