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时常饿着肚皮
她点点头，随即又补充：“好吧，我又有力气了，你可以过来了。”
江国庆：“……”
……
晨光微露时分，江国庆正刷牙洗脸，许大茂从院子后头的自行车旁出现。”国庆，我去工厂领放映设备，你快点过来，在门口等我。”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和许大茂今天一起下乡执行任务。
江国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我知道了，你快点来，别让我等太久。”
“没问题，东西我已经提前准备好，取好马上走，不会耽误行程。”
许大茂承诺。
说罢，他推着车离开。
这时，易中海走过来搭话：“国庆，又要下乡啊？”
江国庆笑眯眯回应：“是啊，主任催得很急，他说再不去他就该算计我们的祖宗十八代了。”
听到此，易中海轻松笑了下：“下乡时多拿些粮食，免得饿肚子。”
“多谢您关心，我会带足粮食。”
江国庆礼貌致谢。
易中海微点一下头，继续去上班。
在家里做好准备，江国庆推自行车外出。
还未走出大门，正好遇上要去学校的阎解娣。
小女孩年龄尚幼，面子薄，对于上次的事，她至今心有愧疚。
见到江国庆后，小姑娘满脸绯红、神情局促，甚至连视线也不敢交汇。
深知她是便宜工，江国庆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助手，于是微笑着以和缓的声音对她说：
“解娣呀，我今天还得下乡，能不能帮我看顾一下家？如果时间允许，顺便打扫一下卫生，行不？”
一听是江国庆亲自请她帮忙，小姑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点头如啄木鸟般频频表示答应：“国庆哥哥，我一定会照顾家里整洁，也会将卫生整理得好好的。”
”你就放心吧，我这次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江国庆目光充满鼓舞说道：“解娣这么优秀，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出色！”
“嗯！”
阎解娣坚定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告别挥手后，江国庆骑着自行车急忙赶往钢铁厂。
由于收拾行囊耽搁了时间，所以他到了工厂大门口时，却发现是许大茂在那里等他。
许大茂抿抿嘴，没多说什么，两人见面后直接向红星公社出发。
持续了好几天的好天气使得道路干爽了不少，易于行车。
他们飞速前行，距离红星公社越来越近，这时江国庆高声问道：“许大茂，这次你要在哪儿放电影？”
许大茂停下自行车，从衣兜取出香烟，递一根给江国庆，并给自己点上。”我现在不清楚，得听 社团领导怎么安排。”
沉吟一会儿，他压低声音问道：“我说的是，去你们社团放映电影能不能有所收获？”
江国庆吞了一口烟雾，思索后回答：“如今粮食分配尽管已经到了，但大家的生活依然艰苦。”
“要是想要蘑菇、大蒜那些，或许还能试试，但如果是想获取公鸡母鸡、甚至是鸡蛋这样的家禽或食材，那可能性相当低。”
许大茂一脸困惑，疑惑问：“你们那个社团不是很富裕吗？为什么会如此困苦？”
江国庆苦笑一下，”现在的情况无一幸免，不仅是我们公社，全国都大同小异。”
随后继续说到，”况且这几年你不间断地往红星公社跑，难道对这状况没概念吗？”
许大茂思忖一番后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有道理。
大家都穷苦。
唉，希望这次运气好一点。”
江国庆将烟弹了出去，骑车离开：“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太大改观，再等几年会好一点吧。”
留下许大茂愣在那里发怔。
许大茂茫然看向四周，”再过几年？那是哪年的冬天啊？”
他若有所思。
整理思绪后，他也赶紧追上前去。
梁家村，小路蜿蜒，江国庆一人推着自行车独自行走，因为许大茂去公社有事，没有同行。
路途中有些难行，路坑洼，路面松软，泥泞之处随处可见。
江国庆选了个隐蔽之处，先用粗布袋装了20斤粗粮棒子粉，这些棒子粉是经过空间技术精炼过的，口感细腻适合乡下食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接着又拿了两个小袋，每个里头分别装了5斤白面和5斤大米。
这些基本粮食加上乡下储存的剩余，即使是秦淮汝和秦京汝这对姐妹俩节省度日，也能坚持一个月。
此外，他还准备了一个巨大的布袋，收纳了大量的当季农产品——红薯、土豆、白菜、胡萝卜，还有一些其他蔬菜比如 、豆芽菜和小白菜。
每个种类都装了一部分，满满塞进了半个口袋。
储备粮食和菜蔬之后，江国庆使用上次买的陶罐分别装上了猪油、酱油、陈醋以及白干酒。
每种调料各一罐，跟主体谷物一并放到竹篓子里，再用口袋罩上。
至于菜蔬装的那个大口袋，则另置于另一只篮子里。
江国庆身为采购员，袋子自然不愁，大小不一。
昨晚还在厂里领了一些，毕竟用完了要还给公家的。
准备完毕后，江国庆继续前进。
看到自己的房子渐行渐近，他远远就看见院里秦淮汝与秦京汝姐妹的影子。
心中不禁琢磨：“秦淮汝居然搬到我家住了？”
她婆家的事，江国庆暗自思索起来。
仅有一间堂屋和两间卧室以及厨房的小瓦房，构成了他们的居住场所。
她的两个已婚兄长各自拥有一间卧室，她的父母只能与炊烟共处，待在简陋的灶屋。
当亲友来访时，往往只能在他人屋檐下借宿，这种情景在乡村并不少见。
即便是自己家里尚有些多余床位，若床上的用品不理想，他们也会选择在别处留宿。
江国庆家虽然狭小，仍经常有熟人借住。
其中，梁家村的人来往尤其频繁。
很快，江国庆走进自家院子，看着秦淮汝时，不禁想起家中没有贾张氏和贾东旭严苛约束，有食可餐，有房住宿的日子确实惬意许多。
他的心情因此显得格外轻松愉悦，精神面貌极佳。
姐妹俩远远看见他归来，喜悦洋溢，急忙帮助他搬运刚带回来的大包小包。
厨房内，江国庆目光扫过自家的米缸，发现以前储存的高粱面剩余不多。”你们在我家吃过饭？”
他好奇询问。
秦淮汝点点头：“确实在此吃过，但我也不敢贪多。”
接着，她继续说道：“粮食如此珍贵，我们应该俭省食用。”
“国庆哥哥，你这次下乡待多久啊？”
秦京汝期盼地看着他问。
而江国庆笑着回复：“今天中午我们就奢侈一回，大饱口福。”
“至于待多久……我可不一定知道，至少三日！”
他忽然问道，”听说救济粮下来了，你家人分到了吗？”
秦京汝轻叹一声：“分到了些，但却只是大队层面分发。
每家每户都要根据人头去领取，而且份量稀薄，勉强够做两次糊粥。”
她解释说这样的分发方式是为了避免有人一次就吃完全部口粮。”今年就只有这一回救济，吃完了就没有了。”
聊天过后，姐妹俩忙碌起来，开始蒸馒头。
江国庆的出现自然带来了一次丰盛的餐点。”秦姐，你们家……”
江国庆欲言又止。
秦淮汝微微抿嘴，叹息道：“父母和兄弟嫂子对我都有诸多怨言。
我这次能来这里栖身实属万幸，否则我都想不到该何去何从。”
显然，她已经离开家乡六七年之久，家里人可能都当作她已故。
秦京汝插话安慰：“姐姐，这也不能全怪你，是你那婆婆和男人无良！我以为你在城市中过着安逸日子，哪知却成了别人的侍婢。”
“换了我，宁肯留在乡下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提起这层苦楚，秦淮汝的眼眶微湿，强忍泪水。
她吸了口气，哽咽道：“事已至此，再怎么说又能挽回什么？我已有棒梗和小当为伴，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国庆，如果没有他作为倚仗，之前没有后路可以选择，自己也许还会挣扎坚持。
然而现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软弱。
没有比较，便没有伤痛。
她在贾家没有地位，受贾张氏和贾东旭 如同仆佣，时常饿着肚皮，更不用提好的吃食。
相比之下，在江国庆身边，哪怕是去寻找一些关怀，也可以果腹，有时甚至还享用餐食上的满足，比如那饱满的白面饺子。
就算在乡下，最基本的也有窝窝头，比起稀薄的粥，哪怕是最清淡的玉米粥也不至于挨饿。
秦淮汝在这里所吃的已经是最差的，但在贾家，她的待遇却是最好的了。
至少在她嫁给贾家之后，很少有过体面的餐饭，更不必说吃得很饱的时刻。
因此，提到此事，她心中积攒的委屈再也掩盖不住。
如果换成旁人，她或许早已投向江国庆的怀抱，求一丝安慰。
但是秦京汝的出现阻碍了这一举动。
江国庆打量着她，犹豫道：
“秦姐，其实有件事我是否该与你分享，我不确定。”
“没关系，你说吧。”
秦淮汝咬着嘴唇，”你以为的并不全是我这样柔弱的性格。”
江国庆点点头，慢慢地说：“自从你跟贾张氏一起来这里之后，贾东旭似乎输了好多钱，院子里的人都清楚这事。”
听见这番话，秦淮汝沉默不语，她低头揉捏着手里的面团，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案台上，宛如细雨滴落在地。
“姐姐，先到旁边休息会儿吧。”
秦京汝轻轻地推了推她。
秦京汝并不是真心关切秦淮汝的状况，主要是她担心那些泪水弄脏了正在做的面团。
失去魂魄般的秦淮汝坐到一边的木凳，咬牙忍住了抽泣。&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