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她如失了心般
“姑娘在床帐里睡觉啊。”
两个丫头惊慌失措爬起来，赶紧去查看，结果发现姑娘确实不在里面，脑袋同时一懵，惊愕怎么会这样呢？她们确实是亲眼看见姑娘上榻睡着了，才敢趴在桌上休息一下。
接着，两人一个奔向净房、一个在院子里找了个遍，可依然遍寻不到小夏姑娘的踪迹，这才“扑通、扑通”两声跪在季子封面前，一边流泪一边抖着肩膀，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酿成大错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本大人是派你们来睡觉的？两个废物！”季子封火冒三丈。
珠莲、碧荷一挨骂，眼泪更加簌簌不止，脸上红红白白的，生怕主子吩咐人把她们拖出去打一顿。
“大人，您先别急，咱们再去外面找找吧，没准小夏姑娘自己睡醒了，便一个人去院子里散步也未可知。”
经慕霖一提醒，季子封也懒得再浪费时间骂人，甩头就往外走，刚才他手伸进被窝，发现里面尚有余温，就说明小夏离开的时间应该并不长。
慕潇跑去叫了二十个侍卫，一行人兵分三路撒开去找。结果等寻到藏书阁时，季子封就看见了让自己肝胆欲裂的一幕。
虽然月色不明，但几人手里微弱的火光，还是照映出藏书阁顶层摇摇晃晃站着一个人，像中了邪般向外伸着手臂，似乎在够什么。
季子封一眼便认出那是小夏，随着她每一次晃动，他心就跟着忽悠一下，要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不死也得半残。
几个来回，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恐惧如涨潮的海水顷刻便将他淹没，可刚想往前一迈步，竟“扑腾”一声狼狈跪在了地上，挣扎几下才勉强撑着腿爬起来。
奶奶个凶，他腿都被吓软了！
慕霖、慕潇立即过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尾音都打着颤的命令，“别管我，快到下面接着点小夏。”
珠莲、碧荷看见这幕也险些吓晕过去，齐齐捂着嘴发出“啊”地尖叫，却被已经半瘫的弥儿阻止，“别、别叫，看别惊到小夏姑娘。”
季子封死死盯着高处的张小夏，不敢搓开一点目光，眸底赤红一片，见她又搬来个凳子站在了更高的地方，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惶恐，仰头冲着她大喊，“张小夏，你给我回去。”
小夏一抖，等再往天上看，发现不远处的妈妈居然不见了，她立即慌了神，不管不顾往前迈，“妈……妈？你在哪？我就要抓到你了，你快出来，带我离开这。”
“张小夏！你要去哪？让谁带你离开？我告诉你，你休想！听见了吗？你休想，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下面季子封歇斯底里冲她喊，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了？为了跟他赌气，故意跑到上面吓唬他吗？
“不！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我本来也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小夏眼泪止也止不住，她真的好想妈妈、好想外婆，现在妈妈好不容易出现了，她说什么也要抓住她。
“小夏，去吧，你妈妈就在前面呢……”不知何时，林贵秋又出现在她身后，“只要你往前迈一步，就可以抓住妈妈了。”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信服。
“是吗？只要往前一步，就可以抓住妈妈了。”小夏脸上带着痴痴的笑，神情似梦似幻。说着……她真的一脚踩在栏杆上，“我要和妈妈回去了，要和妈妈在一起。”
楼下又响起数道尖叫，季子封更是已经魂飞魄散，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肾上腺素飙升，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身体也一个劲儿向下推隧。
“小夏，乖，别动了，别动，等我上去领你下来好不好？”他一声一声轻哄，飞奔到楼下，大大张开手臂准备随时接住她，“今天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我……我只是想让你多哄哄我，现在我认输，别生气了、别这样吓我，我不能没有你，不然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这一刻，他语无伦次，全然顾不得体面了，只要小夏能安然无恙，他在所有人面前失了面子也不要紧。
“不！我不要你跪，我要妈妈。”小夏像没有了灵魂的傀儡，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
“找嬷嬷？”他扬起音调，不明所以，“你要找哪个嬷嬷？张嬷嬷还是赵嬷嬷？她们今天得罪你了？你等着，我帮你收拾他们，乖孩子，你下来，爷明儿就把她们都撵出去。”
后面的老管家瑟瑟发抖，心想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吗？府里一共两个老嬷嬷，一整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后院，这可是他亲眼看见的，什么时候得罪姑娘了？
“不是！不是！”小夏气急败坏的跺脚，“我要找我自己的妈妈，你走开，不要理我，一会儿把我妈妈吓走了。”她铁了心般，话落抬腿就要往外跳。
“张小夏，你给我站那，再敢动一下试试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说，你自己的嬷嬷是哪个嬷嬷？”
两人完全鸡同鸭讲，季子封在黑暗夜色中顶着一张煞白的脸，额头、鬓角皆挂满细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总觉得今晚的小夏有些不对劲儿，以她开朗乐观的性格，不可能因为发生那么点小口角就要死要活的，而且她提到的嬷嬷到底是谁？
“小夏姑娘，有什么事儿您下来说吧，上面太危险了，您要找哪个嬷嬷，属下把府里下人都给您叫来，让您一个一个选。”
慕霖借机给主子使个眼色，意思由自己在这牵制住小夏姑娘注意力，让他赶紧到三楼把人拦下来。
季子封领会，现在也唯有这个办法了，撒腿便往楼后面跑，生怕慢一步俩人就都万劫不复了。
“小夏姑娘……”珠莲、碧荷也泪雨涟涟跪在楼下，哽咽着求她，“是奴婢们不好，光顾着自己睡觉，连您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清楚。您快下来吧，您要有意外，奴婢们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