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亡
蓝菲听见魑鹰魂的声音，抬起头，望见一团黑漆漆的浓雾降下，“魑鹰魂，你难道忘了这个吗？”蓝菲高高的举起左手，戒灵的威光划破夜的暗淡。
魑鹰魂瞬即回退，昨日已被戒灵伤过一次，若不是自己早已习得魑鹰王传授的锁魂术，恐怕现在自己早已消亡在了三界外。
“你以为我真的怕这小小的戒灵，它还不足以让我魂飞魄散。”魑鹰魂弧形落地。
蓝菲大胆的向前走了一步，“那我就让你再尝尝戒灵的厉害！”
蓝菲将手臂抻开，朝着魑鹰魂的方向走去，屏住呼吸似乎下一秒她就能迸发出身体里所有的能量。
然而——
戒灵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回事？’蓝菲心里嘀咕着，她胡乱的上摇下摆，她不记得召唤戒灵还需要什么独特的密语或是动作，它怎么失效了。
昨夜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让戒灵释放出了神力？
玄菰在一旁观望着，一脸茫然的，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戒灵的所有讯息，但都没有。
“别妄想了，小小戒灵，不过如此。“魑鹰魂谄笑了一番，向他们飞袭而来。
将刻，蓝菲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涌动，一枚黑色的果实从蓝菲的身体中反现出来。
“是魑果！”玄菰夺口而出，“看来窝浆起作用了。”
魑果炸裂，戒灵刹那间绽射出耀眼的白光，圣洁的纯白之光。
蓝菲条件反应，紧闭双眼，在闭上的一瞬，她瞄见魑果爆裂的奇观，凄美而惨烈。
待白光散去，蓝菲睁开眼睛，发现魑鹰魂与玄菰同时不见了踪影。
蓝菲迷茫的怔在原地，眼中的白影与夜色层层交织。
倏尔在光蜕之中出现一个白衣少年缓缓落下，睁开双目，炯炯有神，耳边依稀可见飞动的白色绒毛，还有袖口处，衣摆处，脚踝处，肩上，腰上，全是白绒。
“我是玄菰啊！姐姐，不认识啦？”玄菰先开口道。
蓝菲想象不到在刚才在一片空虚白芒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真是玄菰？难道是戒灵的威力触发了什么机关，让你从雏形进化成了人身？”
玄菰走近一步，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蓝菲，“姐姐，你还挺聪明的嘛，你说的没错，是戒灵帮我完成了进化。”
“真是小毛球？”
“当然，我还拥有了与燕焓哥哥同样的灵力。”玄菰抖动了一下身上的绒毛，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之前你在燕宅一饮而尽的那壶窝浆你还记得吧，沉积在你的体内，锁住了魑果，先是一点点帮你化解它的毒素，而后再排出体外。方才戒灵失灵之时，也是魑果退熟之时，魑果被除，戒灵的威力也成倍增长，它不但杀死了魑果和魑鹰魂，而且在我真气大耗之后，仍能帮我完成进化。”
蓝菲努力在脑海里排列组合这其中的逻辑，然而短暂彻悟后，无尽的悲伤霎时间涌上心头。
“玄菰，你有办法救活戚盅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蓝菲殷切的等待玄菰能脱口而出，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是……
玄菰给不了。
他沉默着安静的看着她。
阴郁的脸颊不现半点光明，这是大多数人面对死亡的常态。
他要她看清一个事实，一切皆是劫数，人死不能复生。
这时，从酒吧那里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远远望去，那边已窜满了人，警察、护士、酒保，还有不知何时聚来的吃瓜群众。
想必是有人看见了死亡现场，报了警，而吃瓜群众又是很喜欢看热闹的，不管是什么状况的热闹，拍个照，录个视频，发个朋友圈，总算没有白奔波一场。所以到处都是高举着手机的，见缝插针的功夫就可以大概率的还原真实现场。
“别拍了，把闪光灯关掉——”一个警察怒喊道。
一些没有道德的吃瓜人听到‘命令’才隐怯的放下手机，可不一会儿，就又拿了出来。
蓝菲挤过黑压压的人群，回到酒吧，矗立在一扇玻璃明显有些裂纹的门前，看着警务和医护人员忙活着。
一名警察走到她的跟前，“你是蓝菲？”
蓝菲晃了一下神，“对。”
“据他们说，你跟遇害者和那位穿西服的男人有不一般的关系？”警察拿着一根警棍，随说着一边指向身后的一名酒保。
蓝菲没有特别在意他在说些什么，看见戚盅和王总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了酒吧，然后一步一步送上了医护车。
一副担架上，从头到脚都盖着瘆人的白布，不用想就知道那白布下盖着的就是戚盅的尸体，“他是真的已经死了吗？”蓝菲颤抖的声音低窃而模糊，两行泪珠悄然从眼角滑落下来。
警员向担架上瞟了一眼，“噢，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还有心跳。”
蓝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也不过是想让警员帮她再次确认一下戚盅死亡的事实。
她慌乱的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掩面而泣。
那位警员也顺势蹲了下来，“蓝菲，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忙，麻烦你收拾一下心情，跟随警车回一趟警局，录一下口供！”
蓝菲只觉得神经都恍然了，一股尖锐的磁电流在耳朵深处鸣响着。
隐身的玄菰不知如何处理这人间的事故，但早已看出蓝菲的状态失晃，他在蓝菲的身上输出吉离子，稍许片刻，蓝菲精神才镇定了下来。
“蓝菲，请跟我们走一趟。”
蓝菲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即上了警车。
警笛声再次响起，像是给消亡者送行，也像是给悲伤者一个长久的结束。
玄菰陪蓝菲在警局待了一整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出了警察局。
此时，蓝菲已是疲惫不堪，眼圈周围虚肿，活生生的一副黑眼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反复给警察提到魑鹰魂的事，他们都不相信。
警察调出来事故当晚的监控视频，他们说没有看见一团黑雾，没有绿光，视频里呈现出来的事实是王总杀了戚盅。而医院传来的消息是王总尚在昏迷状态，根由是血压骤然攀升导致脑血管破裂。
而关于警察所问的戚盅与王总两人之间有什么是非恩怨，蓝菲皆是答非所问。担心她神经再受过度刺激，不得不先将她释放，等王总苏醒过来，蓝菲情绪稳定，再行录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