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病患
瞧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夜九霄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轻蔑。
“皇叔怎么也在这里？”
夜云霆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
难不成，这二人当真有奸情？
现如今楚南璃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夜云霆都觉得，有可能是那野种的父亲！
“母后担心楚姑娘的安危，所以，让本王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夜九霄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你要是不信，可以入宫去问个清楚。”
不过太后愿不愿意见夜云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杨淑妃那一闹，太后现在都连带着迁怒上了夜云霆。
只不过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还有，本王奉劝你一句，自己后院的事情都没搞清楚，还是先别出来管旁的事情了。”
他的人查到，夜云霆府中的那位林侧妃，暗地里可做过不少的事情。
当然了，他可不打算将这些告知夜云霆。
“那我便不打扰皇叔了！”
夜云霆自知理亏，也不好在此多留。
他可不想被人诟病，说他为了儿女私情，妨碍这些得了鼠疫的百姓得到诊治。
夜九霄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倘若他再不离开，夜九霄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到父皇面前去告一状！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导致父皇对自己失望。
“虽说皇兄这几年颇为看重他，可本王倒是觉得，他当真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
夜九霄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说话的语气，有多老成。
楚南璃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分明比他大不了多少，怎么总是一副长辈的姿态？”
“自然是因为，”夜九霄颇为无奈地开口，“他平日里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在夜云阔和夜云霆这几个皇子还未长成的时候，就已经在帮着皇兄监国。
见识和能力，自然远在夜云霆之上。
不过想到夜云霆这段时日的表现，他的确有些担心楚南璃此时的处境。
“他不像是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样子，不如，我留在这边？”
“王爷是不是忘了，鼠疫可是会传染的，而且接触得越久，被传染的可能性越大。”
楚南璃一脸严肃地看过去，“如今我还不能确认，这次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若是真的无药可医，王爷还是少接近这边为好。”
况且，夜九霄的身体本来就有隐患，若是感染了鼠疫，后果肯定更加不堪设想。
“在你看来，我像是这么胆小的人么？”
夜九霄佯装不满，但其实眼中满是笑意。
“是我胆小行了吧？”
楚南璃这话，倒是没有在敷衍他。
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并不希望夜九霄陪着她一起冒险。
“这次鼠疫的源头，还需要王爷派人去查出来，我总觉得，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爆发得这么快？”
“而且，波及的范围也太广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动。”
楚南璃的话，同样是夜九霄心中所想。
忖度再三后，他只能放弃了留下来陪着楚南璃的念头。
但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同楚南璃说了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又给她留下了足够她用的人手，确认她不会因为用人的问题捉襟见肘后，这才放心离开。
……
夜九霄安排的人动作很快，已经从村子里寻来了几个症状轻微的患者，将他们统一安置到了另一间屋子。
楚南璃将好几种药材混合起来，装入随身的香包之中，又取来纱巾做成简易的口罩和手套。
将自己全副武装后，才踏进了那间小屋。
这些百姓的情况，远比她想的要更加糟糕。
他们各个都面色憔悴，神情呆滞，在见到她进来以后，脸上更是直接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人提前告诫过，纵然惧怕，可还是死死咬着牙，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们别害怕，朝廷派我过来，就是为了平息这一次的鼠疫，只要你们能够配合我，我不光能够治好你们，还能够治好你们的家人。”
楚南璃安慰的话，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他们出于对楚南璃身份的畏惧，还有外头守着的侍卫的威慑，还是乖乖配合起来。
楚南璃从空间取出了一批采样设备，稍作伪装后才拿了出来，从他们几人身上都采取了些样本。
最后一个让她采样的，是个瞧着才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她怯生生地看向楚南璃，鼓足勇气碰了碰楚南璃的衣袖。
“姐姐，你当真是来救我们的吗？”
楚南璃注意到，她同其他那些麻木不仁的人不一样，她在看向她的时候，眼中还存了些微的希冀。
只是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更让人心疼。
楚南璃直接握住她的小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朝廷此次派我过来，就是为了研制能够救你们的药。”
“所以说，你们若是能够好好配合，那我也能更快将能够救命的药给做出来，知道了么？”
“可是我听爹娘说，”小女孩懵懵懂懂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伤感的情绪，“朝廷不是已经都放弃我们这些人了么？那些大人，就是想将我们生生耗死在这里对不对？”
“你爹娘怎会教你这些？”
楚南璃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种话，竟会从一个小女孩口中说出来。
“她的爹娘，两天前就已经死了！活生生地发烧烧死在床榻之上，你们这些贵人，又怎么会懂！”
“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朝廷才派人过来，怎么不等我们全都死光了再来呢？”
面对如此直白的责问，楚南璃更是无言以对。
她没有想到，这些百姓对朝廷的怨念，已经如此深刻。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就算面对这些人咄咄逼人的视线，楚南璃的态度仍然很温和。
“不管你们信不信，是陛下让我来给你们诊治的，如今就连陛下都知晓了这里的事情，你们觉得，下面的官员敢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