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非杀不可的女人
撅撅嘴，钟小夏下了逐客令，“大人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困了，想再睡一觉。”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季子封抓住手腕，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连道了好几次歉，坚持扳过她肩膀对着自己，想让她看清自己脸上的歉意和忏悔。可她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般，身子虽转过来了，但脸却仍远远撇向别处，就是不肯看他。
季子封无奈一叹，想他这辈子除了他娘，还没如此低三下四跟谁道过歉呢，她还不领情！但他就无法责怪她啊，能有什么办法呢？连她跟他耍小脾气的模样都觉得那么喜欢，看来为今之计……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哄！
把气呼呼的小人儿拉到榻上坐好，自己坐到她旁边，酝酿一番……才对她道出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秘密。
“小夏，我知我刚才口气不好，行为也又粗鲁又蛮横，惹你生气了，但你不知道，这簪子对我意味着什么。”
“不想听！我和大人不过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上司的私事，岂用跟我一个小小的下属说明？”她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开始……她对他顶多也就算追求未遂，她想睡他，没睡成，还反遭到嫌弃，再来就是利用，在她身体虚弱的时候，可以从他那摄取点不要钱的阳气，虽获取的方式不怎么正当，但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剩下就是纯粹公务来往，严格说来……最多也就如此了，所以她根本不必受他的闲气，他又凭什么对她吆五喝六？
就因为他出身比她好？就因为他地位比她高？呸！也就是万恶的旧社会成就了他！
“我……”季子封差点被噎死，没想到自己刚才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她记恨上了。都怪他口无遮拦，哎！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小姑娘平时看着活泼开朗、天真无邪，原来这样记仇，一句话不对小爪子就亮出来了。
“小夏，我没有那个意思，冲动之言根本做不得数”他拉下她的手，密密抱在自己掌中，“但知你在意，我以后定不说了，好不好？”
“嘴长在大人身上，大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何须考虑我一个小小记录官的感受？”她一边说，一边想抽出手臂，奈何比力气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得大声吵嚷，“哎呀……你放开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会让珠莲、碧荷看见了。”
季子封被一句话反复挤兑，可还是忍着脾气任她发泄。
“不放，放开你又要跑了，既然你说我想说什么便能说什么，那我就说了，其实这首饰是我母亲的遗物，叫彩云簪。”
彩云簪？
彩云簪……彩云簪……钟小夏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内心顿时涌起一股熟悉感，好像曾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沉思之际，也便忘了要抽回手的事，暗嗔刚才看见的难道是他母亲？可不对啊，这和第一次从他那看见的中年女人长相完全不同，神情立即充满疑惑。
季子封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自嘲一笑，“小夏，她不是我娘，而是我爹娶的二姨娘，名叫林贵秋，也是我这次要杀的人。”
什么？她愕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他真的要杀人，还是他爹小老婆，可随即又深深拧起柳眉，一连串被遗忘的记忆刹那窜入脑海……
季子封母亲也曾跟她说过，有个女人趁大火偷走了她的首饰，别的倒也罢了，唯有这彩云簪，万万不能丢，难道……那女人埋的是季子封母亲的首饰，那他母亲的死该不会是……
“是林贵秋纵火烧死了你母亲？还给她吃了让人昏迷不醒的药？”
本来只是个猜测，可他却给了她明确的答复，“对！”
钟小夏立时倒吸口凉气，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怪不得，他看见纸上的簪子会这般激动，而那个林贵秋表面看似柔美娇弱，实际却生性歹毒，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连图财害命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一个妾，竟敢私下谋害当家主母，更可气的是居然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傻子都能看明白，这其中肯定不乏季子封爹的“功劳”。
老不羞，典型的宠妾灭妻！和他那庶出的弟弟简直狼狈为奸、蛇鼠一窝。钟小夏震惊的心立即被气愤取代，而林贵秋这种人，杀了也死不足惜，只可是……
“大人……你要杀那女人？你爹会同意吗？”
季子封捏紧她的手，目光转为狠戾，“我说过，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得让路，一个妾的命和阿济塔的命比，哪个更重要？”
她明白了，“也就是说，您答应放了阿济塔的条件，是拿那个妾的命换？”
“正是！”
“可、可要一个人的命，总得需要一个理由吧？”
“呵……”他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霸气外露，“唯一的理由……就是本大人想让她死，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钟小夏被他坏坏的表情吸引住，竟有一瞬间失神，老天爷啊……人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面对这么又坏又帅的男人，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看看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悸动一阵高过一阵。
啧……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他他他、该不是有一丢丢、一扣扣、一捏捏喜欢她吧？不然为什么总对她做种亲昵的举动？
然转念一想，也不对！都明确当着两个手下面表态，嫌弃她是个市井女子了，难道只拿她当那些轻浮的女人一样随便玩玩？
想着想着，嘴又撅起来，却被他用食指拨了一下，带来一阵香风。
“想什么呢？还是余气未消？”
季子封探过头，看她丰润饱满却高高翘起的小嘴儿，真想按怀里狠狠吮一口，可惜不行啊……这次可把小丫头气得不轻，还是别火上浇油的好。
“大人，皇上同意了吗？您又打算怎么杀林贵秋？”钟小夏转移话题，下一刻就强硬把手收了回来。
看看空落落的手，季子封端起矮几上茶杯轻抿，待压住心中躁动才跟她娓娓道来……
“皇上必然会同意，因为季郡公庶弟连连给他送娇妻美妾、而他自己又宠妾灭妻的事，早已在朝中传的人尽皆知了，要知道，对妾产生感情，是多么让人不齿的事情，不然你以为他们俩为何会一个被连连降职、一个空有头衔却无实权？圣上又有心栽培于我，就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妾与我撕破脸，他知我素来与父亲不睦，林姨娘就是其中结症所在，所以就算父亲百般不愿，林姨娘这次也非死不可，至于怎么杀？总归不会给她个痛快的，不然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先在狱里押个半年再说吧。”
钟小夏琢磨琢磨……在狱里押半年，那估计满身蛆虫就是她最后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