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年
太后一听这话，立马沉下脸，冷笑道：“姜家那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年先皇突发重病，时日无多，恰逢太子也重病不起，哀家一开始传姜雪宜进宫，但是谁知姜雪宜也束手无策，哀家知道姜家有秘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便连夜派人请姜家家主，谁知他进宫后却说姜家秘术早已失传，先皇和太子回天乏术。”
“那日，哀家带着一众宫婢苦苦哀求姜家那个老匹夫，但是他只说天命如此，呵，既然他说天命，哀家就让他尝尝什么是天家之怒，只让他们京城一脉陪葬，还留着姜婉之，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太后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然恨的咬牙切齿。
周庭轩叹了口气，那时他在江南，对当年之事知之甚少。
只能伸手握住了太后的手，诚恳的握住太后的手：“既如此，那姜家家主也算罪有应得，只是谢家，母后，您是何等睿智，怎会没有察觉诅咒一案有太多疑点。”
太后想起当年的事情，忍不住嗤笑一声：“呵，怪就怪在谢家嫡子娶了姜雪宜，姜氏一族这么多秘术，大周开国皇帝都忌惮不已，他们还敢娶姜家嫡女，自然成为别人眼中钉。”
“母后，您看，这谢家也算是枉死，三大家族是大周朝的根本，谢家是不能灭族的，若是若是日后有出众的谢家后代，找个机会恢复他们的国公之位吧，谢家，总不好灭族的。”
大周皇朝有祖训，据说三大家族如果被灭族，大周朝也会被颠覆。
当年即使太后在生气，也只是灭了谢家的嫡系，不敢轻易灭族。
“刚才母后您也说了，姜氏一族秘术众多，但是据说只传嫡系，当年也尽数被杀，虽说如今的沈少奶奶是唯一的姜家女，但终究是庶出，没有掌握多少，如果以后有姜氏一族的人出现，当年杀也杀了，罚也罚了，还望母后大人有大量，就这样算了吧。”说着，周庭轩直直的跪在太后身前，弓下身子，额头触地，低声请愿。
太后知道这个儿子还记挂着姜雪宜，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痴情，还是忘不了她吗？”
“母后，人早就去了，忘不忘的，有什么重要的，儿臣只是想为着她，在做一点事情，哪怕是一点点。”周庭轩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只是肩膀在颤抖着，声音也有有一些哽咽。
“那就如你所愿。”太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来，看了看他如今住的这个山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今，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躲着吗？哀家能救你一次，可救不了一辈子，况且哀家已经是风烛残年，这些年身体也越发的差了，一旦哀家也去了，谁还能护住你？”
这些日子，周庭轩早已有了打算，不然也不会让王虎子去送信。
他直起身子，转向太后，仰头道：“母后，儿臣想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室的身份早已不允许我过平静的生活，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拿回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太后一顿，红润的双唇微翘，那喜色渐渐从心底往外显露出来。
“你终于想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后笑的如同牡丹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太后笑着抚了抚他的头颈：“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哀家帮你安排，这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吗？要不要哀家出手，灭口？”
“不要！”周庭轩惊呼，“儿臣在这里住的很好，母后，他们救了儿臣，如果现在灭口，孙儿造孽太多，恐怕”
太后定定地看着周庭轩，颌首道：“那你说，如何处置他们？”
周庭轩早已想了很久，镇定道：“之前给您去报信的那个小子不错，厚道又精明，是个可用的，我既然要回来，以后身边总是需要人的，我想带着他，至于他的家人，肯定是要一起带走的，以免走漏风声。”
太后深深的看着周庭轩，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婴孩，终究是长大了，自己也该是时候放手了。
经过这么多磨难，长大了，心性也成熟了，再见到他，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如今的他，渊亭山立，沉稳淡定。
阳光从高处的裂缝中渗透进来，将他高大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金边。
太后第一次发现，自己眼中的孩子，他的双肩，已经宽厚如此，想是可以承担起这副重担了。
“好，好，既然你有打算，哀家肯定会护住你。”太后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周庭轩的肩膀，拉着他坐下：“来，咱们要好好合计一下，应该如何破局”
这边太后微服出宫，和周庭轩秘密商量回宫的事情，京城的皇后宫中，也有一对男女正在心神不宁的茗茶。
凤仪西宫内，靠窗的罗汉床上，皇后马氏和娘家哥哥马文才，正盘膝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一个矮脚黄花梨茶几，上面放着两杯茶，早已冷透。
“哥哥，老二是不是还没找到？太后那边的人来说，那老太婆今日似乎出宫了，你说，会不会说去见老二了？”皇后低声问道，面色很是阴郁。
五年前，先帝驾崩，本该是太子即位，她顺理成章为皇后，谁想到太子忽然重病，太后把持朝政，她虽然是皇后，可在宫里人人都顺着太后，她这皇后，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可怜人罢了。
马文才的脸色很不好，听见皇后的话，飞快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带着怒意的眼神瞥了皇后 一眼，沉声道：“皇后慎言！已经加了人手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实在不行，我自会找后面那位大人帮忙。”
皇后出身淮河马家，虽不如三大国公府，但在淮河一带，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能让他们称为“大人”的，想必身份自然不低。
皇后闻言，也只能点点头，叹了口气，喋喋不休的说着：“若不是先太后去的早，哪里轮到那老婆子做太后？居然还把持朝政，牝鸡司晨，混淆朝纲”
“咔嚓”一声，皇后看见自己哥哥一掌拍断了身前的矮脚茶几，吓得立马收了声。
“皇后在宫里，时刻都要记得：慎言！微臣进宫许久，也是时候告退了。”再次提醒了皇后一句，马文才便向皇后提出告退。
皇后连连点头：“本宫知道了，哥哥早些回去吧。”说着送马文才出去，在门口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