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雀在后
柳念穿过林中小路,迂回绕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小木屋,屋内并没有人,柳念便动身去了小木屋不远处的山谷中,此时山谷中练功的女子见柳念靠近便放下手中的剑。
“师傅,我回来了,已经顺利拿到令牌”柳念心情颇为不错,朗声对女子说道。
“很好,去把你的脸重新化上”丁玲瞥了一眼柳念,将一个布包扔给她,思索到“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与她简直宛若转生,明明已经化的只与原来六分相像,还是让人讨厌”。
“好的,这就去。”
柳念拿着布包走到池塘边,对着清澈平静的湖面开始卸掉脸上的妆容,湖面中的女子开始变化,柳眉轻展,一双犹如秋水般闪亮的秀眸,眸底闪烁着涔涔冷意,脸也不似之前的圆润,而是完美的鹅蛋脸,嘴唇红润饱满,鼻梁英挺,脸颊雪白透着轻红,黑发如瀑散落肩头,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一片树叶落在平清的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等到湖面恢复平静,刚刚风华绝代的美女已然消失,此时的女子皮肤黑黄,脸圆鼻塌,眉毛杂乱,满脸雀斑,除一双星眸外,没有半分特点。
柳念从七岁样貌初成时,丁玲便开始为她易容换貌,从小就叮嘱她“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若没有足够的实力,美貌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等柳念长大一些,丁玲便将易容之法全数教给了柳念,让她自己动手,省的麻烦。
起初,对于美貌引来灾祸之事不以为意。可是六年前扬州城外的那一对母女,母亲二十出头女孩才四岁,逃荒流落至此,母亲生的貌美却手无缚鸡之力,路上被不怀好意的歹徒看中,母女二人都被绑了,大概率会卖进窑子。母亲哭的声嘶力竭,拼了命的将女孩护在怀中,女孩年龄太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母亲哭也跟着哭。
从来没感受过母爱的柳念,被那位母亲深深的触动。控制不住的想要出手,却被丁玲拦下,并对柳念说了她一辈子的忘不了的话:“你救得了一次,你能救得了她们一辈子嘛?这世上奸淫掳掠烧杀抢夺的事多了去了,你救的过来嘛?少管闲事,独善其身”。
是啊,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孤女,幼时被灭门,是路过的师傅看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可怜这才救下,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有什么资格与能力去救赎别人呢,柳念被丁玲的一盆冷水泼醒。
在那之前柳念一直对每天要易容的事情多有不满,经过此事后再没有半分怨言,这一化就是六年,没有足够的实力美貌只会成为催命符。
“师傅,我化好了,今天还练练雨打飞花剑吗?“
“雨打飞花剑法你已大成,接着练满天花雨吧(一种暗器手法)”丁玲漫不经心的说
“好的,师傅”
如今已是秋季,山谷中的黄叶簌簌的掉,但是每一片都精准的被钉上特制的飞针。
柳念三岁时便跟着师傅习武,如今十四岁早已小有所成,李伟之那个脑满肠肥的大色魔根本不足为惧,她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入四顾门的机会。
当天执行任务的是四顾门杀堂副堂主白末,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面修罗,能得到她的引荐,入杀堂报血仇会容易的多。这也是柳念将自己的脸还原出六分去药铺钓鱼执法的原因。
事急从权,兰阁内白末未必没看出柳念的伪装,但是出城后仍然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说明柳念定有过人之处能入白末的法眼。
柳念一心二用,一边思考问题一边练满天花雨,足足练了两个时辰,
该做饭咯。柳念三下五除二削好一根木签,呔,月下扎鱼,收获满满。今晚这鱼烤一条,红烧一条,清蒸一条,嘿嘿。
“师傅,吃饭啦”。
“嗯”。
丁玲从小就告诉柳念想要报仇先就要强大起来成为最厉害的杀手。
柳念心里一直在琢磨,她的仇人到底是谁,想要报仇必须要成为最厉害的杀手。可是别说仇人的身份了,就是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师父到现在都不愿意说。
吃过饭后,柳念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师傅为什么不愿意说我的身份来历呢?每次问她,她都只说牵扯甚大,十几年了我就只知道我的爹爹姓柳,娘亲的身份一无所知。师傅说过我与我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虽然说有些自恋,但我娘应是举世无双的美人,这些日子到凌州城时,拿着娘亲的画像问了许多人,每个人都皱眉说不认识。是他们真的没见过我娘嘛?还是说我跟我娘长的根本就不像呢?
柳念拿出画像仔细端详:“没有问题啊?跟我明明很像嘛”。
画像上的人,姑且先当作是人吧。一个椭圆就是脸,眉毛像两条毛毛虫,眼睛画的倒是挺传神,可鼻子却是一条线,一条弧线就是嘴巴了。你要说不像吧,眼睛确实有几分相似,你要说像吧,除了眼睛其他的就不像个人。
对自己画技迷之自信的柳念,甚至怀疑自己跟她娘不像,都没有怀疑画像有问题。
想不明白,琢磨不透。嗯,师父不告诉我定是有她的道理,一定是这样。有这瞎想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剑法招式,第一式,鹤立鸡群;第二式,长虹贯日……第九式,百鸟朝凤……,第十八式,呼呼呼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