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等小事，我帮了
柳念将霓裳的异样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发问：“姑娘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哎，青楼女子身不由己。其实凤妈妈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愿意接客，就从来没有逼迫我接过客。但是一些应酬还是少不了的，五日后是固县富绅冯豹的生辰，邀请了我和林双双一起去表演祝寿。若是普通人，我不愿意去，妈妈自然就帮我推了，可这冯豹不同，听妈妈说冯豹如今掌握着固县全城百姓的命脉，群芳阁不敢得罪。我也不想妈妈为难，可我真的不想去，冯豹我见过，脑满肠肥一脸猥琐，为他祝寿免不了敬酒喝酒，想想我都觉得恶心。”对于裴川，霓裳打心底里愿意相信，所以愿意将烦心事告诉他。
“这确实是身不由己。姑娘可曾想过恢复自由身”目前的问题柳念根本解决不了，也给不出好建议，只能将话题引开。
“当然想，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虽然我是妈妈捡回来的，但也有卖身契。如今我为群芳阁挣下金银无数，想赎回我的卖身契谈何容易”霓裳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落寞，她虽然不在意青楼女子的身份，可是谁又愿意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全凭他人摆布呢？
“裴某无能，不能为姑娘解忧。但若是有裴某能为你做的，我愿意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柳念面露惭愧之色。
“不，不，不。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心中烦闷，想向你倾诉，并不是想让你为我做什么。”
“说来惭愧，裴某给姑娘送鱼，是因为有求于姑娘”柳念本来不想这么早说，但是霓裳对她坦诚相待，她不好意思再隐瞒。
“有什么事呢？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裴公子是好人，从上次我们谈到城外难民生活艰苦时我就能看出来，虽然你现在不能为他们做什么也只是因为暂时没办法，如果有帮他们的办法你一定愿意全力以赴。你也能看到，日日来群芳阁的那些人，每个都有钱有能力，可他们中有几个人能体察难民的艰苦，又有几个人愿意提供帮助。所以，裴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你一定告诉我”霓裳并没有因为柳念是有意接近自己而生气，而是在这两次的交谈中，以及对她的细心体贴中早就认定了柳念。
“我本是永信商行的小二，任务是催凤妈妈归还商行的欠款。我去找过好几次凤妈妈，可凤妈妈开出的条件是让我陪她十天，裴某不愿将自身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只能出此下策，接近姑娘。希望胡娘能帮我说说情。”柳念很惭愧却又带着恳切的神色，这确实是她的目的。
“妈妈果然不改本色，但公子只是为了这等小事就愿意那么远去买活鱼，给我蒸鱼烤鱼还帮我挑鱼刺呢”霓裳噗嗤笑出了声，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原来这么点小事他却大费周折，真可爱。
“虽然带着私心，但是能让姑娘开心，是裴某的荣幸。”
“这个忙我帮你了，不过得等两天，等临近去冯府时，我再与凤妈妈谈判，到时候她想不答应都难”霓裳想着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多谢姑娘，姑娘若是以后能用的上裴某的，请尽管开口。”
“那当然有了，虽然已经答应帮你了，但后日我登台时的鱼可不能少了”
“那是当然了”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在霓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柳念离开了房间。
柳念回到住处时，就看见王虎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在院中焦急的踱步，看到她回来后才面露喜色。
“裴川兄弟，你终于回来了”王虎心情看起来很好。
“是啊，王虎兄弟，你娘的病稳定下来了吗？”柳念关心道。
“稳定了，这不，俺娘听说是俺同事借钱给她看病，连夜做了些吃的让俺带给你。虽然只是些菜窝窝，但俺娘在里面拌了猪油。今年粮食太贵了，没啥好东西，裴川兄弟你别嫌弃，快尝尝吧”王虎欣喜的将袋子递给了柳念。
打开袋子，里面是绿菜和一些黑面混合做成的菜窝窝，看着不咋好看，但是很香，青菜香带着猪油香直钻鼻腔。拿起一个才发现，这菜窝窝是先蒸后烤的，底部有焦壳，上面却很柔软，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这菜窝窝光是先蒸后烤就很费功夫，再者现在粮食很贵，这应该是他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最让人感动的是王虎娘病情刚稳定下来就给她做吃的，心里暖暖的。
“大娘好手艺，这窝窝做的太好吃了”柳念几口就吃掉一个，脸上都是满足的神色，随手又拿了一个。
“裴兄弟不嫌弃就好，多吃几个”王虎说着偷偷的咽口水。
声音很小，柳念却看在眼里，立刻明白了这是他们自己没吃就都给自己拿来了，便将袋子递给王虎：“你也吃，这比食堂的可好吃太多了。”
“俺不吃，你吃。等俺拿了工钱让俺娘再做”
柳念将袋子塞回王虎的手中，带着不许拒绝的语气：“拿着吃，我怎么能吃独食。我吃了三个已经吃饱了。”
王虎看着被塞到手中的袋子，内心很感动，但是他并没有吃，而是拿着袋子道一声“俺出去有点事”，就离开了住处。
柳念想着应该是王虎想到他娘也没吃，第一时间就拿给他娘吃。母慈子孝，真好啊，我娘要是在的话，我也把好吃的都留给她。
可惜，可惜八年前，她一眼都未曾见过的娘亲已经去世，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娘亲了。
每次看到母慈子孝欢聚一堂的场景，柳念都更恨狗皇帝一分。自己从未体会过父母之爱，都是拜他所赐。狗皇帝且等着，离送你去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