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爷,抱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世家联姻,看得是门当户对,权衡利弊,没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哪里是男人的一句娶不娶。
苏婳知道靳珩被自己哭得没办法了,才会这么说。
她更知道靳珩不是好脾气的人,耐心有限,她不想惹他厌烦,收了眼泪,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靳珩见她终于不哭了,吻了吻她的眼皮。
“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接着,又一点点,吻干了她脸上的泪。
店小二敲门进来上菜,这才将苏婳从靳珩“口中”解救出来。
店小二走后,靳珩又将苏婳抱在了腿上。
他将帨巾围在她胸前,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蟹肉往苏婳唇边送。
“往日都是你伺候我,今日我换我伺候你。”
苏婳不张口,靳珩轻拍了她雪臀一下。
苏婳乖乖地张开了嘴,一口口吃着靳珩喂过来的菜。
“谢谢爷。”
苏婳声音小小的,细白手指捏起调羹,也要喂他一勺。
“你我之间,提什么谢字。”
靳珩还是喜欢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头将蟹肉吃了。
……
清寒夜色,红烛照亮一室清辉。
苏婳沐浴后端坐梳妆台前,青棠帮他顺着青丝。
靳珩从寝间走出来,挥退了青棠。
“下去。”
青棠放下梳子福身告退。
靳珩变戏法似的,从梳妆台的小抽屉中,取出一支白玉簪,放在她手中。
“拿着。”
苏婳不敢不接,瞧着入手温润的白玉簪,倒觉得跟他每日不离手的白玉扳指有点像。
靳珩站在苏婳身后,温柔地为她绾起满头青丝,接着将白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他俯身,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镜中的美人。
“这白玉簪和我的玉扳指是一对。”
苏婳红唇娇艳,白嫩的脖颈纤长,茜色的缎面寝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一道惑人的沟壑若隐若现。
靳珩吻了一下苏婳雪白的脖颈,低声软语,“婳婳,今晚给我好不好。”
“我让你开心。”
靳珩这辈子说过最卑微的话,都是对苏婳说的。
白天那些贱人将她惹哭了,后来虽然哄好了,但依旧不怎么开心。
后来他一掷千金,给她买了白狐裘,这才看见她跟自己笑一笑。
苏婳往旁躲了躲,靳珩鼻尖的热气撩在她脖颈上,让她有些痒。
她看看头上的白玉簪,想到还真跟靳珩手上的是一对,突然脸有些热。
但一想到他哄自己,还不是为了跟她做那事,立刻就不领情了。
声音难免娇气。
“给不给的,还不是爷说的算。”
听这个语气,敢情他今天的惊喜都白给了是吧。
不过,她能这么跟自己说话,说明她心情恢复了。
靳珩低低一笑。
这女人真是让他宠坏了。
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路向下,挑开缎子划过惑人的沟壑,在缝隙中挣扎求生。
寝衣承受不住,朝两边大开,苏婳呼吸渐热,看着镜中的自己满面红霞。
她按住靳珩的手掌,攀着他的手臂起身。
“爷,抱我。”
……
同样也是今晚。
谢玉瑾对靳萱说大理寺以前的同僚约他饮宴,实则独自去了一家叫倚香楼的妓院。
他成亲之后经常来这,只是从不在这里留宿,只是单纯的找人陪他喝酒。
他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里所有人都捧着他,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小心翼翼。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今日他一个人都没留,独自在房中喝着闷酒。
他越喝越清醒,满眼都是苏婳。
靳珩牵着她手的模样,靳珩吻她的模样,她满眼恨意的模样,她满眼温柔的模样……
他狠心对付苏文熙的时候,明明一点都不在乎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眼前都是她。
谢玉瑾感觉眼睛有些热,一只手肘挡住眼睛,身子向后靠在了圈椅上。
今天在冶春居门口,他也不想说那些话,可他就是见不得苏婳和靳珩好。
他又想起了扬州那些年。
其实若不是为了能娶到苏婳,当年他也不会这么拼命读书。
金榜题名后,他却娶了别人。
谢玉瑾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嘴巴里流进一丝苦涩。
“吱呀”一声门响,谢玉瑾袖口划过脸颊,猛地睁开了眼。
“谁!”
一名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螓首低垂站在门口,内里的抹胸开得很低。
谢玉瑾冷声道,“滚出去!”
那女子咬了咬牙,一狠心跪在了谢玉瑾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公子,奴名叫紫盈,是这里清倌人,奴知道您是好人,来这里从来不留姑娘,老鸨今日就要给奴挂牌子了,求公子带奴出去,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奴都愿意。”
“挂牌子……”
谢玉瑾喃喃道,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苏婳被靳珩带走那日,就是她挂牌之日。
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她不知道自己会带她走,所以挂牌那天,会不会也是这么跪在地上求靳珩。
谢玉瑾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少女。
粉白的一张芙蓉面,哭得满脸是泪,一双澄澈的杏眼,殷殷地望着他。
像是苏婳去府上,求他放过苏家那日。
泪水一滴滴掉落,像是砸在了他心上。
半晌,谢玉瑾嗓音微哑吐出几个字。
“起来,我带你走。”
那女子怔愣了一瞬,接着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谢公子大恩大德,救我性命……”
……
沉沉的夜色褪去,天边云层漾出微弱的天光。
苏婳躺在男人怀中,伸了个懒腰。
“醒了。”
靳珩低低的声音传来。
“嗯。”
靳珩身子热,苏婳在他身上腻了一会,才坐起来。
她拢起青丝在脑后绾了个髻,插上靳珩昨晚送她的白玉簪。
靳珩则在一旁看着她,满眼宠溺。
苏婳受不了他一大清早就这么火热的眼神,生怕他把自己再按回床上,赶紧穿好衣裳下床伺候他洗漱。
靳珩走后,苏婳吩咐墨羽套马车出府。
恒隆绸缎庄……到底是不是舅舅和表哥来了京城,她一定要去看看。
若真是两人,那她对付谢玉瑾……又多了个帮手。
苏婳走进绸缎庄的一瞬,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室内摆的不是各种布匹,而是各式制好的衣裳,明码标价,最便宜的五两银子一尺,不嫌贵再进里间,看布样挑选。
恒隆绸缎庄的料子都是精品,这样可以准确地对标客户,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法子还是表哥沈晏礼想出来的。
舅舅和表哥肯定在这里!
苏婳朝掌柜问道,“请问你们老板贵姓,是否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