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我要你发誓绝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我早就劝过陛下，崔夏芷绝非良配，陛下却还是执意要娶她。”
“我也劝过陛下，治理天下，应该以百姓为重，君为轻。陛下您不听，执意要将自己凌驾于这普天之下所有生灵之上。”
“陛下与帝后贪图享乐，耗费民脂民膏之时，我告诫过陛下，如此骄奢淫逸必触怒上苍遭到反噬，您根本不信。”
“我每次劝您，都只会让您更加厌恶我，让您将我推地越来越远。”
“其实，在我每次执着地与您唱反调的时候，您已经不止一次对我动过杀心了，不是吗？”
凤汐玥问地很平静。
可那一句句话，却如同响亮的巴掌一样扇在夜圣昭的脸上，让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看夜圣昭的眼神越发沉冷，眼底甚至隐隐沁出了杀意，却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
凤汐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陛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在崔夏芷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就劝过您，莫要将这孩子看得过于执着。”、
“陛下您是圣帝，是天子，是天下所有百姓的君父。万万不可为一还未出生的孩子，而轻贱天下人。”
“那日，我甚至说了，若您执意要保住那个孩子，圣炎王朝必亡。”
大殿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凤汐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莫名透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凤汐玥丝毫不为所惧，依旧继续说着。
“该说的，我真的都已经说过了，在一切还能改变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劝过您。”
“可您和您的帝后却认为我是嫉妒你们，想要谋害你们的孩子。”
“以前您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那事到如今……到了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挽回机会的时候，您再召我入宫，又是要说些什么呢？”
身为帝王，夜圣昭足够骄傲，或者说，足够自负。
自从他彻底掌控圣炎王朝之后，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过话。
把他做的那些错误的决定一条一条列出来，逐一数落他的不是。
若是换了旁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夜圣昭早就命人将其拖出去砍了。
可偏偏，面前的人是凤汐玥。
是他自己请来的，如今唯一可以用，也有那个能力解决如今乱局的人。
“孤叫你进宫来，不是要听你数落孤的。”
夜圣昭摆出帝王的威严。
“凤汐玥，不管你对孤有多不满，但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如今还是圣炎王朝的大祭司。”
“如今圣炎王朝诸侯叛乱，你身为大祭司，最应该考虑的问题，不是孤做错了什么，而是要如何解决如今的状况。”
“想要解决，也容易。”
凤汐玥道：“陛下您下罪己诏，承认自己之前德行有失。废掉之前征召童子童女的旨意，将还未惨遭毒手的孩子们放归。对那些失去孩子的无辜家庭做补偿。”
“补偿各地诸侯更多的权利和土地，安抚民心，安抚诸侯，安抚军心。”
“陛下，只要您愿意站在百姓们的立场上，多为他们想想，这问题分明能轻易解决的。”
“可您……”
凤汐玥顿了一瞬，用一种似审视又似嘲弄的眼神看着夜圣昭。
“我说的那些，您真的能做到吗？或者该说，您愿意做吗？”
“孤是圣帝！”
夜圣昭陡然拔高声音回应的一句话，已经清楚昭示了他的态度。
凤汐玥对他的反应没有任何惊讶，只淡然反问。
“陛下您问我对策，我说了。”
“您不认同我的对策，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既是如此，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此处……”
“你明明能做到的！你只是不愿意帮我！”
夜圣昭厉声打断凤汐玥的话。
“以你的玄术修为，想要平定诸侯叛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是要将那些诸侯全部都杀了你也可以轻易办到的！”
“所以，陛下您是要下令，让我亲自出手，去将所有诸侯都斩草除根吗？”
凤汐玥冷冷回视着夜圣昭。
“陛下若当真这么打算，那还请陛下现在就废了我的大祭司之职。”
“我接任大祭司，是为守护全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为了成为专属于陛下您一人的屠人之兵！”
感觉到凤汐玥冷硬抗拒的态度，夜圣昭的眉心狠狠抽动了两下，借着抬手捏眉心的动作，他努力遮掩住眼底的狠厉之色，飞快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汐玥，孤无意要勉强你。”
夜圣昭放缓了语气道：“孤知道，孤做的一些事，你一直是不赞同的。这次，你不愿意帮孤收拾那些诸侯，孤也不会怪你。”
“但，孤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夜圣昭紧凝着凤汐玥，一字一顿道：“孤要你发誓，就算你不帮孤，也绝对不会和那些叛贼们站在一起，将孤视为敌人。”
“汐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陛下。”
夜圣昭的感情牌还没有打完，凤汐玥已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守护的是天下百姓。我不在乎敌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我只知道，谁若是想要迫害天下百姓，谁就是我的敌人。”
那一日，凤汐玥与夜圣昭不欢而散。
凤汐玥离开皇宫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家中闭门不出。
而夜圣昭则提剑砍断了大殿中的御案。
第二日，夜圣昭御驾亲征，讨伐各路反叛诸侯，特命镇国大将军战无殇领兵在前。
出征那日，凤汐玥依旧在家中，没有出城相送。
帝都中百姓面上装着激动的模样去欢送陛下出征，可实际上心中却是惶惶不安。
凤汐玥一直以为，崔夏芷腹中的胎儿已经流产，却不知，那邪术祭祀根本没有结束。
也就是夜圣昭离开帝都那日，近百名无辜的童男童女，又被推上了要挖他们心肝取他们性命的祭祀高台。
眼看自己的孩子就因为年龄合适，就要为保住夜圣昭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而献祭掉自己的性命，那些被迫献出自家孩子的百姓们都悲愤如同疯魔。
恰逢夜圣昭刚刚离开帝都，祭祀大典开始，高台之上，祭祀手中的尖刀即将刺入其中一名孩子的心脏时。
那些即将失去孩子的百姓们……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