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第二日，柳念依旧是老时间起床，但今日没有向往常一样练功，而是在院子里简单搭了一个炉灶，看着水桶里还活蹦乱跳的鲤鱼，柳念徒手抓了一条，一手抓鱼一手握着短匕首，只见匕首在鱼周围上下翻飞，快如闪电，地上簌簌的落满鱼鳞。
只需片刻，一条鱼的鱼鳞已经去除完毕，而手中无鳞的鱼还好好活着，柳念的手法真是神乎其神。
接着又是一连串操作，鲤鱼终于上锅蒸了，一般蒸鱼都需十分钟，可鱼才上锅六分钟，柳念已经打开了锅盖。拿起细小的镊子对着鱼身聚精会神的挑刺，足足挑了一刻钟，鱼身上的刺儿才挑完。
挑完以后又撒了几种调料，继续上锅蒸。只要等到鱼熟了，就能去群芳阁了。
今日群芳阁登台的是善舞的霓裳，柳念先前还打探过，群芳阁的两个花魁娘子互相看不上，总是有纠纷，本来一乐一舞搭配起来是绝妙的，但却从来没有同台演出过。同时喜欢两位花魁娘子的客人，只能每日都去群芳阁才行。
鱼已经整好了，柳念又小心的撒上调料，进行摆盘，一切做完以后小心的收进一个梨花木的食盒里。这个食盒贵在木材，盒子上只有花纹没有其他装饰，就单这个食盒就花了柳念三百文，柳念心里那个恨呀，恨自己不会木工，不然就算通宵她也能做一个出来。
柳念换上自己租的衣服，一袭青色素衣，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出尘。衣服的颜色深邃而内敛，宛如深山中的静谧湖泊，给人一种沉稳闲适的感觉。
衣服一共租了两件，一件青色一件淡蓝色，还好衣服不贵，两件衣服各租七天只需要一百文。
群芳阁外，柳念提着食盒，还不等门口的莺莺燕燕围上来，柳念直接快步走到小厮跟前：“小哥，带我进去找凤妈妈。”
小厮拱手道：“公子，凤妈妈吩咐了，你直接上去找她就行。”
柳念拱手道谢，转身就消失在阁内的人流中。
门外的桃花揪着桃花色的手帕，脸上满是怨怼神色，幽幽开口道：“今天这身青衣更是俊雅非常，真是小气，我都没来得及细看。”
柳念进入阁内，并没有去找凤栖，而是去了中央的舞台，舞台上的乐曲已经接近尾声，台下的人也开始从安静的欣赏舞蹈转变的有些狂热，一边的喊着霓裳的名字，一边往台上砸金银珠宝，还好舞台足够大，不然真怕砸到台上的人。
柳念没有跟那些人挤，而是找了一处霓裳回房间的必经之路等着。一曲舞毕，答谢收花等环节都结束了，有些疲惫的霓裳被阁内的小厮保护着，狂热的男人簇拥着，一步一顿艰难的往房间走。
这时，“霓裳姑娘，在下裴川，听闻霓裳姑娘喜食陵水湖鲤鱼，在下亲自烹调，斗胆请姑娘一试”柳念提着食盒挤到人群最前方，对着霓裳微微行一礼。
霓裳听到如春风一般温暖亲切的声音，不自觉就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眼前提着食盒的青衣男子长身玉立，面容白皙如玉，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薄而红润；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双肩上，轻轻拂过他白皙的肌肤，更显其风流倜傥、气质非凡，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让霓裳不禁为之倾倒。
霓裳鬼使神差的亲自走上前去接过食盒，略带一丝娇羞的说：“多谢裴公子厚礼，小女子收下了。”
围着的众人见霓裳亲自收了礼物更加疯狂，不断有人自报姓名并送上珍贵的礼物，玉如意、紫珊瑚、羊脂玉镯、金步摇等等。旁边的柳念听的嫉妒的牙痒痒，有钱人这么多，怎么不能多她一个。
恨完那些有钱人的柳念才静下心来回忆霓裳。霓裳果然名不虚传，面若桃花，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唇不点而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她的美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温婉柔和，而是一种明艳热烈的美，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芬芳馥郁，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刺伤。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的霓裳确实有些饿了，小心的打开梨花木食盒，食盒中是一盘蒸鱼，经过精心的摆盘，看上去赏心悦目，鱼还冒着热气，一丝丝诱人的鲜味钻进了霓裳的鼻子。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鱼肉鲜香滑嫩，都不需要过度咀嚼，只需舌头与牙齿轻点，鱼肉就自己滑进喉咙。
鱼不大，霓裳都没有察觉快要吃完了。等反应过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吃了快一条鱼，却没有吃到小刺，看来裴公子专门下功夫为她挑了刺儿。
有些意犹未尽的霓裳对小厮吩咐道：“去前厅看看裴公子走了没，如果还在就请上来见我。”
片刻之后，柳念站在霓裳的门外，轻轻叩门：“霓裳姑娘，裴川求见。”
“快进来吧”霓裳的声音很爽朗“快请这边坐下”。
“裴某的鱼，不知合不合姑娘口味”柳念温柔的问道。
“太合口味了。不知公子是如何烹调的，陵水湖的鲤鱼我吃过不少，鲤鱼多少都有一些土腥味，那些酒楼里的厨师大都喜欢用浓油赤酱来遮盖，虽然没了腥味，但是也失了鱼的鲜味。公子做的鱼却不同，鱼的鲜味很足但是又没腥味，十分美味，刚那盘鱼我都吃完了呢”霓裳夸赞刚刚的鱼，但说到自己已经吃完了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裴某自认比不上酒楼里的大厨，这鱼吃着鲜，是因为做鱼时这鱼还是很鲜活的。陵水湖离这边甚远，酒楼中的鱼运过来多半有些损伤，失了一些鲜味。”柳念温声耐心的为霓裳解释。
“酒楼里的鱼有损失，为什么裴公子的鱼很鲜活呢？”霓裳有些疑惑的问道。
“裴某不才，没有金银珠宝送于姑娘。却听说姑娘爱吃陵水湖的鱼，前几天亲自去陵水湖买了活鱼回来养着，想着一定让姑娘吃上最新鲜的鱼”柳念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些惭愧的神色。
“公子哪里话，这盘鱼比得上这世间所有的金银珠宝。况且公子还将鱼刺都挑了”霓裳被柳念的所作所为感动到了，亲自那么远去买活鱼养着，蒸好的鱼还挑了刺，只为她能吃上最鲜美的鱼。这样细心真诚的人，比那些有万贯家财的人更合她心意，千金易求，真情难求。她只需隔日登台舞一曲就能挣得财宝无数，却无一人对她如此细心体贴。
“姑娘过奖了，若是姑娘不嫌弃，等隔日姑娘再登台时，裴某还会来送”柳念眼神澄澈真诚。
“那就劳烦公子了”霓裳自然不会拒绝，不管是鱼还是裴川，她都不想拒绝，还想再见。
二人又聊了许久，霓裳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一个孤儿，被凤妈妈捡来群芳阁悉心培养十几年，成名后也为凤妈妈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还说自己不嫌弃青楼女子的身份，若没有凤妈妈她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活的这样风光。但她怕年老，也怕客人们对她失去兴趣，不知那时凤妈妈会不会逼她去接客，说起满眼担忧。
柳念也与霓裳讲了自己的身世，当然是加工过的。遭遇仇家，与父母失散，如今还不知父母是死是活。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从群芳阁离开以后，柳念回到住处，该制定一下明天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