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训练计划
上午11点，一阵敲门声将戴尔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他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却看到外面站着一只鹦鹉头的人型生物，正是旅馆的管理者哈维。
“戴尔先生，恭喜您已经获得参与称号争夺战的资格，本次前来是向您进行报名确认。”
说罢，哈维双手递出一张泛着黄白的羊皮纸，上面用黑色墨水书写着大段奇形怪状的符号，看起来就如同古老的象形文字。
戴尔接过羊皮纸的一瞬间，脑海中便自动解读出了那些符号的含义：
【锈湖契约书】
【凡通过五轮塔罗牌游戏考验，且拥有至少五张塔罗牌的玩家，可获得参与第一轮争夺战——称号游戏的资格】
【在签订本契约后，契约者的下一轮游戏将更换为称号争夺战】
【称号争夺战仅存在两种结果：胜利者与死亡者】
【当获得了称号的玩家再次通关五轮塔罗牌游戏，便可开启争夺战的下一阶段】
【拒绝参与首轮争夺战的玩家，需再经历五轮游戏方可获得签约资格】
【契约成立后无法取消或更改，请慎重考虑】
戴尔疑惑道：“这四条里面说的‘下一阶段’的争夺战，具体是什么内容？”
哈维微微欠身：“这便只能由mrowl本人向你们宣布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其奖励会有所不同，既不是称号，也不会是塔罗牌。”
难道是某种【装备】？
戴尔稍作犹豫，还是给出答复：“我确认报名，是要我在上面签字吗？”
“不必，劳烦您伸出右掌。”哈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我去，不会吧？
戴尔迟疑着伸出手掌，接着便被哈维握住，匕首轻轻划过，食指处便淌下了一滴殷红鲜血，在羊皮纸上晕染开来。
“如此便成。”
哈维又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戴尔先生，祝您在称号争夺战里赢得胜利，锈湖旅馆期待您的归来。”
“呃，谢谢……”
鹦鹉哈维离开后，戴尔莫名松了口气，仿佛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也落了下来。
“那只鹦鹉是来找你的啊？”
戴尔转头望去，黎诗嫚就站在走廊远处，正向他踱步而来。
“是啊，已经确认报名了。”
黎诗嫚笑了笑：“那就没什么好想的了，走，吃饭去！”
……
才刚出电梯，戴尔便看到了一位“熟人”。
金载焕身旁跟着几个彪形大汉，正朝他们迎面走来。
“哟，这不是两位老乡嘛？不加入亚裔团，现在倒是走到一起了？”
“谁跟你是老乡……”
戴尔的目光直接越过金载焕，跟黎诗嫚快步走出电梯。
“哈，现在加入我们还来得及哦。”金载焕回过头来，翘起拇指点了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别跟他们一样，成为了对手，那就来不及后悔了。”
黎诗嫚还想大声质问，可亚裔团的几人已经将电梯门关上，离开了一层大厅。
看着她径直走向那对男女，戴尔便知道某人又要犯女侠病了。
“上轮游戏你们遇到亚裔团了吗？”
为首的男子点了点头，目光里还带着满腔怨恨：
“金载焕无非就是仗着自己人多，胁迫其他玩家要么在前面开路，要么就交出任务道具，菲尔就是这样才会……”
男子攥紧了拳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回到旅馆后，我们就更加无可奈何了，他们人数众多，就算是在外面，我们也毫无胜算。”
他身旁的女子一脸后怕：“毅，别说了，这里可能还有他们的人……”
黎诗嫚也不言语，只是转身看了看背后的电梯，电子版上的数字停留在12。
她抬腿就要往电梯走去，戴尔赶紧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旅馆是禁止打斗的！”
“我把他们叫到外面去。”
“黎诗嫚，”
戴尔真有些急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以后在游戏里碰上了，要对付他们我们有的是办法。”
名叫毅的男子深深呼了口气，又向戴尔两人说道：
“大家素不相识，你们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规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打不过，也只能自认倒霉。”
“而且我听闻各个安全屋都已经出现了成规模的帮派团伙，会想尽办法抢夺其他玩家手上的塔罗牌，像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普通玩家，遇上了亚裔团这样的队伍，也只能自认倒霉。”
说罢，男子简单挥手致意，接着便跟随身旁女子一同离去。
戴尔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的是黎诗嫚曾经提过的“拍卖会”。
“你还要抓着我胳膊到什么时候？”
戴尔闻言立即松手，显得很是尴尬：“呃，不好意思……”
黎诗嫚转过身来，一脸没好气地走进餐厅。
戴尔轻叹一声，紧跟在身后：“昨天还说我参加争夺战是不必要的冒险，今天你就想单挑整个亚裔团了，你认为这个就很有必要了吗？”
黎诗嫚头也不回：“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觉得有把握才去做的。”
你有个锤子把握……
戴尔将两只玻璃杯怼进饮料机里，明黄色的果汁汩汩而出流入杯中。
“你也说他们老早就在旅馆外面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真到了外面，他们光是利用地形都能把你拉扯得头皮发麻。”
黎诗嫚刚要端起一盘沙拉，听闻此言就要回头反驳，可戴尔接着说道：
“再说了，你要干架难道我就端个小板凳在旅馆里看着么，到时候我在外面，你还得顾虑我的安全，更加手忙脚乱的。”
“我又没让你帮忙……”
虽然还在嘴硬，不过黎诗嫚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戴尔暗自松了口气，跟她一起来到窗边的老位置坐下。
“随着游戏的推进，玩家数量会越来越少，我们在游戏里碰到亚裔团的概率也会不断提高，到时候才是教训他们的最佳机会。”
黎诗默默地嚼着生菜叶子，楞了半晌才又开口：
“戴尔，”
“嗯？”
“杀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戴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怎么突然提这个，再说了，你……”
“我不是指那些看起来像人一样的怪物，”黎诗嫚垂下眼睑，而后又抬头看向对方：
“我是说，杀死真正的，活生生的‘玩家’，你当时是怎样的感觉？”
戴尔这才想起，她并没有经历过掠夺模式，也从未杀死过真正的“人类”。
不管是蒙克郡的市民，还是奥克伦公司的员工，说到底都只是规则世界里的“原住民”。
对于玩家来说，他们就如同虚拟游戏中的怪物一样，起初也许还会有些负罪感，但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再拟真的“人”也要狠心下手。
可玩家不一样，他们是跟自己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真正的人类。
在被mrowl抓到锈湖之前，大家也只是现实中的一个平凡人，或为了生计而忙碌，或已经组建家庭，拥有着自己的美满世界。
这样的人，就该毫无缘由的被同类杀死吗？
黎诗嫚缓缓道：“刚才说是要找亚裔团，可我觉得自己最多也就是将他们痛打一顿。若说要下杀手，我好像真的无法做到……”
戴尔轻轻呼了口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圆月死斗吧？”
“嗯。”
“当时我被其他玩家追杀，在餐厅里找到机会一击断掉了他的整根胳膊。
当他躺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想我求饶时，我曾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过犹豫，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抵抗着自己的手指，不让它扣下扳机。”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因为我很清楚，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我就无法到达永夜之地，去拯救自己的朋友。”
戴尔自嘲地笑了笑：“不过结局你也知道了，那游戏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最后，她为了我舍弃性命，而我差点就被mrdeer杀掉。”
黎诗嫚没有说话，继续默默听着。
“我想说的是，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别无选择，因为这就是游戏规则所赋予玩家们的沉重枷锁。”
“听起来有点拗口，你可以理解为电车难题，也可以看成‘我跟你妈一起落水你要先救谁’的老生常谈。”
黎诗嫚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我理解你的意思，我爸曾经说过，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反而不会过多的去纠结吧。”
戴尔点了点头：“而且，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就像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话，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才是锈湖的法则。”
黎诗嫚心不在焉地叉着盘子里的蔬菜，忽然间又抬起头：
“对了，说起这个，有件事情必须立刻实施了。”
“嗯？”
“你的体能训练计划。”
“what the hell？！”