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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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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中的老鼠常常活跃于污浊的场所,比如黄叔闯过的油污重地地下管道,因此身上会带有大量的病原菌。

    多种多样病原菌不光存有于耗子的唾沫、内脏器官和排泄物中,还存有于耗子的外相和血液中。

    耗子的身上的病原菌具备感染快、风险性大的特性,虽经三十分钟甚至更长时间摆弄在高溫沸水之中,也不一定能全部消灭。

    临近傍晚,一辆白色急救车停在巷子口。

    车车还以为是幻听了,与身旁的姚盏说道,是不是有听到急救车的鸣笛声,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全是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看见几名身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

    其中一名头发稀疏有些谢顶的男医生咽了口气急切的问道,“2003在哪?有人打了120。”

    车车跑出前台闸门,“跟我来。”

    不一会,一名呕吐不止虚弱无力的外籍住客被他们抬了出来。

    “你们跟个人过来。”那名医生说。

    车车当班便自告奋勇的跟着他们走,“赶紧给黄叔打电话。”车车喊道。

    姚盏跟着跑出门口,望见他们一同上了车,而后消失在了巷子口。

    黄叔穿越般的来了,脸色蜡黄,头发油腻的如同掉进了污渍泥淖中。

    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大概,便独自跑上楼去,来到厨灶间,黄粲正在做意面,他火速把那盆余留残半的肉倒进垃圾桶中,拧成麻绳状,拎起就要外走。

    黄粲追问道,“还要用呢?这是怎么啦?”

    黄叔头也不回,只说,“让客人换别的料。”

    谁也不知道黄叔把那个装有罪证的黑色垃圾袋扔去了哪里,姚盏只瞧见风一般的黄叔来了又去,处理事情游刃有余、风风火火,这种倒霉事估计之前也发生过才如此从容不迫。

    可以肯定的是,黄叔扔完垃圾袋之后,必然是去了医院。

    车车一个小姑娘毛手毛脚的,万一说错了什么话,惹上警察,就不好办了,还是个外国人,他得亲自出马方能完美搞定。

    不出所料,一小时后,车车便回来了,据她说,黄叔把所有的住院费、医疗费都给一次性缴了,并承诺房租全免,住客看他这般诚恳便欣然答应了,况且那人并无大碍。

    黄叔在医院照看了那人两天后,一起回了旅舍。

    住客对黄叔赞赏有加、服务到位,当日离店时还在网上写了个五星好评,翻译成中文加以润色后简直称得上感激涕零,视黄叔为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这场风波过去之后,黄叔不但没有收敛,而且在延续了他之前的独家秘制配方之后,又做了一个升级版,以免再次出现此类恶性事件,撒出去的钱,他得以最快得速度赚回来。

    商人嘛,无利不起早,熬夜更是无所谓,所以经常会看见黄叔一个人孤独的背影在厨灶间里摇摆穿梭,一门心思研究绝世食学。

    而这无疑引起了卖鸡的特别注意。

    三日苦行过后,卖鸡给姚盏安排了三日大夜,每晚她都离开的很晚,时常试探性的问他有关于黄叔的事情,搅得他都以为卖鸡是不是在暗恋黄叔。

    可黄叔是个有家室的人,一个略显臃肿富态的矮个子短发女人,他在面试当天见过一次,二人搀着手臂有说有笑,脸上洋溢无限的幸福感。

    不管怎么着,也比卖鸡这凸眼珠子破鞋底子脸强多了,打他这,他都不同意卖鸡暗恋黄叔。

    她刻意问起住客吃坏肚子那次事件,姚盏自是装糊涂,只字不提,马虎眼打的像模像样,卖鸡只好作罢,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亲自上阵。

    第三个大夜,卖鸡坐在正堂靠窗的一个位置,手里拿着本书,举得老高,桌上煮着一壶碧螺春,喝的有滋有味,三更半夜还不离去,指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卖鸡自有盘算,她先于黄叔到店,但始终未见他离店,于是她早早的做足了准备,一边假装看书喝茶,一边等待今夜月宁人静伺机来个突击袭击。

    卖鸡放下手中的书本,茶已几近喝光,站起身,扑了扑衣裳的皱痕,迈着矫揉造作婀娜的步伐向着步梯走去。

    姚盏盯着她上去了,她真的上去了,从监控里看着他一步步向三楼逼近,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最后的影像是卖鸡缓缓的推开了厨灶间的门,最后的动作是她张开了双臂,一个箭步似有向前跑的迹象。

    之后两人互相撕扯着跌跌撞撞的飞出了门外,卖鸡头发已然凌乱不堪,双手死死的纠缠着黄叔。

    优势过于明显,她压坐在黄叔的身上,黄叔丝毫动弹不得。

    卖鸡平时看起来软如柳风,这下子哪来的一股子蛮力,能把身强体壮的黄叔牢牢的制服。

    难道是黄叔有意放水?

    这时只见黄叔转过背去,拱起身,似一匹野马扬起上半身,卖鸡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挂在他的背上。

    黄叔一个倒摔,卖鸡360度旋转卧倒在了地上,这个动作超级震撼,估计能把卖鸡摔个全身骨折,倒吸一口凉气。

    姚盏看的津津有味,有种解气复仇的感觉。

    下一秒姚盏惊到了,卖鸡一个侧翻站了起来,全然无恙,动作敏捷干脆,没有丝毫伤痛的意思。

    姚盏庆幸自己没有过多招惹卖鸡,以卖鸡现在的战斗力,他可是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卖鸡一个猛扑又爬上了黄叔的身,像只甩不掉的癞皮狗,一手扯住黄叔的头发,再一发力,一块连带头发的头皮被撕了下来。黄叔龇牙咧嘴的哀嚎,痛苦的表情映在脸上。

    撕裂声让卖鸡兀然觉醒了一般,从黄叔的身上撤下来,盯着手中的恐怖物件,自己倒吓了一跳,一把丢开,撒腿跑掉了。

    下一幕卖鸡慌慌张张的来到一楼,强装镇定的迈着一如往常的步伐,捋了捋头发,从姚盏的视线中离去,玻璃门重重的咣当了两下。

    黄叔也跟着下了楼,姚盏本想上前帮扶,黄叔一个婉拒的手势示意姚盏别动,他捂着头,推开门,也从姚盏的视线里离去了。

    临近3点,黄叔回来,头上裹着一圈圈的白色纱布。

    上了三楼,继续操劳他的味道研发,直到天蒙蒙亮,姚盏睡醒一觉,从监控里看到厨灶间的灯已经熄灭,才发现黄叔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开了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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