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道风景线
秦京汝撇撇嘴：“说得简单，我看你也并非每天都吃白面和肉啊。”
接着她眼前一亮，”但国庆哥这段时间饮食确有了不少改善。”
“我都有幸品尝几餐饱饭了，嘻嘻……”
秦淮汝插话问道，”国庆，你带的这些东西也是从别处借的吧？”
“确实如此，本来不需借贷，但现在多了两张口吃饭，我就不得不考虑再次借贷了。”
江国庆承认。
听到这话，秦京汝有些担忧，”国庆哥，你是常向人借粮，甚至还有借钱的习惯？”
“是的，不止如此，我还常找他人借款……”
秦淮汝随意说道。
听见这话，江国庆的目光骤然收紧，但很快恢复平静。
秦淮汝不经意的答复，倒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这个女人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提到他的缺点都显得用心不良。
但江国庆不同于何雨柱或者阿谀奉承之人，对于秦淮汝，她并没有占到多少优势。
为了更深层理解秦京汝的真正想法，他在承认秦淮汝所说的同时，有意提及：“在院子里，我总共借贷了七八百元。”
这个数目让秦京汝和秦淮汝都不禁惊愕，他们俩齐刷刷地看向江国庆，满是诧异的眼神。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城里的寻常家庭，拥有一两百块也能称作是有经济实力的家庭。
在农村，辛辛苦苦挣点工分，除去基本花费，可能全年存款也就寥寥无几。
七八百元对她们俩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片刻之后，秦淮汝首先恢复冷静，她惊奇地质问：“为什么你背了这么多债务呢？”
“即使在乡下，建房、买表、买收音机也不至于让你借那么多钱，是吧？”
秦淮汝补充道。
而且她质疑：“况且你应该有固定收入，技校生转正后的工资应该也不少，与何柱子差不多了。
你除了抽烟喝酒并无不良嗜好，那这笔钱都花哪了？”
旁边的秦京汝急得坐立不安：“国庆哥，七八百，你得多长时间才能还清啊？”
恰好，秦淮汝继续道：“如果换做是农村，可能还得几十年。”
随后转向她，”那你嫁给他后呢？城市生活不一样吧？”
思考片刻，秦淮汝回答：“在城市中，同样七百元也是一笔大数字。
如果我家需要背负这笔钱，以我姐夫的工资，节省开支来还款的话，至少要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能还清。”
秦京汝闻言，双眸紧缩，心中感到一片灰暗。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要嫁入江国庆家中，但这意味着背负巨债，想想都觉得可怕！她轻轻咬唇，茫然地转身看着江国庆，问：“国庆哥，我姐说的对吗？真的需要这么久才能还清？”
对此，江国庆点点头，赞同地回答：“没错，你姐说得大致接近了，甚至可以说是比较保守的说法。”
“如果我真的结了婚，生了孩子，花销会远远超过贾家。”
“因此，每月还十元这笔开销是否可行还不确定。”
秦京汝听完，愁容满面，嘴唇颤抖，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秦淮汝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挑起一抹微笑，然后对江国庆问道：
“国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那借来的钱你都怎么花掉了？”
江国庆神情从容，手指轻轻掰着，缓缓开口道：
“买收音机时向老王伯伯借了一百元。”
“前些时候我抽到了两张奖券，一个是手表，另一个是缝纫机的。”
“于是我又分别向大伯伯借了二百八十元买缝纫机，再向二伯伯那里借了上百元买了手表。”
“加起来一共是五百。”
秦淮汝听着，点了点头，随后惊讶道：
“呀，你还得到了手表和缝纫机票！”
“这么说，所有所需都齐全了吗？”
江国庆点点头，”刚说到的这些借款，是在最近几天发生的。”
“过去我还借过更多，你应该听说过。”
秦淮汝应声道：“嗯，你以前的确也从大伯和二伯那里借过钱。”
接着惊讶道：
“对，仿佛院落里只有我家没有借钱给你，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帮过你的。”
江国庆颔首道：“现在明白我与你丈夫为何合不来了吧？”
“你也太斤斤计较了，不就因为未曾借钱给你？这么念念不忘！”
秦淮汝幽幽抱怨道。
江国庆抬起眉毛，”我就是这般记仇的。”
“帮我的人都我会记在心里，而对那些未曾帮忙的人，我更记得清清楚楚！”
“以后你们家若再遇到困难，我是绝不会理会的。”
“当初在我需要你们之时，你们选择冷漠袖手，现在怎能期待我反过来施以援手？”
秦淮汝开导他：“你不可如此，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应这样耿耿于怀。”
“嘿，即便看在姐妹情分上，我也仅做到不落井下石而已！”
江国庆冷讽一声。
两人聊天间，梁老大来告知他们，今天晚上七点乡里要放映电影。
消息传来之后，秦京汝似乎还是沉浸在巨额借款带来的冲击中，原本对看电影的热情也被冲淡，心思飘忽不定。
她勉强对江国庆与秦淮汝露出微笑，随后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等秦京汝离开后，江国庆瞪了她一眼，带着不满说：“都是因为你办的好事！”
秦淮汝一脸无辜，”什么事好心？”
江国庆斜睨了她一眼：“不要以为我没看穿，之前你是故意破坏局面来指责我。”
秦淮汝反驳：“哼，这真是冤枉我了，我其实只是不想让京汝糊里糊涂跳进你的旋涡。”
江国庆霍地站起来，不愿与她眼神交流，语气严厉：“很好，我是旋涡？那我倒要看你怎么滚，滚去别的地方住吧，别留在我这里！”
面对他的怒气，秦淮汝显得慌乱，别无栖身之处。
她迅速起身，急急忙忙跑到江国庆身旁，泪水滑落，哀求道：
“国庆，别这样对我，刚才我确实做得不对，请相信我再也不会了，你就别赶我走吧。”
江国庆试图挣脱她的纠缠，但她抱得更紧，泪如雨下，怕稍一松懈便真的会失去他的宽容。
“我错了，国庆，我说服你，我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别把我赶走，好吗？”
江国庆有些动摇，然而还是试图摆脱她的紧抱。
“别这样！我都答应你，任你处置，只求你放过我！”
“国庆，我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难道你要硬如磐石吗？你知道我很不容易，呜呜……”
沉默一阵后，江国庆叹口气，说道：“好吧，我会好好教训你一下作为惩罚。”
下午时分，江国庆丝毫不留情地折腾着秦淮汝，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秦淮汝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就算受尽磨难，也坚决承诺绝不退缩。
没有任何牢 或不满泄露出来。
临近傍晚，快开饭的时候，秦淮汝依然没有出现。
这倒是让江国庆和他的伴侣得以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最后，秦淮汝强撑着走到厨房，颤抖着手准备晚餐。
出了一口恶气的江国庆神清气爽，豪情大发！
他嬉笑道：“今晚你还打算再去合作社看电影吗？”
秦淮汝紧咬着嘴唇回应：“去，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冬天天一黑便暗淡下来。
江国庆与秦淮汝吃过饭，夜晚彻底笼罩了整个村庄。
村民们分批过来催促他们到村口集合，一同前往合作社。
两人匆忙整理东西，穿上厚厚的大衣，带着电筒和凳子赶往村口。
旁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秦家村的秦淮汝吗？”
“没错，以前在我们的合作社她可是有名的 女子。”
“虽长得美，但本性不佳，七八年都不回去看望婆家，连孝心都没有。”
“确实呢，听说她在城市的日子也并不如意，才逃回乡下来的。”
“就算回了乡下又能怎样？听说她的娘家不愿跟她往来，才到国庆家投靠的。”
“可她吃什么？总有居住之地，总不会空着肚子吧？”
“可能是国庆在照顾她，他在城里的时候跟婆婆一家住一块儿呢。”
“国庆也太大好人了，我要是有她那样没良心的，才懒得管她！真是的！”
“确实，冷酷无情的女性，徒有其表，良心何在，让人厌恶啊。”
看到江国庆和抱着小当的秦淮汝过来，众人默默地打量、窃窃私语。
面对这种局面，秦淮汝十分尴尬，无助中只能装可怜并藏于江国庆背后。
等人全部齐备后，老梁吩咐人点燃火把，队伍便出发了。
火光指引下，江国庆收起电筒，省下电池。
路途中，气氛颇为活跃。
大人们兴奋，孩子更是欢呼雀跃，笑声不断。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人们很容易就能感到满足。
一餐白面馒头，电影放映，或是聆听他人的故事，就能持续许久带来喜悦。
一行人来到主要道路交汇口。
梁家村和秦家村的人融合在一处，接着又有其他村庄的人员加入，队伍越发庞大。
每个人携带着自己的凳子，不时呼唤着同伴。
年轻人拿着火炬或手电跑来跑去成为队伍中的一道风景线。
火焰跳跃，在夜晚的微风中发出嗖嗖声响。
江国庆在人群中寻找秦京汝的身影，但是并未发现。
反而，他发现了她的家人。
起初想过过去打个招呼，却又忍住了心思，只静静地跟随人群前进。
这时，秦淮汝突然说道：“国庆，帮我抱抱小当，我的手有点麻了。”
江国庆停下步子，将板凳放在地上，接过孩子并对秦淮汝说道：
“姐姐，走路要小心些，别再摔伤。”
“没问题，我也是农村长大的，不会娇气。”
秦淮汝回答。&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