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华棋盘,谁主沉浮(二)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容肃胜洲收枪注视着暗中,喃喃道:“丞相,本相说的对吧?”
“大将军说的是。”谭岳有些谄媚的应和着,眼神却阴狠的望向商华龙威:“商华家主,你若是靠权谋和武力拿回属于你商华家的东西,本相能理解。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跟外族有勾结,毕竟我人族内部的纷争还轮不到他族参与的!!”
天华大陆九族共存,时常相互也是有着摩擦。但是相互掺和其内政这是天华大陆上各族都忌讳。想想一千多年前,因玄族而引起的天华种族之战,使得在场各方势力尽皆胆寒。
“谭丞相,至于今日天族参与之事,只属于商华龙威个人的意愿,与我等并无关联。”战国遗脉话事人景阳家家主景阳孟获似乎回忆起什么可怕之事。
“你们……”商华龙威感觉自己有种被卖了的感觉,怒视景阳孟获半天也没骂出个所以然。
“你们战国遗脉这么多年来,早就沆瀣一体。你是觉得本相好骗吗?”谭岳闻声瞥了瞥并未放下兵器的战国众遗脉。
“那丞相要如何才能相信!?”景阳孟获眉头紧皱,有些阴翳的一边注视着商华龙威,一边注视着谭岳。
“交出你们各家族的兵权,统一听从本相的号令。”此时的谭岳,仗着容肃胜洲,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将军你是何意?”山川锐心思敏捷,瞬间就思虑到了谭岳的底气何在。
容肃胜洲闻声内敛气息,扫视一眼众势力:“你们之间如何抉择,本将一概不过问。但只有一个要求:厚葬陛下和太子,严禁他族参与我人族之事!”
“真是个老狐狸!!”谭岳闻言心中暗骂一声。
“商华龙威,你是不是该给我等一个交代:为什么勾结天族天辛太子?”景阳孟获闻言眼神一亮,率先“质问”起商华龙威。
商华龙威强忍着伤势欲要反驳,却发现景阳孟获那隐晦的眼神:“是我商华家过错。孤宣布我商华家退出,不再争夺那个位子。”旋即在商华家族人的搀扶下,缓缓从长乐门离开天禄城。
“你商华家若敢在十年之内有任何动向,本将定会覆灭你商华家的根基。”容肃胜洲背对着长乐门,寒声厉色道。同时也在点醒在场众势力另一件事。
“丞相,既然天族之事与我等无关。那么丞相你准备好了吗?”景阳孟获眼神微眯轻笑:“这天禄城中的那把交椅,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想必丞相也会搏一搏吧?”
“且慢……”谭岳万万没有想到容肃胜洲在云尧竣安全撤离天禄城之后,就不再插手天禄城的任何事。但为了30年的梦想,又不得不一边低头,一边暗自谋划着今后之事。其实也正如谭岳所想:到了目前这一步,云尧皇氏已无再缘天禄帝位,容肃胜洲索性还不如使时局越乱越好,以此为后续谋求机会。
“额……”景阳孟获止步,有些好奇的想看谭岳会说些什么:“丞相有何高见呢。”
“高见谈不上,只是……”谭岳一边盘算着一边意有所指。
“只是什么?”景阳孟获潜意识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只是你们若真成功的话。这天禄帝位你们中间虽有能坐稳。”谭岳扫视众战国遗脉微微一笑:“敢问诸位家主:绯慕、左、梁、宋、上官五家家主又身处何方呢?”
此话一出,景阳、山川、胡、何、阮、龙华六家家主分别左看看右看看,寻匿着五家的身影。
“可恶!!”山川锐没有寻觅到五家家主的身影,碎了一口。也不怪他们这么久没有察觉到五家的踪迹。
谭岳扫视着几家战国遗脉家主那愤恨的面容,无所谓的言语道:“就算诸位把本相拉下来,得到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难道你们会共同执掌,共协这天禄权柄?”
战国诸家遗脉分别从各个方向进攻天禄城,就算最后都汇聚着长乐门,由于乱战,也不可能关注对方的动向,因此也造就了战国遗脉当下这种不上不下的局势。不过六家的悄然消失,也使他们本就坚固的联盟在渐渐地有所松动起来。
景阳孟获瞥了一眼有些浮动的几家家主,似乎觉得很是可笑:“丞相,真不愧是纵横庙堂30年的老狐狸啊,这挑动人心的法子确实是令在下望尘莫及。”随后话锋一转,一股凌冽的气息笼罩全场:“我们几家再怎么心不齐,但是面对你这个共同的敌人,我相信几位家主也是很乐得一起联盟先对付你。”
“景阳家主说的不错,你谭岳只不过一权臣,有何等能耐与我等抗衡。”山川锐率先反应过来:“诸位,我们先同景阳家主一起拿下谭岳,最后这天禄城的至高位就全凭各自本事。”
“没错!!”其余几家战国遗脉家主在山川锐的话语中,也瞬间理清了思路,纷纷同景阳孟获暂时站在一条战线上。
“愚不可及!”谭岳看着这一幕,嗤之以鼻的冷笑道:“说你们是战国遗脉贵胄呢,还真是;但能做出这种类似炮灰的抉择,本相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认错祖宗了。”
景阳孟获青筋直跳,因为他知道:谭岳已经看出了他们目的,为了延续战国景阳家的荣耀,也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允诺:“拿下天禄职高权位后,我景阳家愿与诸位共治这天禄江山!!”
容肃胜洲一边收敛着锐眀章帝等人的尸骸,一边留意着长乐门前各势力的变化。有些惆怅的坐在锐眀章帝的遗骸旁,望着雪夜下的天禄夜空:历史的车轮驰行在时间的轨道上,书写着一卷卷浓重的色彩。为这神幻般的世界留下一笔笔厚重的光华,席卷着世人被迫埋下一层又一层沧桑的史痕。
“天禄花落谁家,本将不会过问。”容肃胜洲缓缓收回目光,平静的看着长乐门前的众势力,有些慵懒的说道:“至于后面之事,那么就请天禄帝位者下榻寒舍,到时,本将定会同他守好这天禄山河。”
“大将军,你这是……”对于容肃胜洲这慵懒之声,景阳孟获可没傻到就相信。
“这么大的一盘棋,你我皆为棋子;至于最终谁主沉浮,登临这大锐留下的至高帝位,就看你们的了……”容肃胜洲轻轻留下数句,就带领着锐眀章帝等人的遗骸和容肃铁骑离开了这纷争的长乐门。
“容肃胜洲……”谭岳默默地注视着其缓缓消失的背影,不知琢磨着些什么。
“谭岳,你怎么抉择?”景阳孟获见容肃胜洲真的离开,心中暗自窃喜,有些狂热的看向谭岳,似乎再说:没有了容肃胜洲的依仗,你那什么跟我斗。俨然忘却了容肃胜洲那隐藏在言语之下的话语。
“蠢货!!”谭岳闻声毫不掩饰的怒骂一声:“你要是觉得容肃胜洲就这么轻易的不参与,那么本相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他这数十来年的风霜历程。”
谭岳这话说的没错,从天禄战乱到现在一过去数个时辰,容肃胜洲貌似从最开始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抗争感。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恐怕也就只有容肃胜洲本人清楚。同样,至于天禄最终的归属,当然也不仅仅只是靠武力就能征服的,毕竟这执棋人才是最关键的存在。
执棋人,是谁?
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一人!
若成为执棋者,那么就算这世间的帝王,也不过是你手中那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若没成为执棋者,那么就算登临这世间最高的帝位,也不过是执棋者手中把玩的一颗棋子!
容肃胜洲的高明就在于:天禄战乱后最终花落谁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执棋者。虽然不知道谁是这偌大棋盘的执棋人,但从锐眀章帝生前的安排上,也大概猜测到了这执棋人是谁。为此,对于天禄城今后的现状,容肃胜洲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云何,我明白了。”云尧霖欫微微抬了抬他那清秀的眉头,望向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隐龙皇庄:“天赋帝命也罢,还是身负气运也好。终究逃不过冥神的执棋手,唯有突破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为真正的执棋人,方才能避免祸端的满延。”
“我在水中楼等你的到来!”一道清灵的少女声落入云尧霖欫的脑海里。
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云尧霖欫身上那睿智的一面,此时却真真切切的出现了。感受着百褶裙云何少女那谜一样的余音,似乎明白了些许事物后。缓缓从侍卫的怀中透露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隐龙皇庄四周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