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宿命
“”
“你要”
“你怎么跑出来了?回去病床上!”
她一拳揍了过去。
“!”
浑浊的嗓音好像在惨叫,她耳鸣的厉害。
空气在流动,宛若浑浊的油。
她却又被迫呼吸着。
“”她浑浑噩噩回应道。
恐怖力量直接掀翻拦路的第二人,自己的身体前进两步又恍惚靠在墙壁上。
温热的水从自己脸上流动,可能是消防管道漏了吧?
她随手擦掉自己脸上的黏腻湿润的热水,指尖却不知为何沾染了红色染料。
地上,被她打碎的人影如面条一般爬向远方。
“保安!保安!!”
好吵
小希茫然看向左右,到处都是病床,还有透明玻璃制成的隔断墙壁
铺在玻璃墙上的毛色花纹层层叠叠,蚊香圈的纹路不断旋转着
飞机要起飞了。
她听着空气里嗡嗡的声音就知道,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什么设备要被打开了。
是很烦人的东西,要去找到要找到什么东西
她推开房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自己,压着自己。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些冰冷的裂痕。
——现实?——
“把那个肉瘤切下来!”
“患者的反抗意识很严重,我们的药物没有起到预期中的效果!她在颤抖!”
“我说把瘤切下来!!这个血太稠了继续注液!”
“”
“血包用完了。”
“叫人去拿!我们把肋骨打开,她的骨头已经不能要了,准备植钢骨吧。”
“”
“怎么血都是黑的?灯光。”
“已经近十个小时了她受不了的!”
“”
那人没说话,沉默了一阵。
豆大的汗水挂满面庞,被细心擦拭。
他眼睛红红的,频繁眨眼似乎要滋生眼泪。
他本人已经全心全意的专注在手术中,以意志力强行压制掉自己的不适感觉。
专注亦有代价。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小希的表情。
——幻境?——
摄像头直勾勾盯着自己。
向前踏步,踏步向前
每一步都是更接近深渊的一步。
小希记忆里有一种刑罚叫做点天灯似乎是要将人当做灯芯一样燃烧
记不清了,抱歉。
要去赶飞机呢
尽管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可她还是前进着。
任由自己淋在温热猩红的雨里,任由自己的眼前越发恍惚,任由自己的体力越发微弱。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以前的故事。冰冷,抖动信念
“呼呵”
自己那有些沙哑的喘息又给了她力量,这种窒息感反而成为了不可抗争的助力。
她一步步前进着
“我要前进我要前进”
“我要干什么来着?”
茫然的手指探入白雾,抚摸着面前冰冷的机械外壳。
沉寂的东西在嗡嗡作响,与疲惫一起涌来的耳鸣声如同潮水。
自己已经这么虚弱了吗?不。
恐怕只是矫情而已。
白色的巨大器械在她面前展开延伸,有一种信念驱使着她自己。
我有欲望吗?
找不到欲望,却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她伸手摸向拉杆。
扳开机阀,注入骨髓与我的皮肤。
锋利的刀锋切断她的右手,其下器皿收纳着血液。
——沙漠以东种下巨大树木,鸟儿将高歌。
小希看见自己拿着一根法杖,脑袋上顶着一个小小鸟巢。
但不知道为什么幻觉里的自己一直在盯着自己。
不管了,一定要启动这个机器才行
那种窒息感又来了,不要那样
小希的意识又昏昏沉沉的,这次睁眼却看见自己面前点着炽光灯。
有什么东西罩在自己脸上,盖住了口鼻。
她手指弹动一番,这倒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她怎么又醒了!?”
“患者又适应了!她的身体活性甚至还在增强!!”旁边的麻醉师人都要麻了。
“这特么”主刀欲言又止。
这是真憋不住,这种时候还搁这身体活性呢?
这是生命奇迹!这次没跟你开玩笑!!
他无奈叹息“缝合吧。”
其他助手顿时愣住,指着胸腔里的代替物“那这个?”
主刀沉默一瞬“那就放着待会再缝。”
一伙人跟看猴一样直勾勾盯着对方胸腔的伤口逐渐愈合,破碎的心脏在一大堆畸变细胞的粘合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在一起。
主刀忙着扒拉伤口“嗯,这已经完全超脱现代医术的范畴。”
“再过一会缝都不用缝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伤口就已经快要愈合完了,原本用手术刀切开的缝隙也越来越小,将心脏深深掩埋其中。
几个人盯着伤口“那还缝吗?”
缝个屁!
主刀忙着耸肩“这样不留疤,结束吧。”
一群人哗啦啦走出手术室,该忙碌的走到一边忙碌。
只有小希安静躺在那里,被人推走。
她和病房是有难以脱离的缘分的。
一不注意就又回来了,还是这个床位,还是靠着窗边这个位置。
也还是被缠满了绑带,浑身上下全都是。
方琦将药放在桌子边上“”
他低着头“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
小希看着外面,又低头看着自己手臂。
“挺好的。”小希说。
“huh?”方琦心底酝酿的情绪加载不出来。
对方在他眼中笑着说“挺好的。”
她单手隔着衣服摸向胸膛。“不会死,我很结实”
这身体可不像是普通人,或者说这副躯壳的作用就不是在这里乐享天年的。
这身体是有使命的。有任务的。
她又发呆起来,呆滞看向远方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视。
方琦陪在她身边,却不知道团子已经重新钻回了他家房门。
天边飘过白色的巨云,像眼球一般静静观察着。
喵呜~
小希的行李中有着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杖,此刻被团子一口吞下!
棍子好长!已经到顶了!
虽说它是流体但也忍不住拉成长条状,艰难的消化着肚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