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应该是中邪了
季子封把人护在身后，刚想说句“得罪了”，那女人竟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直直越过两人朝大门走去，然后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大人，快！我们得跟上去。”小夏拽起他就要走。
他却将她拉住，“跟着她做什么？”
“哎呀，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女人肯定有问题，你不去我自己去。”
“等等……”能让她自己去才怪，斟酌一番，季子封只好遂了她的意。
还好那女子脚程不快，两人出门后还隐隐能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便尾随着追到离兽医堂不远的陶瓷厂，可是那附近已经很偏僻了，连个过往的行人都没有。
女人目不斜视，匀速走到一个大水塘旁边，那是陶厂工人用来倾倒陶瓷碎片的地方，周围白花花一片，被阳光一照，仿佛海边的贝壳。
可面对这么危险的地方她竟然没停，就像身体被操控了一样，依然笔直朝前走去，踩着那“嘎吱嘎吱”作响的瓷片，眼看塘水就要淹过脚踝了。
“小夏，她这是不是要自杀啊？”季子封双手负在背后，悠哉悠哉跟看戏一样，“咱们还是回去叫她家人来吧。”
“回去个屁！”小夏怒斥，“等她家人来，人都淹死了个屁了。”
“那你说咋办？”他两手一摊。
“你去啊，她这明显就是被阴邪附身，行为已经不受控制了，但大脑应该还有意识，自身肯定非常痛苦，所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季子封一听，转身就往回走，“我才不救，最讨厌跟别的女人近身接触，要不我去叫慕霖、慕潇来！”
“好！季子封，你不救我救！有种你就回去，反正我不会游泳，以后你也一个人回长安吧！”小夏使出杀手锏，就不信他连她也一并不管。
果然……他泄气的转过身，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接着便一蹬脚，翻身过去用蛮力将那女人薅了出来。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完成，从起身到双脚落地，他身上竟连一滴水都没沾到，女子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了。
可她好像不愿被人救，张牙舞爪的又朝水冲去，这回弄得更狼狈，就算鞋子被甩丢一只，也还是不管不顾便往水塘里扑，即使脚瞬间被瓷器割破，血流如注，然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嘴里还振振有词，直勾勾跌入水塘里，疯狂往下面扎。
小夏第一时间捕捉到她血腥的味道，腥臭、寒凉，而且颜色紫黑，看来她被附身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而这女厉鬼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完全能控制住她的行为，容不得一丝反抗，更证明一点，她们之间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亲人之间，因为有相似的血脉，更容易接近和附身，而且这女子自出生起体质就应该很弱，八字也不强。
“大人，你快再把人救上来，不然一会儿淹死了。”小夏急呼。
“真是麻烦！”季子封咒骂一声，故技重施，只是这回将人拖上来后，就一掌直接将其劈晕了过去，女子总算消停了。
小夏这边也捂着胸口大大松下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等于是给季子封积阴德了。随后便赶紧将她受伤的脚用帕子包好，但贴上她肌肤的刹那，不禁感叹……好凉的体温。
“大人……”
“你有完没完？”季子封这回真不耐烦了，她一叫“大人”，他就知道准没好事。
不出所料……小夏压着嘴角，可怜兮兮看着他，“你把她抱回去吧，要是等你回去叫人再来，她恐怕就真活不成了。”
女人体温太低，全身沾水再被风一吹，肺肯定会出问题。
季子封牙都要咬碎了，越发怨怼慕潇，好端端，非来这间兽医馆干嘛？早知道他不如直接一掌打死旋风算了。
再看小夏颤抖着小手按在女人脚上，鼻子里重重喷出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只得过来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往医馆走去。
回到院中，慕霖、慕潇和那名老大夫也刚巧从后院出来，当看清季子封怀里抱着那湿漉漉的人时，老大夫神色一慌，立即拍着大腿焦灼喊道，“薇薇，你怎么跑出来了？哎呀……我的女儿啊。”
然后就急忙跑来，命小伙计协助着将人送到后面一间闺房里。
“薇薇、薇薇……”老大夫推推女儿，虽满眼心疼，但见她浑身湿透，脚下还割了个大口子，也并没感到特别稀奇，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只是频频唉声叹气。
还好他也略懂些给人看病的医术，只是轻车熟路吩咐丫鬟给女儿换衣、熬药，一行人才离开房间。
慕潇瞧瞧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人，忽觉眼熟，这不就是昨天险些在门口绊倒的那名女子吗？又见大人面色不善，便疑惑的问哥哥，“小夏姑娘和大人是怎么了？咱们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就把人家女儿打晕了？”
慕霖给他一拐子，没好气道，“快闭嘴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大人和姑娘打晕的？没见大人一直瞪着你嘛，管好自己得了。”
慕潇悄悄抬头一窥，果然看见大人盯着他猛瞧，揉揉胸口不敢说话了。
来到外面，老大夫先向季子封和小夏拱手作揖，“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不然小女肯定性命不保了，老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老人家不必客气，救人本是应该的。”小夏虚抬下手，“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鄙人姓莫、单名一个云字，平时大家都称呼老朽莫大夫，姑娘也这么叫就好。”
“哦……好，莫大夫。”小夏也不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了。“您女儿这种情况……时间也应该不短了吧？”
老大夫被问得一愣，犹豫半天才开口，“这位姑娘……你、你居然看出来了？”
小夏点点头，直言不讳道，“按我的猜测，薇薇姑娘应该是中邪了，因为被邪魔操控了身体，又迷失掉心智，才常会做出一些超乎常人的举动。”
莫大夫眼睛一亮，万万没想到，无意间竟撞到个懂行的，可接下来，却又更重叹息一声，连眼眶都润了润。
“姑娘说的正是呢，不瞒诸位，小女如此已经有四年了，老朽是想尽各种办法、试了各种手段，领着她四处求神拜佛、寻道士访名僧，可都无济于事，顶多维持一两个月然，便又恢复原样了。
四年折腾下来，家底已经被掏空，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回到老家重新开起这兽医馆，生活才渐渐好起来，但她的病……恐无再好之日了，也就只得这样小心翼翼僵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