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宿傩?
盘旋在克苏鲁之眼体表的魔力在高速移动的同时也压迫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空气被压到爆裂!一头将多娜按进地里!
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
树木被压断,大地被压实,多娜整个人都深深镶嵌在泥土里。
地表最强雄性已被击杀!
克苏鲁之眼重新飘起来,确认尸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气息。
现在可以去杀另一人了。
它转身看向林间,小希站在一旁。
发丝间插着的树枝枯叶令她看起来非常狼狈,表情也麻木可怕的直勾勾盯着地上尸体。
完全只是一只偶然获得魔力的猫而已,大惊小怪了。
没有大动干戈的价值。
巨眼凝视一阵,索然无味的转身。
它的身影缓慢消失在夜空下,一切又重归寂静。
小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双腿已经严重溶解的不成样子了。
“哈哈,不杀我吗?”
她已经没办法逃了,所以才会干巴巴站在那里和巨眼对峙。
不敢脱鞋看自己的脚,只勉强维持着姿态爬到深坑边上。
似乎只要不看自己的身体自己就是安全的,她抬头凝视,严重溶解的手指逐渐和泥土混杂一体。
坑里是一团人形,和少量盔甲残片,最后一柄斜插在泥土里毫发无伤的铁剑。
真到这个时候小希反而说不出话了,毕竟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徒劳无功的。
那个怪物太强了。
“”
“你怎么就死了”
她彻底瘫躺在多娜的尸体旁边,自己身体上的皮肤不断流动,像是不断融化的雪人。
力量逐渐溜走,随着疲惫一起消散了。
小希的思绪还在继续转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夜色沉默。
现在多娜死了,也不知道镇子里的人都怎么样,有没有遭到巨眼怪的袭击。
除了担忧之余她也是有着寻求庇护的想法的,毕竟自己一个人在野外实在是不安全。
落叶归根人死了总是要埋下去的。
哪怕只是带着骨头,或者骨灰也行总要把多娜埋下去的。
埋回镇子里去。
又或者送他回家,回到他口中的帝国去。
她好奇轻嗅自己的手背,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只有粘稠,血腥的怪味,没有多娜口中家乡的味道。那个骗子。
可能他只是想家想疯了吧。
她安静发呆,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没有任何怪物来找她,那些僵尸并没有很强的进攻欲望,多是遥遥看一眼小希随后就溜走了。
小希的肉在僵尸眼里似乎并不好吃。
她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皮肤逐渐愈合。
“你等着。”
“我带你回去。”
扶起多娜的尸体,将对方的铁剑別在腰间,两个人一起向着来时的路重新走回。
她一瘸一拐,他悄无生机。
只有丝丝缕缕的魔力从尸体中渗透,湛蓝色的髓液点点滴滴。
黎明。
来自帝国,新一名探险者敲敲小镇中向导家的房门。
向导平静迎接对方“哦。”
“来接替了呢。”他忍不住低声。
站在向导面前的是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女孩儿。
“我是阿比斯,那个代替前一名探险家的探险者。”
“如果讯息没错的话他已经去世了吧?就在昨晚”阿比斯紧张探头问。
“进来。”向导没说其他,只让开身位。
房间里同时坐着一名红发狐耳的成熟女子,此刻正慵懒趴在椅子桌子上。
“没错,死掉了。啪噗!那样死了呢。”狐女双手一拍,像拍果酱那般。
她无奈斜眼“图鉴在他那里,所以如果你想让我在镇子里定居的话最好把图鉴找回来。”
“他们为什么会派你这么个小不点儿?”狐女诧异挑眉,修长的指节对准阿比斯。
“谢谢。”阿比斯接过向导送来的水杯,看起来有些拘束。
“那个前辈的话因为以前也是见过一面的,我不相信他死亡的事实所以”
阿比斯棕色的眼眸盯着杯中水面,
“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注定要来外境的。”
“比起让其他人为前辈立起墓碑,我更想亲自来和他见一面。就算我死了的话,或许也会埋在一起吧?”
狐女单手捧脸挑起玩味笑容。“你喜欢他,hun?”她戏谑歪头。
阿比斯没有解释,正忙着发呆。
向导在一旁提醒“战斗用的药剂和宝藏都被多娜随身携带着,更重要的是他在探索过程中收集到的生命水晶与魔力水晶!”
“如果取回他的尸体可以省下很多时间!这附近所有能探索到的宝藏都在多娜身上。”
“拜托你了!”
水杯中镜子一般的水面溅起波纹,阿比斯稍微眨眼“我知道了。”
阿比斯起身,单手放在腰间的铜剑剑柄上,走出房门时还稍微回头“前辈的尸体,就让我来回收吧!”
眼中是向导鼓励的微笑
“我相信你。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探险家的。”向导说
安静的风吹过原野,正打算轰隆隆倒塌的树木被阿比斯一把捏住树干随后整棵树塞进背包里。
有了这些木料的话就可以应付接下来旅途所需了,如果在夜晚降临之前找不到多娜尸体的话也可以用这些木料来构建防御工事。
“唉——”
阿比斯忍不住叹气,带有阳光青草味的风儿可无力吹走她心底的忧郁。
克苏鲁之眼面对这种等级的怪物会死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还有些不甘心
胸口的位置闷闷的,就像压了块石头怎样都开心不起来啊。
打开地图,重新确认了方向。她现在要走前辈走过的路。
形单影只的路过平原,在峻峭山峦间看到被巨眼翻动过的大地,又静静走入森林中。
黄昏时分她看见人影,两个影子搀扶着站在远方,从树荫间一扭一拐的走来。
他们顺着光,所以看不清面貌。
那是个人形怪物和一具尸体。
怪物有着红色狰狞的皮肤,鼓胀充血的肿瘤,森森白骨畸形恐怖的刺穿皮肤,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
它拖着尸体一步步走来,还不断发出一种尖锐怪异的声音,就好像风声。
它踩过的土地被猩红色的血液感染,让人汗毛倒竖,难以形容。
那呼呼而出的声音,神似“回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