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客
今天一天的时间，丝帮公子上官玉的心情从平静如水到怒发冲冠，再到意气风发，随后春风得意，又到坐立难安，最后重归于平静。他仔细想来，相对于自己心情的跌宕起伏，这个春芽姑娘却始终平静如水，虽然她说的话有时慷慨激昂，有时温文尔雅，有时义正言辞，有时也尖酸刻薄，但是她的情绪变化始终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变化。在她面前，上官玉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在这一天，他已然感受到了自卑。令上官玉感到更有压迫感的是春芽姑娘身边的车夫，他似乎什么也没做，但是上官玉却始终觉得，他什么都做了。本来这一行人中，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人力钱财，上官玉都是毋庸置疑的领袖，可是经过这一天的行程，上官玉清晰的确定了自己在这一个队伍里的定位——仅仅是一个随从。
在客栈里，我在茶桌前久坐，思索着和尚道士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一帮剑客，能在和尚道士之间岿然不动，好定力。
恬静公主拾掇着自己的床铺，拾掇好了，看我不睡，于是打着哈欠走到了茶桌前，慢吞吞的坐了下来。
“白天睡醒了，晚上又有精神了？”恬静公主说。
“多谢公主关心，下午休息的确实不错，您骑马累了，该休息了。”我恭敬的表达着我的感谢。
“你能不能用和春芽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这几天我扮演那个傻姑娘，都入戏了。”
“春芽不会骑马，不会与上官玉说笑，不会因一点小事与人争执。”我说。
“你说我演得不像？春芽应该是我这样，还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我比你更清楚。”恬静公主不服气。
“春芽会变成公主，她扮演你，比你更像你。”我说。
“人心中都有一个别人的样子，而别人并不是其他人心中的样子。”恬静公主叹息。
“人心中都有一个圣人，圣人不是人们心中的样子。”我扩展一下恬静公主的结论。
“我越看你越像反贼。”
“我答应过你不做反贼。”
“反贼说的话怎么能算数？”
“反贼说话不算数，就是个没有威胁的反贼，你怕什么。”
“你太聪明了，父皇得罪过你。”
“重复太多就无聊了。”
“你觉得无聊的事我不觉得无聊。”
“不如说说你怎么看望江楼里的人。”我想转移话题。
恬静公主瞅我一眼，嘴角上扬，她很明白我的心思，“哼，郭十三，你当反贼还得让我帮你，你想的挺美啊！几个和尚道士就把你吓得睡不着觉。”
“和尚让着你的。”我说。“佛理不好辩。”
“我又没和他争执，他让我什么？”恬静公主说。
“你那不是争执那是什么？”
“批评。”
……
“郭十三，你觉得我不应该批评他么？”
“应该。”
“你觉得春芽不应该对么？那是你觉得，我觉得不仅仅是春芽，在坐的所有人都应该批评他。”恬静公主说。
“你的话让我恍然大悟！”
“你悟到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约定俗成的法则都有局限性，越具体的法则，局限性越大，这些法则都是错误的！”我说。
“你说的错误是不恰当的意思吧。嗯嗯，应该说是不恰当的更好。”
“绝对的不恰当就是错误。”
“错误的并不是不好用，所以说不恰当更准确。”
“你狭隘了错误。”
“好一个狭隘。”
“好一个恰当！”
“哈哈哈，郭十三，跟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恬静公主笑了。
我也很开心，由衷的那种开心，有时候开心并不一定笑出声来。
“我说点正事，你听一听我的判断有没有道理。”我说。
“嗯，说吧！”
“今天和尚和道士都出现在望江楼三层，并不是为了吃那几口好饭，是因为望江楼三楼能看到渡口，他们都想在那里观察，获取更多的情报。”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如果是我，我也要这样做。”
“他们和你一样，都想夺得禁书，所以你懂了他们。”恬静公主表示理解。
“那一帮剑客很可能也是因为觊觎禁书所以也到了望江楼三楼，但是和尚道士是明的，大家都懂他们肯定要争，但是剑客们是暗的，大家不确定他们要不要争。所以当他们相遇，剑客们必须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惊异或者恐惧，否则他们就失去了躲在暗处的优势。”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恬静公主眼巴巴的看着我分析。
“对于道士而言，和尚走不走不影响他们观察剑客。对于和尚来言，大和尚不让小和尚下楼也就起到了同样的作用。对于剑客而言，一切都没有改变，所以他们得继续沉默。”
“不错不错！”
“那些剑客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
“他们的服装不是任何一个帮派的固定着装，所以他们是刻意隐瞒身份，这能保证他们在继续处在暗处争夺禁书。”
“嗯！嗯！”
“从战神狂风，钢骨陈青，昂拳帮，今晚碰到的这帮剑客来看，各大门派都拿出自己的精锐来进驻滨海。滨海将会变得异常恐怖。”我说。
“咋了，怕死啊！”恬静公主说。
“不怕死，怕你死。”
“这就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