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甘心
开学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清早灵米田佃农还未起来，许言等此届的所有新生被集结起来，来到了司晨宫内。
这里是距离月亮最近的建筑物。
大厅内每人盘坐草埔团，袅袅烟雾。
最前面对着众人的雄壮男子开口道：“我叫武凉秋，是你们的体修老师。”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随我开始打通经脉。”
在场的人们都认真倾听，他们虽然只是一莲花者，但却都不是什么蠢货。
“人体经脉共八十八道，流经一百零八处窍穴，只有全数打通才算是成为第二莲花者。”
“现在用你们的感知去控制气血冲击它们。”
武凉秋在众人之间徘徊，不时打断他们的状态去调整，很快百余位弟子额头冒汗起来。
大厅内燃烧的香乃是由妖兽精华制作。
在它的辅助下当场就有人将松动的经脉与窍穴打通。
武春秋满意地点点头，来到许言所在的区域。
他忽然轻咦一声。
只见许言头顶冒出黑色烟气，其他人则是白色。
“你叫什么？”
“弟子许言。”
武凉秋见其嘴唇发白，身体内已然到达极限，眼睛眯起来想到什么，问道：
“你体内经脉堵塞恐怕是中毒了。”
许言虚弱地点点头，他在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会差点连累其死在许大伟手中。
武凉秋又道：“既然是你自身的问题，学院也不会来偏袒专门帮助你渡过难关。”
“劳老师费心了，只需要给我一年时间便能打通所有经脉窍穴。”
这时大厅外边走进来一人。
武凉秋见其身穿朝廷官服，眉头皱起。
“监管大人来此地做什么，我正在上课。”
监管看向许言显然是听见了两人对话，整张脸笑起来很是客气，小声道：“武横梁我们单独谈谈。”
横梁就是武凉秋的字。
武凉秋同意，向着所有人大喊道：“今日修炼结束去吃午饭吧。”
待所有人离开后。
监管随便找了草埔团坐下，两人就此进入商谈阶段，只听他率先讲道：“你可知道魏王魏珩佩？”
武凉秋一愣，有些奇怪。
虽然是主修体魄金身的修士，但只要一个人足够有名便是他都会有所耳闻，而这魏珩佩恰好符合这个要求。
他可是大隋顶尖大剑修啊……
监管露出雪白牙齿，缓缓道：“现在有个来自他的委托，只要将魏珩佩要求的那孩子送入炼气大会，我们便能获得丰厚报酬。”
武凉秋神色微变，但是被监管捕捉到一丝贪婪。
“武横秋，你只需要让那孩子半年之内打通经脉窍穴，我便引荐你面见魏珩佩如何？”
“好，我加入你们的计划。”
武凉秋在监管笑声中看向许言那个草埔团。
眼神中蕴含某种情绪，似乎是在可惜，为了让其进入到炼气大会恐怕会耗尽他的潜力，虽然不知道背后原因是什么。
但定有关家族派系之间血腥残酷的相争。
下午，烈日滚烫热浪下。
许言被脱光上身衣物，蹲着标准马步。
武凉秋手拿蒲扇在树荫下惬意地扇风。
四周围绕着大片农田，望向它们依次梯形而下的尽头能看见学院，这里便是佃农劳作的山顶。
但此刻炎热的天气让那些佃农都没有出工。
许言白皙的肌肤在太阳底下很快发红起来，好似渗出血液，脚下泥土被汗水打湿一片。
“打通经脉穴位最为快速的便是锤炼肉体，只有增强自身气血才能达到这个目的，这便是我们体修的法子。”
武凉秋人如其名很喜欢秋天。
“但我也很喜欢夏天，只有处于这样天然环境才能淬炼意志，许言你知道成为大修士的关键吗？”
许言沙哑着嗓音道：“坚持。”
武凉秋摇头否认。
“成为大修士同时还要具有天赋与气运，三者缺一不可。”
此刻在遥远从天际吹来阵阵清风。
武凉秋想起以前修炼的日子，他虽然在学院沉默寡言不结交朋友，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还坚信着勤能补拙广交朋友……
“我等修士在世不过数百年时间，既不能海枯石烂见证变迁，也不能扬名立万成为主角，既然如此何必再去追寻飘渺永生？”
武凉秋来到许言面前。
炽热的阳光照耀在他黝黑面庞上，仿佛是块历经无数磨难的石头，沉稳得可怕。
“我再问你，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
许言喘着粗气浑身疼痛难耐，他看向这个块头硕大的男子，从颤抖的牙缝里挤出道：
“坚持。”
这一刻武凉秋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操蛋的自己……
武凉秋眉头皱起围绕他几圈，大声道：
“你经脉堵塞窍穴不通，浑身既没有天灵地宝傍身，也没有绝世神兵护体，还进入到了这所垃圾学院里来。”
“你拿什么坚持？！”
只见武凉秋从地上拿起石头放在其身上，原本就摇晃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许言抬起头忍受痛苦，嘴里忽然笑道：
“因为我是许言。”
我也是许烟，前世神霄山第一天才飞剑修士，仅仅百年就突破到大修士境界，镇守帝关直到最后自爆焚身，可否值得姓名两字？
“谁是许言？”武凉秋对着其耳朵大吼。
许言反吼回去：“我就是！”
武凉秋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对。”
许言忽然将歪斜的身体摆正，哪怕不住颤抖都没有打乱马步，但他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浪费了。
紧接着许言收起痛苦表情，瞪起双眼对上武凉秋视线，随后深吸一口气，通通将周遭所有灼热空气吸入肺部，胸膛好似涨起好几圈来，在浑身散发汗水的酸臭味道中，大喊道：
“我许言不知天高地厚，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有天灵地宝傍身，没有绝世神兵护体，剩下的只有我那个可怜的坚持!”
“但我不甘心！”
武凉秋露出十分愤怒的表情吼道：“你声音太小了，再大声讲一遍！”
许言下身忽然失去控制，全身力竭地倒向地面。
“我——”
许言咬破舌尖，一股血腥的疼痛滋味迅速蔓延开来，令其脑袋瞬间摆脱昏沉，随后拼命挺直腰板。
“很不——”
整个身子硬生生重新站稳，许言垂下头对着地面使出全身力气呐喊吼道。
“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