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自愿
合欢宗现在连「宗门考核」都是走形式了，考核阵法都不开，爬山也就是个纯粹的仪式，真正招人还是靠面试。
哪来的内门弟子！
灵网上也没找到什么明确说法。
她选择场外咨询。
【大鹅】：我们合欢宗还有内门弟子？
【乐安】：有啊
【乐安】：你想啊，修为一到筑基，洗筋伐髓，寿命直接能到200岁左右。
【乐安】：我们大夏建国满打满算才124年，宗门彻底改制也还不到一百年。以前各大宗门考核要求那么高，能进内门的资质就没差的，修炼个十年二十年的都能筑基，长老更是普遍元婴以上。
【乐安】：这些人总不会一改制全部消失了吧？
【乐安】：总要有个过渡的
【乐安】：外门弟子要么成了纯粹的打工人，要么离开了。内门弟子宗门倒是一直养着，就是不怎么露面了
【乐安】：当然了，老一批弟子现在还活着的也不多
【乐安】：毕竟是建国前的事了
原合欢宗的……
难怪说话这么不要……嗯……不拘小节。
就在她跟乐安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大鹅迅速贴到门后。
“谁？”
门外诡异的安静了两秒。
“你好，是隔壁的孙青也、孙先生让我过来的，说是陪你说说话。”
大鹅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有点烦躁了：什么年代了！她就算想找人说话，哪里不能找，这老头子该不会以为他很体贴吧？
“不需要，你走吧……”
门外好久没有回话。
正在大鹅以为对方走了的时候，声音又犹犹豫豫的传了进来。
“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点名了必须要服务……要不然、要不然……”
tmd！
大鹅又想说tmd了！
这破地方！
虽然她不是很爱动脑子，但可能是天赋吧，别人心里想什么她总是隐约能感觉到。
就像外面这个。
她能感觉到对方是真害怕。
“进来吧！”
她一把扯开门，心中直骂自己有病。
明知道这个鬼地方有问题，还敢心软，是有多少条命可以祸祸！
“你好。”
进来的女孩局促的捏着手，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年纪看着也就跟自己差不多，没有化妆、没有戴首饰，穿得也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看起来比她的大学同学们还不谙世事。
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一点也不像极乐坊的人。
大鹅长叹了口气，拍上了门。
“坐吧！”
“哦……”
女孩闻言犹犹豫豫的坐下。
之后鼓起勇气抬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抬到半截看到她手上的锁灵环又忽然顿住，抿着嘴一言不发。
眼圈微微发红。
眼泪很快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固执的不肯落下。
大鹅没有理她，开始打坐修炼。
选择入这行的，有几个不是有苦衷。可她自己不仅穷的只有2100的工资还自身难保，没那个做散财童子的能力，谁也帮不了，所以不如不看、不听。
可她不问，女孩也就真不说。
只是时不时能听见她挪动屁股的声音，就像是坐了个针板。
两个多小时过去……
听着她一直在那坐立难安，大鹅反倒先忍不住了。
“你是想让我帮你吗？”
女孩摇了摇头。
呵！
大鹅又一次自我唾弃。
她觉得自己就是贱，别人不说她还偏就想主动问了！
“为什么？”
女孩闻言又红了眼眶。
“我不想再害了谁……”
在她的追问下，女孩道出了原委。
女孩名叫苏小小，是个即将大四的学生。
她出生于农村，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差，所以大学期间一直有勤工俭学，寒暑假更是会出去打工，为自己赚生活费。
去年打寒假工时，结识了自称隔壁学校打寒假工的一名男同学。
两人相谈甚欢。
寒假工结束时他们加了好友，平时经常联系，有时抱怨打工辛苦，有时分享学校的生活趣事。在她生活困难时，男生也曾施以援手、给予她温暖和鼓励。
两人渐渐萌生情愫。
他们性情相投、家境相近、三观一致，一切都是刚刚好，一切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曾无数次畅想关于他们的未来。
她曾坚定不移的认为，他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认为这就是爱情。
转眼到了暑假。
他们相约一起去南方打工。
哪知道……
她被卖到了这里，而她以为的男朋友既不是大学生，更不是良人，同时被骗到这里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她想过跑。
不止她想过，被骗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没想过。
可没人能跑得掉。
就在昨天，跟她一同被骗到这里的一个女生被活活打死了。
说到这里，苏小小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
脸色发白。
“是我害死她的……如果不是我……也许、也许她可以逃出去的……不！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会来……”
大鹅摩挲着手腕上的锁灵环。
越听心里的火烧得越旺。
她预想过对方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她以为这些人至少是自愿的。
就在这时……
苏小小忽然冲上来按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很凉。
凉得跟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一瞬间，这股凉气就仿佛顺着手背透到了心里，把大鹅心中的火一并按了下去。
“不要……”
她摇着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理由？”
“别……”
苏小小倏地抬头看她。
“我见过这个东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个女生是兵部附属院校的学生，她很厉害，摘了这个之后变得更厉害了，可她还是死了……他们把她活活打死了……”
女孩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他们说……这样仗着自己有点修为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不服管教又能惹事，留着也没用。不如打死了事，正好、还能杀鸡儆猴……”
大鹅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松手……我可以帮你报官。”
“不！不要报官！”
苏小小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又高又细，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抓着大鹅的手腕，瘦小的身躯里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这里是极乐坊，极乐坊你明白吗？这里是极乐坊，那个极乐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