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你要分清楚
“庄园里所有的下人,只要和可可还有清儿有接触的,全部遣散一个不留,谁有二话,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胆敢闹事,直接报警。”
景林的命令来的雷厉风行,语气更是没有一丝可以商讨的余地。
陈助在老爷子身边待的久,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十分适应的。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仔仔细细在上面记录。
景林抿了口茶,“我爸受伤这件事,没有瞒下去的必要。”
陈助记录的动作一顿,“如果这样,公司的那些股东,怕是要跳出来的。”
“无妨。”景林摆摆手,放下茶杯,“现在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更不利,因为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
“可可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推波助澜,手段高明,他帮可可的目的不会很单纯的,我认为就是奔着景氏来的。”
陈助也算是久经商场的人,话说到这,他也开了窍,“您是想从内部清算?”
景林点头,“如果内部出现问题,那是最致命的,我让你遣散下人也是因为这一点。”
反击是一定要反击的,但不能犯蠢,被情绪牵扯。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扎稳打,一步步来。
攘外必先安内。
想专心致志对抗外部敌人,就要先把内部安顿好,否则内忧外患,注定会输。
陈助虽觉得有道理,但又有了另外一个担忧,“现在清儿小姐在这,万一公布老爷的情况,股东不认您,怎么办?”
景林默了半瞬,她望着陈助,又默默低下眉眼。
“你只需要帮我告诉股东,明天早上九点,召开股东大会。”
景林没有再给陈助添茶,而是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陈助合上本子,也没有再做停留。
待陈助出了院子,夏季清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在提防他?”
景林勾唇轻笑,默不作声。
夏季清云里雾里,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告诉我嘛,你连我都防着?”
景林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房间走去,“没想到,我的院子这么大。”
“景林!”
“你要不要住偏房?”
“啊!”
“早点睡,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
夏季清气鼓鼓坐在院子里,看着半盏清茶,觉得自己的智商和景林差了一大截。
但这院子的确不错,住一下也不是不行。
景林手摸在真丝被罩上,目光清冷。
她不是不相信陈助,也不是不愿意告诉夏季清。
只是她一直觉得,在整件事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而这个漏洞,如果现在就让夏季清知道,按照她的性子,一定会有危险。
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什么都往脸上写。
景林洗完热水澡,躺在柔软大床上,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
另一边的小酒馆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哭诉。
“建国!建国!建国啊!”
“白羽辰,你丫的再喊我大名,我真的要掐死你!”
白羽辰抱着建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几年呐,我把她藏在心里十几年,没了,破灭了,啪!一下就碎了。”
建国嫌弃地推开白羽辰,他穿的每一件衬衫,都是高定。
不是建国心疼,是不能因为白羽辰弄脏一件衣服。
来自于兄弟之间的嫌弃。
白羽辰看建国不搭理自己,又扭头转向另一半。
坐在他另外一边的老板,如临大敌。
白羽辰丝毫不给他逃离的机会,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你懂我吗?”
老板求救地看向建国,后者也没有办法救他。
白羽辰大着舌头,声泪俱下,“我好怕她离开,我也不怕别人觉得我是舔狗,我就想守护她。”
“你们不知道,我回国以后,知道了她很多很多事,她一直在被人欺负,一件件事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但我没有立场,无能为力。”
那是白羽辰觉得比在m国更无助的时刻,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一次次被辱骂,被迫妥协。
他该有多难受,可他说的没错,即便他再爱,对方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贸然闯入景林的生活,只会更加伤害她,让她感到恐慌和茫然。
白羽辰委屈地低下眼,长长呼出一口酒气,“我能做的,我以为很多,结果还是那么少,少到无法阻止别人伤害她。”
建国一直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最后一句话说完,才缓缓道:“你觉得这些有意义吗?你把一个人藏在心里,是,可以,你纯情,可不是人人都这样,难过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在你心里,你觉得自己承蒙了景林的恩惠,觉得她是你的救世主,可是你不该把这样的关系,牵扯上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
建国不知道现在白羽辰能听进去多少,但作为兄弟,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景林不欠你什么,她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反而她的清醒,我更欣赏,白羽辰你在想报恩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要清楚,什么是报恩,什么是感情。”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建国知道白羽辰心里难受,但这样的难受,他一点也不认同。
既然是报恩,就应该清楚,对方大概率不会因为这层关系,而喜欢自己。
而牵扯上感情,这一切都会变得不纯粹。
白羽辰沉默了许久,脑袋里空荡荡,却又在反复推敲建国的话。
这顿酒喝的时间尤为的长,已近深夜,白羽辰酒劲也慢慢退去。
他有能力思考,也在借着装醉,将心里的话胡乱说出口。
建国看穿了他的伪装,重重拍着他的肩膀,“给她打个电话吧,有些事,说明白点比较好,别把自己的情绪压在别人身上。”
说罢,他朝老板招了招手,一起走出了酒馆门,给足了白羽辰空间。
老板从口袋摸出一盒烟,递给建国一根,“比不了你们的好烟。”
建国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们都是普通人。”
点燃烟,两个人像老友一般,坐在台阶上,任凭晚风吹散白烟。
酒馆内的白羽辰,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犹豫着,还是拨通了电话。
铃声没响多久,便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景林,声音微微哑,却依旧温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