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警钟之声
高文身旁是特里斯坦，那位足以与都市精英特种部队媲美的强悍战士，他的勇猛甚至超越了兰斯洛特。而兰斯洛特身边，站着他的私生子，纯洁无暇的加拉哈德，也许也是圆桌骑士中最顶尖的高手。
可惜的是，这两位杰出的骑士已相继离世，因此这两把象征尊荣的座椅空空如也。
紧随其后的是兰杰特和加雷斯两位强者。前者鲜少参与圆桌骑士的行动，也不居住在王城，而是常驻自己的私人庄园。而后者，虽是高文的弟弟，却与兰斯洛特关系更为亲近。
再往后是加荷里斯和鲍斯的座位，他们是高文的弟弟和兰斯洛特的侄子。在与他们交往的过程中，总会觉得他们对兄长和叔父的忠诚度甚至超过了对女王的尊重。
接着两张空椅，原属于兰马洛克和珀西瓦尔，两位英勇的骑士也已逝去。之后是贝狄威尔和凯，他们是亚瑟王的忠实骑士，不过实力并不出众。贝狄威尔因失去一臂而实力大减，凯则是靠着亚瑟王养父的身份以及与王的兄弟关系得以坐在这里。
最后一张空椅，本应属于莫德雷德，而莱特这位新晋的圆桌骑士，则填补了最后的位置。这就是亚瑟王引以为豪的圆桌骑士团。
相较于巅峰时期，如今的骑士团实力明显下滑。四名最强骑士的陨落，兰杰特的缺席，以及莫德雷德的失踪，使队伍锐气大减。原来的十三位骑士，如今加上战场原真诚，也只剩八人。尽管仍包括兰斯洛特和加雷斯这样的高手，但整体实力的削弱不言而喻。
不仅是高层骑士，底层的普通骑士亦如此。全盛时期的圆桌骑士团有上百五十人，经历过寻找圣物的艰难旅程后，损失过半，即便现在补充了新鲜血液，总数也没能重回三位数。
即便如此，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团仍是令人生畏的力量。在整个不列颠，没有哪位国王能拥有这般强大的骑士团，集结如此优秀和勇猛的战士。
就在骑士们陆续抵达之际，真诚与其他骑士低声交谈，很快得知了鸣响警钟的原因——
战争——这不是一场小规模冲突或骑士间的决斗，更非某个疯狂国王的叛乱，而是真正的全面战争。
一支强大的北欧舰队跨越北海，出现在不列颠的海岸线。这些头戴铁盔，挥舞战斧，身披锁子甲的战士，是不列颠面临的主要威胁，也是亚瑟王和她麾下圆桌骑士们必须面对的最大敌人。
&34;又来了，这些野蛮人始终不知教训。&34;亚瑟王语气中带着无奈，但也透出坚定的自信。
自她登基，成为全不列颠的女王，组建圆桌骑士团并征服了几乎所有领主和国王之后，她已有足够的实力对抗这些北欧海盗。
从那时起，不列颠不再是海盗横行的乐园。每一次北欧人的入侵，都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即便如此，这些海盗依旧络绎不绝。
就像骑士之国的人总爱谈论骑士一般，海盗国度自然会不断涌现海盗。除了海盗，还是海盗。
值得一提的是，真诚听说在海洋彼岸的挪威和丹麦，最强大的统治者居然也是个女孩。她以北欧主神奥丁为名，同样在传说中的米米尔泉献出一只眼睛换取了无可匹敌的力量。
在她面前，无论是强悍的战士还是掌握超自然力量的精灵、法师、贤者都不是对手。幸运的是，她对侵略和征服似乎并无太大兴趣。这次的北欧风暴并不受她操控。
这是目前所有人能得到的唯一慰藉。
在真诚了解这一切的同时，其他骑士相继赶到。所有人到齐后，亚瑟王立即宣布展开讨论——虽然说是讨论，但内容其实没什么争议。
所有骑士一致认为唯有战争别无他选。一番慷慨陈词后，便是全面动员。有封地的骑士将返回领土召集军队，无封地的骑士则作为使者前往其他贵族城堡，要求他们履行忠诚的义务派兵参战，或是跟随亚瑟王一起，动员王直属领地的农民兵参与战斗。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大家对流程和自己的职责十分熟悉。亚瑟王迅速分派了任务，骑士们不论日夜，立刻启程，奔赴各自的战场……
当轮到战场原真司的时候，都市少女亚瑟略显迟疑，随后吩咐道：“莱特·鲍德温，留在我身边，作为……我的首席助手和……战术顾问。”
说出这些词句时，少女明显犹豫了几次。
不过，最后她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嗯，或许该说是口是心非吗？不过这么说并不准确。
总之，战场原真司得以继续留在少女亚瑟的身边。
这让真司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略感失落。
松了口气是因为能继续陪伴在少女左右，这表明她对刚才他的一些过于亲密的行为并未生气……也许还有一丝微妙的兴奋？
而失望则源自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寻找莫德雷德的机会。
数月来，由于与莫德雷德的约定，真司无法向他人打听她的消息。同时，圆桌骑士们也很少讨论关于莫德雷德的事。就算是最圆滑的高文，对此也是三缄其口。
这令真司感到困惑，同时有些担忧。
他担心莫德雷德是否真的遇到了麻烦，也担心她在圆桌骑士团中的地位与处境。
带着这样的忧虑，真司与贝狄威尔、凯三人结束了会议，向亚瑟王告别。
如同真司，这两位亚瑟王的亲信也被留下来，辅助管理亚瑟王的直属部队。
“这就是所谓的亚瑟王核心团队吧。”真司暗自思忖。
因为次日要早起选拔士兵，进行训练，所以众人简短交谈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然而——
正当真司开门，准备进入房间的瞬间，他察觉到了异常。
他的房间似乎有人来过。
“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悄悄握紧腰间的剑柄和匕首。然后猛地踹开门，闯了进去……
出现在真司面前的人，对他投以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丝毫不在意他的粗鲁行为——
“为什么会是你，夫人。”真司皱眉，盯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估算她是如何进入房间的。
“哎呀，莱特骑士，不欢迎人家吗？”对方并没有回答真司的问题，反而露出哀怨的表情：“那样的话，人家会很伤心的哦~”
“……”
真司沉默不语，冷静地注视着对方，没有大声呼叫旁人，也没有踏入房间。
他保持着迈进房间的姿势，似要进去，又似要退出。修长有力的双手松弛又紧绷，似乎随时会给予对面的美人一个深情的拥抱，或是抽出腰间的剑，毫不犹豫地指向对方。
战场原真司就这样维持着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势，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应。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和一般的骑士截然不同，莱特·鲍德温。是个难缠的角色。”对面的美人内心紧张，但面上笑容更加灿烂。
“我记得这里并不欢迎你，摩根夫人。”真司平静地说：“自从几年前，你试图用那些阴谋诡计伤害伟大的亚瑟王之后，任何一位圆桌骑士见到你，第一反应都是拔剑。”
“而你却没有，对吧？”她继续微笑，心中有些后悔。真司的态度与她预想的相去甚远：“仅仅三个月，你就迷恋上那位亚瑟王了吗，伟大的骑士？”丰满的美人继续微笑着问道。
“她是个好人。”真司回答。短暂的沉默后，仍是真司首先打破宁静。
“莫德雷德在哪里？”
“……”
对面的美人怔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又或是困惑——或许她从未料想到，像战场原真司这样的优秀骑士，会关心莫德雷德，会为她担忧。
“哼哼，呵呵呵呵……”摩根夫人愉快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除此之外，她的笑声中还带着一丝得意，以及自认为掌握了真司软肋的喜悦。
在都市的繁华背景下，真诚的利刃微妙地贴近她的玉颈：“一位佳人的头颅，或许会成为一件独特的艺术品。我记得有种科技能让大脑独立存活。然后，或许我会植入一颗月季花的种子在你的颅内。”
真诚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情人间的耳语，真诚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莫德雷德在哪里？”
若是普通人，此刻可能已被吓瘫。然而，风姿绰约的摩根夫人却显得不同寻常：“莫德雷德？她很好，当然很好。如果不出现意外，她应该很快会回来和你重逢，莱特先生。”
“是这样吗？”
战场原真诚对此毫不信服。
“当然，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毫无虚假。”她凝视真诚，眼神中充满柔情，仿佛真的对他有好感。
“……”真诚缓缓收起剑，让开通往大厅的门：“那就走吧，夫人，天色已晚，别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哦……误解吗？”妩媚的女人伸出手，轻抚真诚的脸庞：“我费尽周折来找你，你就这么让我离开？”
“是的。”真诚淡然回应。
“……”两人对视片刻，摩根夫人见真诚的目光未变，才带着一丝失落哼了一声：“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不论是笼络骑士还是赢得亚瑟的信任。但这还不够。我希望你在即将到来的对抗北欧势力的战役中建立新的功勋。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宫廷中占据上风。”
“……”真诚皱眉：“请明白，夫人，我不是你的棋子。”
“嗯，我知道你不会泄露任何情报，或帮我做事。”她自信满满地说，这让真诚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她的真实意图何在，又有什么计划。
然而……
“即使你不这么说，我也会照做的。”真诚平静地回答：“当然，我这么做并非为你，而是为了莫德雷德。”
“没错，没错，为了莫德雷德，嗯，如果我说我也是为了她，你会不会好受点呢？”
“完全不会。”真诚依然不信她。
从头到尾，他对这位突如其来的神秘女子保持着高度警惕。
“那么，好吧。”她微笑：“无论你怎么看我，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莱特骑士。接下来，你会看到我的证明。”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真诚感觉她的话中有陷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她的肩膀，不料触及的瞬间，女巫的身体竟像玻璃般破碎，化作无数只超大的蝴蝶，飞向房间的窗户。
“那么，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亚瑟，而是为了莫德雷德。”
随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就这样，她在真诚眼前消失无踪。
“混蛋……”真诚咬紧牙关。显然，这家伙正策划着什么，很可能与亚瑟王有关，甚至涉及到战场原真诚和莫德雷德。
然而，真诚对她的计划一无所知，无从下手。
“故弄玄虚的混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真诚心中暗自发誓，随即走向床边，准备入睡——
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夫人的香气，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真诚犹豫片刻，随即大步离开，毫不犹豫地朝亚瑟王的书房走去。
他决定有所保留地将今日之事告诉她。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无法阻止她的阴谋，但至少可以减轻一些他身上的嫌疑。
……
“所以，摩根……你遇见了我的姐姐？”
少女亚瑟原本还记挂着之前的尴尬，对真诚的来访有些不自在。可当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她全然忘记了先前的不适，变得咬牙切齿，似乎想立刻除掉那个家伙。
“是的，”真诚稳住心神，接着说：“在抵达陛下宫廷之前，我曾见过那位……夫人。她希望我成为她的棋子，为她做一些不利于你的事，但我拒绝了。不过，她似乎并未死心，所以……”
说到这里，真诚显得有些为难：“当然，尽管如此，也无法彻底洗清我的嫌疑，所以——”
“——你不必解释。”亚瑟王打断了他：“没关系的，莱特。别去想这些。我相信你。”她坚定地说：“你的忠诚与信念我再清楚不过，我相信你绝不会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