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一次实验
实验进展非常顺利，还不到三天，苏宇就亲自通知朱九越：“小朱，终点信物已经成功捕获，跟我们预期的一样，是在民国时期。你好好休息休息，养好精神，明天下午三点，咱们正式开始量子时空隧道实验。”
朱九越听完后，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苏宇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便想找军医来为他瞧瞧，但被朱九越断然拒绝了。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懦弱的人啊——他非常明白自己不是生病，而是怕死！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怕死，哪怕是当初执行死刑时也没有让他对死亡如此恐惧。
“苏主任，我没事。明天我会准时到实验室的。”虽然朱九越嘴上说得肯定，但内心却满是彷徨。
回到宿舍，他便一股脑地钻进了那些有关民国时期的历史中。其实这些内容，他这两天已经看了很多遍，但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心中的紧张和沉重。他感觉好像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看书竟然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朱九越想要早点休息，或许睡一觉就不用胡思乱想了。而且正如苏宇说的，保持充沛的精力总是好的。但他却难以入眠，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时，他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看看时间已经是23：22了。通常这个时间，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今天怎么还有人在做事呢？反正睡不着，他便好奇地走出房间，想看看他们这么晚了还在忙些什么。
他来到一层，只见有两人正在盘古之心周围忙活，像是在做检测。两人面带疲倦，应该已经忙活了挺长时间，其中一人是一位年轻小伙子，另一人正是苏晓筱。
朱九越怕打扰他们工作，便默不作声地待在一旁。苏晓筱眼尖，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眼睛一亮，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跟同伴说了几句，便兴奋地朝朱九越走去。
“九越哥哥，你还没休息啊！”
朱九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答道：“睡不着，出来转转。你们在做什么？”
苏晓筱见朱九越神色凝重，猜到他心里肯定有事，而且多半跟明天的实验有关，便想尽力打消他的顾虑。
“我们正在检测盘古之心的运行情况。设备情况非常好，明天的实验肯定会非常顺利的。”
其实，朱九越可能比苏晓筱更清楚实验的风险，他现在只想找人说说话，而苏晓筱当然是最佳人选。
“晓筱，方便的话，可以陪我到地面上去走走吗？”他知道苏晓筱正在工作，自己提出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语气显得很不自信。
苏晓筱很懂事，知道朱九越不是一个会随便提出请求的人，而此时此刻竟然主动要求自己陪他聊聊，那肯定是真的遇到难事了。她想了想，然后俏皮地回答道：“好啊！但是你得稍微等我一下下。”
说完，苏晓筱走到那位年轻小伙身边，两人嘀咕了几句，便回来了。
“走吧，九越哥哥。”
朱九越见那位小伙子仍在工作，知道他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难为情地说：“抱歉，影响你工作了，要不等你忙完了再去也可以，不着急。”
“没事，我们差不多忙完啦，已经在收尾了。”
苏晓筱言辞恳切，朱九越不好再客套，两人一起往地面而去。
今晚军管区的气氛似乎比往常更紧张，到地面后没一会功夫他们已经遇到两队巡逻士兵了。两人找了一圈，发现上次那个小沙丘已经不见了，便找了另一处席地而坐。
朱九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满天星空。今晚的天空格外深邃，有一种特别的神秘感，但他并不是在欣赏这夜空的美景，只是在寻找内心的平静罢了。苏晓筱见状，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终于，朱九越开口了：“晓筱，你知道量子实验室里做的是什么实验吗？”朱九越一直谨记当初梁警官的叮嘱，关于实验的信息不能对外透露，于是便想先确定苏晓筱到底知道多少，以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晓筱有些疑惑地回答道：“当然知道，是跟时空穿越有关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朱九越又进一步试探道：“那你知道关于实验的具体情况吗？”
苏晓筱笑了笑说：“九越哥哥，在这次实验中，你可比我的级别高多了。你知道的说不定比我还多呢！”
“我听说之前也进行过这类实验，而且已经成功了，是吗？”
苏晓筱有些迟疑，但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既然你已经是量子实验室的核心成员了，告诉你也无妨。之前的实验的确是成功的，他们虽然没有明确通告具体的实验情况，但根据我平时接触的数据和大家流传的信息可以确定，之前的实验成功穿越到了50年前。听说这一次会穿越到比那次更早之前。”
朱九越惆怅地说：“的确会穿越到更早之前，而且要早很多很多！”
苏晓筱捂着嘴笑了两声，说道：“我早就猜到了，是民国时期，对吧？”
朱九越一惊，但仔细一想也不难猜。自己看的那些民国历史书，还是苏晓筱找来的呢！不过，这个信息最好不要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于是他对此不置可否。
“那上次参与实验的人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继续参加实验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上次参与穿越实验的，是我们研究机构的一位老研究员。他成功穿越到了50年前。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他，再然后他就宣布退休了。听说他……”苏晓筱说到这里却欲言又止。
苏晓筱的话让朱九越心生疑惑，他心想：如果这是实情，那么就不太对劲了。按理说，那位研究员实验成功了，有更多经验，是更合适的实验人选。即便他由于某些因素，不能继续实验，那么找另一位研究员不也可以吗？干嘛费那么大劲，来说服自己这个死刑犯啊？
“晓筱，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多知道一些跟实验有关的事，希望实验能够顺利。你知道，我的母亲需要我，所以我必须成功……”
苏晓筱知道朱九越答应参与实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能获得最好的医疗照顾，这正是她敬佩朱九越的原因之一。她当然也不希望朱九越有事，如果自己知道的信息能帮到他，她当然愿意毫无保留。况且自己在这项实验中的保密级别比朱九越低，那么也就不存在违反实验室保密规定了。
“我听说，那次实验后，那位研究员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后来好像还生了场大病。有传言说，他曾试图改变过去，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