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药与功勋
在繁华的都市战场，兰斯洛特战队也敏锐地感知到了亚瑟王面临的危机。兰斯洛特身旁，加雷斯紧张地建议：“队长，我们回头支援吧，救我们的国王！”
兰斯洛特抿了抿唇，本能地想转向，按照加雷斯的提议行动。
可就在这时，他眼前浮现出王后的容颜——他深爱的，敬仰的，心之所向的女人，亚瑟王的妻子格尼薇儿，她美丽动人，又充满魅力的身影，以及那些极具诱惑的秘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几乎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最终，他坚定地说：“不，我们有自己的职责！救国王，高文和其他骑士足以胜任。我们要在此坚守，阻止这些敌人！如果现在支援，他们会趁机反扑，最后毁掉一切。”
“……”加雷斯张了张口，直觉告诉他兰斯洛特的话里有矛盾，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无法明确指出。
短暂的挣扎后，一如既往地，他对兰斯洛特的信任和尊敬占了上风。
“您说得对，队长，我们执行命令！”
于是，兰斯洛特的手下骑士们继续在敌阵中拼杀，没有回头支援。
“主啊，请宽恕我的自私，保佑……也祝你好运。”兰斯洛特内心这么祈祷，随即全情投入到战斗中——
他心情复杂，甚至他自己都可能不清楚，他期待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然而，若他期待的是亚瑟王的陨落，那他注定要失望。
在最后一名阻挡他们的维京战士倒下后，亚瑟王依然矗立，骑士们欢呼着冲向残敌，一举消灭他们。随后，他们跨上战马，带领着那些刚尝到胜利滋味，士气高昂的新兵，向敌方大军发起冲锋。
对面的维京人，发现突袭和斩首战术失败，惊慌失措，士气大跌，甚至显现崩溃的迹象。
“结束了。”战场原真诚松了口气，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即便是在罗马竞技场，面对多龙科尔基，他也未曾经历如此。
无数狂战士的疯狂进攻，那种震慑力甚至能超越巨龙。
“莱特，辛苦你了。”
短发少女转头看向真诚，温柔地笑了——此时，她看到真诚神情慌乱，在她疑惑并准备行动前，真诚已紧紧抱住她。
“去死吧，暴君！”一个一直装死的维京战士猛然跃起，手中握着散发幽蓝诡异光芒的匕首——
少女的惊呼声中，真诚将她拉到身后，同时抽出背后老师斯卡哈赠送的那把刺穿死亡之枪。
魔枪与淬毒匕首几乎同时击中目标。
狂战士满身鲜血倒下，少女发出近乎哀鸣的悲惨尖叫：“莱特！！！！”
那个刚刚并肩作战，彼此托付后背的骑士，忠诚救了她一命的骑士，此刻倒在了他的怀里。那柄特制的淬毒匕首轻易穿透了他的护甲。
战场原真诚，命悬一线。
同一时刻，战场上响起欢呼声——亚瑟王麾下的圆桌骑士团又一次取得胜利，侵入不列颠的邪恶海盗军队彻底崩溃。
本该令人欣喜的事，却让怀抱着真诚的少女难以高兴起来。
“莱特，莱特，莱特……”
她只是不停地唤着真诚的名字。
……
黑暗中，真诚听见了声音。
极度疲惫的他艰难地睁开眼睛。
“……莫德雷德……”恍惚间，他看到了心爱的少女，她焦急地呼唤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像是快要哭了。
真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希望能安慰她，但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喊她的名字都无法做到。
接着，战场原真诚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真诚再次醒来，首先尝到的是苦涩，一种极苦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但在他几乎忍不住要呻吟的时候，那味道瞬间变得甜美如蜜，仿佛浓缩了世间所有的美好。但当他想细细品尝这份甜美，却发现它竟又变回了苦涩
战场原真诚在恍惚与清醒间挣扎，疼痛与安逸交织成他的世界。他听见了交谈声，仿佛来自城市的角落，那是圆桌骑士们的讨论。高文、兰斯洛特，他们正低语着，偶尔声音会变得紧张。最终，一声平和的介入结束了争论，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亚瑟王？
紧接着，一个刺耳的嗓音响起，那是真诚熟悉的另一位女性，亚瑟王的姐姐，莫德雷德的母亲摩根。她依然轻浮又得意，仿佛事不关己。
似乎他们在交换什么条件，模糊中，真诚捕捉到“赎罪”、“挚爱”和“血液”等词。随后，争论再次升级。
“这些人，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病患吗？”真诚心中暗自嘀咕，可惜他尚未找回发声的能力。
接着，他感到有人靠近，伴随着兵器出鞘的声响。“是要杀我吗？”他想着，试图抵抗，却无能为力。然后，几滴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滴入他的唇中。
“是……血？”基于曾经身为吸血鬼的经验，真诚立刻认出了这液体的真面目。
那人离开了，紧接着，另一个人，又一个人……许多人轮流来到真诚面前，各滴了几滴血液在他的口中。这如同某种神秘仪式的行为，让真诚感到极度不安……
然而，很快，他又陷入昏迷。
……
当战场原真诚再度睁开眼，他已经身处亚瑟王的都市城堡里。
这是一个他从未踏足过的房间，简朴的装饰，就像任何一位乐于清贫的骑士的住处。然而，墙上挂着的盾徽和皇家标志，让真诚心中多了些揣测。
当然，最让他在意的，是守在他床前的……高文骑士？
“怎么了，看起来见到我很不高兴，莱特骑士。”如同以往，白马骑士以阳光般的笑容迎接真诚。
“我，那个……后来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
“这里是公主殿下的房间。”他回答。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答案真的揭晓，真诚仍感诧异。
“没错，就是公主殿下的房间。她说，莱特骑士为了救她而受伤，所以把她的房间让给你住……”
对方微笑，继续说道：“想想看，公主殿下对你可真好，莱特骑士。”
“是……这样吗？”真诚皱眉：“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一些片段？如果只是受伤，我不该躺这么久吧？”
“确实，还有一些别的事。虽然……”说到这里，白马骑士显得有些尴尬：“你不仅受伤，还中毒了。那个邪恶的维京人在他的飞刀上淬了剧毒，据说是带诅咒的毒。”
“原来如此，那我为何还活着？”
高文骑士露出复杂的表情：“这个，怎么说好呢，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告诉你……但作为当事人，隐瞒事实似乎也不对——好吧。”
他下定决心般开口：“解决方案来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公主殿下的姐姐，摩根夫人。她提出了解毒方法，只是……嗯，还需要一种材料，就是……嗯，爱你的人的血。”
说到这里，白马骑士的笑容转为苦笑：“无论是你爱的，还是爱你的，具体到何种程度，夫人也不清楚。所以……嗯，最后，几乎全体骑士都为你献了血。”
“……有垃圾箱吗，我想吐。”真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哎呀，别这样，莱特骑士。我知道这有点……但我们是同一个骑士团的兄弟啊！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就算你这么说……”
“总之，包括公主在内，总共大约有一百名骑士献了血。而你也确实好转了……嗯，我很好奇，莱特，你觉得是谁的血起了作用呢？
虽然骑士团里的兄弟情深，但总有亲疏之分。平时和你相处最好的几位骑士大概……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呢？”
“呕……”真诚感到一阵恶心。
“喂喂喂，你这样我会难过的，莱特骑士。”对方恢复笑容，起身走向门口：“但我猜，应该不是我。”边说边开门：“虽然有点遗憾，但如果说到整个骑士团中，你最爱，且最爱你的……我想，唯有那个人了。”
说到这里，白马骑士略显惆怅：“啊，有点羡慕你呢，莱特骑士。”
他关上门：“好好休息。还有……”
话没说完，门已轻轻合上。
诚志仰望着豪华公寓的天花板，感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他暗自思量：“难道是因为连续几天没好好吃饭？”
“哎呀哎呀，可不全是这样哦。”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诚志大哥的身体现在还在中毒的状态里呢。”
“中毒……是这样吗？”诚志审视着自己的心灵，除了“b级任务：对抗北欧势力，完成度21，未达50，奖励减半，获得1500点积分及c级特权卡一张”，还多了一个“中毒”标记。
“也就是说，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真心帮我解毒？”诚志继续问道。
“嗯，不是这样的。”诚志察觉到声音的主人语气越发狡黠，“对方提供的解毒方法是对的。诚志大哥你的‘恋人’的血确实能解除毒性。你之所以还中毒，大概是因为你的爱还不够炽热吧。”
“……这种毒未免太古怪了。”诚志忍不住嘀咕。
“诚志大哥何不自己猜猜看呢～”系统助手带着笑意说道。
诚志就算没听到提示也在思考了。事实上，答案并不难找，凭他的智慧稍加思索便能明白——摩根，肯定是摩根。
摩根有能力解毒，也许也是下毒之人，更重要的是，这次袭击亚瑟王的计划很可能就是她策划的！最后的杀手锏，自然也是出自她手！
“但她这招是留给谁的呢？真的针对我吗？还是针对布莱西亚？她背后还有什么计划，什么阴谋？
她是真想置人于死地吗？可如果是这样，为何又要用如此复杂的毒素？或者，她还有别的打算？”
诚志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感觉到这位亚瑟王的姐姐，以及她的宿敌，远比想象中复杂。她的目标，或许并非颠覆亚瑟的统治，成为不列颠之王。
“也就是说……”
诚志隐约摸到一些头绪，但线索仍不够完整，令他感到烦躁。再加上身体虚弱带来的无力感，心情愈发沉重。
“真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让她好看。”诚志咬牙切齿地许下誓言。此时，他察觉到身边的异常——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
该死，中毒使他的感知也变得迟钝了。
艰难转过身，诚志看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他的公主，传说中的骑士王，圆桌骑士团的领袖亚瑟王，正趴在他的床边沉睡。
“她一直在守护我吗？”诚志略感惊讶，同时也感到身体的不适减轻了一些，似乎解毒的效果正在逐渐显现。
“……莱特……”睡梦中，少女轻声呢喃，嘴角微微上扬。
诚志忍不住微笑，轻轻伸手抚摸少女的秀发……
熟睡中的少女露出温柔而愉悦的笑容，仿佛感受到了诚志的关爱。
杯盏交错。
此前，诚志昏迷不醒，亚瑟王的担忧更甚于胜利的喜悦，即使击退了北欧侵袭者，宫廷氛围也并不欢快。心烦意乱的亚瑟王除了每日守在“骑士莱特”身旁，期待他醒来，再无其他消遣。
别说庆功宴，就连日常的娱乐活动也取消了。
莱特在时，亚瑟王并未觉察有何不妥，但莱特昏迷后，她开始意识到那份缺失。
傍晚再也没有人在阳台上为她吹奏，没有人陪她聊天，讲述趣事，没有人替她处理政事，也没人变着花样做出美食让她品尝。
仿佛心脏被掏空一半，亚瑟王心中空荡荡的，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
尽管其他骑士都劝说亚瑟王，莱特骑士吉人天相，无需过度担忧，又或说不应因莱特一人荒废朝政，这个国家需要你来治理，不该沉溺于儿女情长。
少女深知自己的状态不妥，非常反常，也知道她应当振作起来，举行宴会，表彰那些在抗敌战斗中建功的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