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正经诗句，我要的就是正经诗句……”
小芊有些恼火，出身书院的她将面子看得很重要，于是向着许言轻啐几句鄙夷。
许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有倒是有，但若入你法眼可要按照原价买卖，少一粒银子都不行哦。”
“若是我满意的话，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便是。”
说罢，许言朝着心里默念几声求助波动。
“霸哥，霸哥？”
话音刚落，只见书桌上出现消瘦人影。
霸哥还是一身西装，乱糟糟的头发好像烤焦仙人掌刺，随意坐在上边，向着四周扫视一圈，看清楚了眼前局势。
许言看着霸哥快跟小芊脸对脸撞上了，心神对着默念道：“霸哥，就是这女子要一首关于爱情诗句。”
霸哥点头示意明白。
“我念，你写。”
许言感慨生意太好做了，也不担心霸哥的诗句应付不了小芊，利索地开始收拾纸笔起来。
小芊正把玩桌面上的玩偶，见许言忽然动身起来，心里想道：“这要开始写了吗？”
许言将红纸对联铺张开来，像是猜到了答道：“别问，问就是顾客要求就是我的第一目标嘛。”
小芊闻言有些感兴趣，道：“我们离州诗人写诗，一般都会备个小册子，这小册子上面就有平日里积攒的诗句，你呢？”
许言轻敲自己额头。
“一位合格商人，货品最好的保险箱就是自己脑袋。”
小芊闻言，只得摇头苦笑，觉得眼前的小屁孩真能装啊。
许言也不再说话，将全身注意力集中到了笔尖。
只听霸哥沉吟一阵，缓缓开口道。
“入我相思门。”
许言执笔，蟾蜍金色墨迹如浑然河水，在红色纸张干燥表面，清润而去。
“知我相思苦。”
年纪尚小的岁月里便凭借不俗笔法，于对联上面行笔流畅，旁观甚是优美。
“长相思兮长相忆。”
许言默不作声，但眼中瞳孔逐渐放大。
“短相思兮无穷极……”
手中那书写的速度竟然也有些慢下来，那笔墨不断，很快就写到了对联最后一段。
一笔一划，很快写完。
霸哥最后话语说出，便闭上嘴巴，有些笑意地看向两人面部表情，知道了其所产生的短暂震撼。
许言还没有放下笔，抬起脸来看向小芊，道：“你看行不行——”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袋阴影砸向许言怀里。
许言赶紧接住，打开细算一番竟然有足足几十两银子。
“我买了。”
再向桌面看去，那副对联早已经被按上一只白皙手掌。
小芊在许言写出第一句诗词的时候，便早已经决定好了交易，此刻有些兴奋，她乃是书院学员，更是一名诗人，确切的说跟大众里面的读者区别不大。
离州地偏，却在大隋文坛地位崇高，不仅是出过圣人原因，更有源源不绝的大诗人出世，来烘托了整个离州文脉长隆。
“这样的诗句哪怕在我离州都不常见，小弟弟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首诗句？”
“或者你家世可有书院文脉背景？”
许言一愣，否决了其猜想。
“我这对联明码标价二十两，你给多了，或者你再等我再给你写上几首也不迟，还有我是这神霄山本地人，虽然受过教育，但还远远不及你们这些正统读书人的。”
“那告诉我这首诗句的诗人现在何处，在这清风镇上吗？”
许言看向霸哥，霸哥也摆摆手，于是正色道：“小姐，这些可是我商业机密，若是随便一个人来问我便答，那岂不是很麻烦，叨扰不说，便已经很越界了。”
“好吧，诗人名讳呢？”
许言习惯摩挲下巴，道：“李白。”
“李姓诗人么，这神霄山好像没有李族人扎根，难道是某位来自大隋京城的新小圣人吗？”
小芊怎么也搞不清楚许言这人能跟小圣人搭上关系，便果断放弃了。
许言见其消停了，于是又开始写下后几副对联。
霸哥怕其再度追问下来，便只拿出些偏冷门诗句来搪塞过去。
“我都要了。”小芊道。
许言摸了额头汗，兴奋道：“一共一百二十两银子。”
小芊点头，但却递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边映照着花卉鱼鸟，写着字：清秋院落。
“我今日没有带这么多钱，晚上来这院子里取剩下的银子吧，顺便把对联也包装好送来，我一介小女子可带不动这么些东西。”
许言收下名片，同意道：“当然可以。”
小芊见事情告一段落，心情好了许多，随手又拿起桌面上一尊玩偶，道：“你若是要筹集学费进入学院的话，就凭借今天这些人流是有些不够的。”
“此话怎讲？”
“想要赚大钱，就要进入真正的交易会。”
许言闻言感觉不简单，小芊忽然展现出一种别样气质，带着傲气。
“那种交易会独属于学前练气士，禁止连入气感灵小境界都没有的杂鱼来，你也可以理解为交友会，算是提前为进入学院积累人脉。”
“凭借你的商品，绝对在那里会大卖，但前提是拿出真东西。”
许言呵呵笑起，有些不以为意。
“那今晚我便过来亲眼看看吧。”
小芊默契地没有再继续深入，随后便离开摊位，举起手里的玩偶。
“这个玩偶也记我账上。”
另一头，陈少爷与老头的交易也达成，双方都很满意，只是陈少爷相中的是一把长剑，陨铁锻造，而陈少爷本身已经带了几把武器在身侧了。
“我可没有地方再拿这剑了啊。”
陈少爷有些烦恼，见小芊买完东西走来，想着能不能帮忙拿回去，结果惨遭拒绝。
“那边的小弟弟今天晚上要过来送东西，或许你可以请求他的帮忙，无非多费些碎银子罢了。”
陈少爷二话不说就直奔而来。
“小兄弟，我出十两银子你干不干？”
许言见生意上门，笑道：“陈公子若是信的过我便可以。”
陈少爷感慨万千，但摸了身上的银子竟然凑不出十两银子，有些尴尬得挂不住面子，只好问道：“等你晚上到了我再给你付钱行吗？”
好家伙。
许言流汗，表达当然可以。
陈少爷见到其为难表情，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为明光王府的身份有些黯淡，于是扫视一圈，指着两根木棍挂着的对联问道：“这个多少钱？”
许言答道：“二十两。”
随后又补充道：“不允许砍价哈。”
陈少爷点点头，似乎感觉到有些纠结，自然让人联想到价格昂贵等问题，但不一会儿语出惊人。
“我这长剑价值一千七百两，这样来算吧，我买你对联八百两如何，若是你能今晚准时送到，我也就交到你这个朋友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过后。
许言十分认真的点头，前世的他不缺银两，但转世之后经历生活折磨，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的快乐。
“我只能说——人到，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